​续：《伤寒论》气化学说的理论与实践  

下篇　医案集

内科病证

一、外感类

1.头痛

张某，男，21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9月4日。头痛1年多，痛在太阳穴和后枕部，前天感冒，头痛发热，掌心热，舌嫩红，苔薄白而少，脉浮弦细。为慢性头风合并感冒之象。

处方：麦冬15g，黄芩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白芷9g，苍术9g，当归12g，川芎12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柴胡15g，炙甘草6g，僵蚕9g，全蝎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11日）：服上方后头痛稍轻，前2天夜间睡眠时受凉，腹泻2天。胃纳尚佳，但今晨又感头痛，平时头痛多在早晨八九点和晚11点左右，头痛有紧重感，额部发热，咽喉部干燥，咳嗽痰多，胸中堵塞，睡眠时间较少，西医诊为慢性咽炎，舌嫩微暗，苔薄白，脉浮细弦、左弱右强。为痰湿郁阻，肺气不畅。

处方：射干12g，桔梗9g，牛蒡子9g，杏仁12g，麦冬15g，黄芩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白芷9g，川贝母12g，苍术9g，川芎9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木蝴蝶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《寿世保元》卷六在论述清上蠲痛汤时说：“论治一切头痛主方，不问左右偏正，新久皆效。”其方为“当归酒洗一钱，小川芎一钱，白芷一钱，细辛三分，羌活一钱，防风一钱，菊花五分，蔓荆子五分，苍术米泔浸一钱，麦冬一钱，独活一钱，生甘草三分，片黄芩酒炒一钱五分。锉一剂，生姜煎服”。清上蠲痛汤是治疗头痛极为有效的方剂，张斌老师喜用此方，曾亲见张老师用此方治疗很多顽固性头痛，甚至头痛剧烈、颅压增高者，用此方加减后疗效神奇。但现在很多人不懂运用此方，主要是看不懂此方的用药配伍，认为此方麦冬、黄芩与羌、独、苍术同用，功效必然互相抵消。实际上此方配伍是极为巧妙的，大凡风邪久羁，多郁而化热，经络不畅，且虚燥之气继而产生，风邪在内，虚燥之气内郁，更使经络不通而头痛严重，所以，以麦冬、黄芩消除虚燥之气，则风气更易去除。方中有苍术的燥化流行，又有羌活、独活、白芷、防风、细辛的辛温通达，就使得麦冬、黄芩成了清润而不呆滞的药物，既可清润其虚燥，又可将虚燥之气及逆入肌腠较深的风气、湿气更有效地驱除于体外，更有当归、川芎活血通络祛风，使血气中的风热、虚燥之气得以排除。所以麦冬与苍术并用，正是燥湿二药合用的典范，也正如用桂枝汤饮热稀粥，增，。加汗源来祛除太阳风邪之理一样道理极深

本案患者头痛1年多，痛在太阳穴和后枕部，在经络上与少阳、太阳有关，又合并感冒，更是太阳表证。处方以清上蠲痛汤去细辛、生姜，加柴胡通少阳经络并去风解表；加僵蚕、全蝎息风通络止痛。二诊时头痛稍轻，头痛有紧重感，额部发热，咽喉部干燥，咳嗽痰多，胸中堵塞，兼有痰湿郁阻，肺气不畅。方以清上蠲痛汤去当归、细辛、生姜，加射干、桔梗、牛蒡子、杏仁、川贝母、木蝴蝶化痰宣肺利咽。

本案为太阳、少阳经络之病，又有太阳表证，病证上侧重在太阳。

2.偏头痛

王某，女，38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6月28日。

患右侧偏头痛半年多，面部发生红色丘疹，刺痒明显，其他处皮肤无疹出现。月经前期约10天，经期1周，有血块，血色深红。平时喜出汗，口燥，眼睑色淡，舌质偏淡苔白、舌有裂纹，脉虚微浮。为阴血亏虚、血不养气、虚阳浮越、复感风邪之象。

内服药：麦冬15g，黄芩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白芷9g，苍术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炙甘草6g。12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：青黛0.8g，黄柏6g，煅石膏12g，滑石12g，冰片0.5g，苦参3g。共为细末，用獾子油调成膏，涂搽患处，纱布外敷。

二诊（7月12日）：用上方内外两治后偏头痛大见好转，面部湿疹大大减轻，已无刺痒感，但仍有颗粒状，下颌部明显。月经前期较前大为好转，由10天减为4天，腰困痛，右股部有不适感，口燥，舌偏淡苔白，中有横裂，脉微浮。继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麦冬15g，黄芩12g，白芷12g，苍术9g，防风9g，葛根12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桑寄生15g，独活9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炙甘草6g，苍耳子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初诊方以清上蠲痛汤（当归、川芎、白芷、细辛、羌活、防风、菊花、蔓荆子、苍术、麦冬、独活、甘草、黄芩、生姜）加减，原方去细辛，加地肤子、白鲜皮、蝉衣、乌梢蛇，并结合外用治湿疹方，治疗偏头痛及面部湿疹。二诊时偏头痛及面部疹片均大见好转，继续加减治疗。本证从治法上来说，仍是从太阳为开的发散方法来治，应为太阳经病，但偏头痛，又与少阳经有关，经络虚燥又与阳明本燥的经表虚燥有关，所以为太阳病，又兼少阳、阳明经表之病，从面部湿疹方面，又为阳明肌腠的湿毒之证。

3.头痛

李某，男，31岁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6月23日。

头晕，右耳鸣、声大，右侧头窜痛，鼻咽干燥，病已两三月，在他处治疗未愈，腰部酸困疼痛，二便正常，舌嫩红少苔、边有齿痕，脉弦滑微数。为慢性头风之证。

处方：麦冬15g，黄芩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白芷9g，苍术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地龙12g，菊花9g，蔓荆子9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全蝎6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6月30日）：服药后头疼、耳鸣均减轻，但鼻咽仍干燥，头沉，前额难受，二便正常，饮食好，舌体瘦有齿痕、苔少，脉沉、气口大。为上窍不通之象。

处方：辛夷15g，菊花12g，白芷9g，防风9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川贝母9g，石菖蒲9g，地龙12g，连翘12g，蔓荆子9g，全蝎6g，芦根30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头痛、耳鸣为慢性头风所致，在经络上与少阳、太阳有关。处方以清上蠲痛汤（当归、川芎、白芷、细辛、羌活、防风、菊花、蔓荆子、苍术、麦冬、独活、甘草、黄芩、生姜）去细辛、生姜，加柴胡、半夏枢转少阳之气；加地龙、全蝎息风通络止痛。二诊时头疼、耳鸣均减轻，但鼻咽仍干燥，头沉，前额难受，脉沉、气口大等，以清宣头风、养阴润燥、化痰通窍之品继续治疗。

4.头痛

宋某，女，54岁，汉族，已婚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3月11日。

白天一般不头疼，夜间或白天睡卧则右侧太阳穴附近疼痛，病已一年半左右，每天都胀闷疼痛，睡觉时压住则好一些。胃中上顶，小腹部似有水、胀闷疼痛，腰疼，侧腹部及中腹部均痛，生气和受累后即小便多，感冒后则足冷，血压高，睡眠不好。舌质嫩红，苔薄白中裂、横裂多、纵裂少，脉沉弦。为肝旺脾虚，虚风上动，窜扰经脉为病。当平肝息风，清上蠲痛为治，以逍遥散加清上蠲痛汤加减治疗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柴胡9g，麦冬15g，黄芩12g，白芷9g，苍术9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细辛3g，僵蚕9g，地龙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18日）：服上方后头痛减轻，腹中鸣响，平素血压高，为190/110mmHg，服降压药后症状减轻，胃中上顶，打嗝儿不畅，服上药后大小便较畅通，全身关节仍痛，去年冬天少腹疼痛，腰不疼，如今腰痛加重，针灸无效，舌质嫩红，苔薄白、中有裂凹，脉沉细弱。仍为肝郁气滞，夹气中风，继以理气疏风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麦冬15g，白芷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苍术9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细辛3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1日）：服药后头部冲痛大减，但胃中仍有上顶感，嗳气亦减，脐围至少腹部发凉，腰疼，膝关节疼痛，右膝肿甚，僵直不遂，足有时发冷，睡眠不佳。舌质淡，苔白微腻，脉濡缓。为风湿困扰、寒凝下焦之象。当以疏风化湿、温阳散寒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当归15g，川芎12g，吴茱萸9g，肉桂6g，细辛3g，牛膝12g，薏苡仁15g，川断15g，炒杜仲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右侧太阳穴附近疼痛，病已一年半左右，每天都胀闷疼痛，其头痛有局部受风、经络不通的原因，但又有肝旺而风火上扰的原因，以逍遥散疏肝柔肝，和胃息风，加清上蠲痛汤祛风清热蠲痛。二诊时头痛已减轻，仍有肝郁气滞，夹气中风之象，以小柴胡汤合清上蠲痛汤加减，以理气疏风、宣畅疏通为主进行治疗。三诊时头部冲痛大减，但有风湿困扰、寒凝下焦之象，以大秦艽汤加减，疏风化湿、温阳散寒为治。

5.外感

张某，女，40岁，汉族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9月14日。

感冒已有半月，全身酸软疲困，食欲不振，夜间发热，汗多，腰及少腹疼痛，之前月经提前4～5日，此次反而推后4～5日，尚未行经，喜凉恶热，气短，咳嗽，痰多，舌质偏淡，苔微黄厚腻，脉沉小数。为外感后热郁气滞、食浊停留之象。当理气散邪、清热化浊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青蒿12g，炙鳖甲24g，生地黄18g，丹皮9g，知母9g，竹茹12g，枳实9g，桔梗9g，杏仁12g，桑叶12g，薄荷6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21日）：服上方后外感已去，精神好转，已有40多天月经未行，少腹连及骶部胀痛，胸闷，口苦，四末有时厥冷，微有白带，眼睑色淡，舌体微瘦，苔白、微厚腻，脉沉细弱数。为血瘀气滞、不能通畅下行之象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赤芍12g，川芎9g，桃仁12g，红花12g，柴胡15g，枳壳12g，桔梗9g，牛膝9g，益母草9g，桂枝9g，地龙12g，半夏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感冒已半个月，全身酸软疲困，食欲不振，夜间发热，汗多，喜凉恶热，气短、咳嗽、痰多，为夹气感冒，郁而化热，证属太阳少阳合病。以小柴胡汤合青蒿鳖甲汤加宣肺清热祛风之品及枳实、竹茹和胃消食化痰之品，理气散邪，清热消食化浊为治。二诊时外感已去，全身精神，但已40余日月经未行，少腹连及骶部胀痛，胸闷，口苦，四末有时厥冷，以血府逐瘀汤去生地黄，加半夏燥湿，加桂枝通阳散寒，加益母草、地龙活血通经。本案初诊侧重在治疗太阳少阳合病，二诊侧重在治疗月经愆期，月经愆期属厥阴病。

6.外感发热

朱某，女，58岁，干部，汉族，已婚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，8月7日。

曾患乙型肝炎、胆囊炎。近日因感冒引起发热，输液后发热已退，现在主要为扁桃体发炎疼痛，胸胃不舒，腰困，头晕耳鸣，全身乏力，关节痛，尺肤发热，失眠，大便不畅，量少，尿有时不利，手脚麻木。舌质一般，苔白口燥，脉沉数有力。为风热外感，邪气传经，少阳为病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天花粉12g，郁金12g，桔梗9g，杏仁12g，枳壳12g，金银花15g，连翘12g，竹叶9g，灯心草3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炙甘草6g，元参12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14日）：感冒已愈，头晕减轻，昨日停药，今日腰胯以下仍然疼痛，足太阳、少阳两经部位有局部寒凉现象，手心发热，饮食、大小便正常，睡眠不佳，舌苔白，口干苦，鼻干，脉浮弦数。为风湿闭阻之象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地龙12g，天麻12g，松节9g，川断18g，炙甘草6g，桂枝9g，柿蒂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8月21日）：腰腿疼好转，1周内腰部及脚腕部仅有两次疼痛，后项部有僵直感，两脚掌麻木，二便尚可，恶心胃痛，舌嫩苔白中厚，自觉舌有涩痛感，脉弦数、重取无力。为肾阴不足、肝气犯胃之象，当滋肾平肝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牛膝12g，薏苡仁15g，川断15g，桑寄生30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炙甘草6g，黄柏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8月28日）：服上方后胃痛已去，但昨日饮食过量又有1次胃痛，两膝仍肿痛，口鼻干减轻，但似有虫爬痒感觉，每天一两次潮热汗出，全身乏力，昨日又有些口苦，食欲不佳，头晕，稍有劳累或变天尿量减少，微有浮肿，近日大便偏稀，舌偏淡，苔白津少，口津少，夜间咽干，眼睑色偏淡，两目有酸痛感，脉弱而数。为气阴两虚、脾肾同病之象，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牡丹皮9g，党参12g，当归9g，白术12g，黄芪18g，牛膝15g，防己12g，肉桂6g，川断18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治疗因感冒引起的扁桃体发炎疼痛、胸胃不舒、头昏耳鸣、全身乏力、尺肤发热、口燥、舌苔白、脉沉数有力等风热外感、邪传少阳之证。以小柴胡汤合宣肺清热、理气养阴、利咽透表之品，仍是从太阳、少阳清透风热。初诊方配伍甚佳。二诊时风热已去，头晕减轻，转而用大秦艽汤加减，治疗风湿腰腿痛（方中加柿蒂是患者呃逆）。三诊时腰腿疼已好转，但患者更有肾阴及脾气不足的表现，所以三诊和四诊以补肾阴、健脾益气为主，兼治风湿。本案分两个阶段，第一阶段治疗风热外感，是侧重太阳少阳合病，第二阶段治疗风湿病，侧重于少阴太阴合病。

7.风湿病

杨某，女，57岁，工人，汉族，已婚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3月10日。

去年8月份右肩胛连及腋下及右乳房疼痛，现以右肩关节疼痛为主。之前曾经治愈，春节后又发生。食欲不佳，口干苦，右耳部疼痛不舒，有项强感，自觉身发热，舌质嫩、边有齿痕，苔薄白，脉浮细微弦。为劳伤外感，太少同病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党参12g，桂枝9g，白芍9g，枳壳12g，桔梗9g，茯苓9g，郁金9g，葛根12g，防风9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，炙甘草6，汉防己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24日）：两腰胯部酸困已20余日，两膝关节疼痛明显，以右膝为主，屈而难伸，午夜后腹中鸣响，有五更泻现象，两脚心寒冷较重，左脚掌下经常出现水泡和丘疹样小颗粒，刺痒感较重，经治后脱皮明显。尿急易遗，面色潮红，晨起口干苦已有三四年，舌有瘀点，舌质一般，苔薄白，脉沉弦。属脾肾阳虚，火不归原，肝木横逆。当滋肾养肝，引火归原，健脾运化，除风湿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炒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附子6g，牛膝12g，益智仁12g，五味子12g，枸杞子12g，威灵仙12g，伸筋草15g，鸡血藤15g，炙甘草6g，赤小豆15g，薏苡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2月8日）：服药后睡眠较佳，两脚温暖一些，水泡清除，仍五更泄泻，口干苦，舌微暗苔少，脉浮细、左弦。仍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肉桂6g，瓜蒌24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黄芩9g，白芷9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羌活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990年2月16日）：服药后病情大见好转，最近右肩胛前又有酸困，右乳房有时疼痛，右腋下酸困，自知为生气所致，舌暗苔白微黄，脉浮细弦。为气虚有滞之象，当益气疏肝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当归12g，白芍12g，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路路通12g，炙杷叶15g，炙甘草6g，薏苡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治疗右肩、腋下及右乳房疼痛，食欲不佳，口干苦，右耳部疼痛不舒，项强，身发热，脉浮细微弦等症。此为劳伤外感，太少同病，且合并风湿。方用柴胡桂枝汤加理气宣肺、透表祛风湿之品。二诊是在初诊后8个月，见两腰胯部酸困，两膝关节疼痛，右膝关节屈而难伸等风湿证，又见午夜后腹中鸣响、五更泻、两脚心寒冷较重等脾肾阳虚之证，及面色潮红、晨起口干苦等肝火（相火）上逆之证，以及风湿瘀热之证。故以金匮肾气合益智仁、五味子固肾温阳，加枸杞子、五味子养阴敛肝，更加牛膝引气血下行并治腰膝风湿，加威灵仙、伸筋草、鸡血藤、炙甘草、赤小豆、薏苡仁以健脾活血，祛风湿。三诊时睡眠较佳，两脚温暖一些，水泡清除，但仍有五更泄泻，口干苦，舌微暗苔少，脉浮细、左弦。为肝肾阴虚，虽皮肤湿疹减轻，但气郁日久，少阳火郁于上。方用熟地黄、山药、山茱萸、肉桂养阴温阳，柴胡、半夏、黄芩、炙甘草枢转少阳，加瓜蒌、郁金、木香理气化痰（因气郁日久而津液不行，化生痰浊），加白芷、羌活祛风湿，加地肤子、白鲜皮祛风清热，燥湿止痒。四诊时病情大见好转，但又因生气致右肩胛前酸困，右乳房有时疼痛，右腋下酸困，舌暗、苔白微黄、脉浮细弦为气虚有滞之象。以归芍四君子养血益气，以小柴胡汤去姜枣，加郁金、木香、川楝子、路路通理气通络止痛，加薏苡仁除湿，加枇杷叶清肺胃郁热。四诊方以益气之品与理气之品合用，治疗气虚又有气郁之证，而相得益彰，并非两者相互矛盾，学者需细究此理。本案初始治疗为太阳少阳合病，之后治疗少阴太阴少阳合病。

8.感冒

唐某，女，51岁。退休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9月23日。

去年5月患胆结石症，经常感冒，身冷恶寒，恶心，呕吐，不欲食，口苦咽干，渐消瘦，曾住院3次，服用胆石通及机械排石，排出少量泥沙样结石，现腹部已不疼，但两肩膀酸软，左肩井穴处难受，按压则稍轻，摸之微有肿硬感，两肩膀阵发性酸软，发作后全身情况较好，食欲大减，无饥饿感，大便不爽，小便尚可，干咳无痰，右胸左侧有时疼痛，拍击则痛止。舌质偏淡、苔白而腻，脉沉小紧、有促结之象。为心胆同病，气液郁滞之象，当养心利胆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壳12g，半夏12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丹参15g，延胡索9g，川楝子9g，海金沙9g，鸡内金9g，路路通12g，金钱草30g，党参15g，茵陈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30日）：服药后身冷口干减轻，但晨起全身难受，大便后减轻，出汗，手心已有汗，脚凉减轻，后背右侧连及腰部有时疼痛，腰部喜伸展、仰卧，食欲仍欠佳，有恶心感，口苦减轻，腹部喜按压，舌质偏淡、苔白微腻，脉沉弦、左弱右强。仍有胆胃不和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白芍12g，郁金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海金沙12g，鸡内金9g，竹茹9g，枳实9g，金钱草30g，茵陈15g，桑枝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经常感冒，身冷恶寒，但少阳胆腑不畅，少阳之气不得枢转，里气不达于外，除有恶心、呕吐、不欲食、口苦咽干等症外，更有脉沉小紧、促结之象，又为心气不达，气液瘀滞。以四逆散方合小柴胡汤加减，疏肝理气、补气活血、清热利湿、利胆通络为治。二诊时身冷口干减轻，手心已有汗，脚凉减轻，继以柴胡桂枝汤加减，太阳少阳并治，并清利肝胆湿热。本案为太阳少阳合病。

9.少阳病

陈某，男，59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6月26日。

左耳下痛，发病已两年，有时游走至上额左侧内部、舌左侧。昨日发生右颈、耳下憋胀及尖锐性疼痛，发作时间不定，热则加重，喜凉恶热，夜晚眼及口干甚，晨起舌动则痛，味觉灵敏。有时呼吸不畅，咳白痰，饮食、二便尚可，舌质偏淡、苔白燥、中偏黄，脉细弦、两关浮、以左关为甚。为夹气外感、邪传少阳、风邪久羁不散之象，当疏风散邪、理气通络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花粉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葛根12g，郁金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竹茹12g，川贝母9g，川楝子9g，僵蚕9g，全蝎6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17日）：服上方9剂，左耳及上下疼痛大减，自觉耳前后似有窜动感，有时呈间歇性的一股一股发热。有轻微往来寒热，目眩，口干明显，夜间饮水，睡眠不佳。爪甲有竖裂纹，舌苔白少津，眼睑色偏淡，脉浮细弦数。为肝血亏虚、肺阴不足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花粉12g，射干12g，桔梗9g，牛蒡子9g，元参12g，炙甘草9g，麦冬12g沙参12g，玉竹12g，僵蚕9g，竹叶9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侧重在外感风邪久羁不散，客于头面部的少阳经络，形成两耳下疼痛，并上窜至左额内、舌左侧，同时又有阴伤气郁，肺气受此影响也有痰气不利，所以为夹气外感。重点在于治少阳风热之邪，以小柴胡汤去党参、生姜，加花粉、麦冬、沙参以养阴；葛根解肌发表，更能生津止渴；僵蚕、全蝎祛风通络止痛，治久风入于血络；以郁金、川楝子疏肝理气；竹茹、川贝母化痰开郁。二诊时局部少阳经络疼痛已大减，少阳之气欲畅而未畅，故耳前后似有窜动感，有时呈间歇性的一股一股发热。有轻微往来寒热，目眩，但患者口干明显，夜间饮水，睡眠不佳，舌苔白少津，眼睑色偏淡，脉浮细弦数，肝血亏虚，肺阴不足，所以，二诊方增加了养阴药，又加用了射干、桔梗、牛蒡子、芦根，并以竹叶代替竹茹，开散风热、痰热之结。

10.体虚中风

安某，女，50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3月11日。

四五年前因刮宫半月后上班中风，从右外眼角下至鼻右侧，迎香部，到唇口连及齿痕，跳痛不止，疼痛难以忍受如电击样，两耳鸣响，口苦，舌苔黄厚暗，脉沉弱微数。为少阳中风，风火攻窜阳明，两经同病之证。宜疏解少阳阳明两经风火之邪为治。

处方：辛夷12g，白芷9g，防风9g，地龙12g，蝉衣9g，僵蚕9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金银花15g，桔梗9g，牛蒡子9g，连翘12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，竹叶9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18日）：疼痛已止，失眠，身软，舌质偏淡、苔白偏暗，脉细微弦，左小右大。为心血不足、胃气不和之象，当养心和胃为治。

处方：炙甘草9g，生黄芪18g，党参12g，茯苓神各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柏子仁15g，炒酸枣仁15g，半夏曲12g，远志9g，肉桂6g，五味子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颜面受风已四五年，为少阳阳明两经风火上攻，但颜面阳明经风火仍需用宣肺法解除，方用辛夷、白芷、防风、地龙、蝉衣、桔梗宣肺祛风解表，柴胡、黄芩、甘草清解少阳，金银花、连翘、竹叶、牛蒡子、芦根清宣风热，僵蚕、薏苡仁除湿化痰。二诊时疼痛已止，但有心血不足，胃气不和之象，方用《证治准绳》养心汤（炙黄芪、茯神、茯苓、半夏曲、当归、川芎、炒远志、炒酸枣仁、肉桂、柏子仁、五味子、人参、炙甘草、生姜、大枣）加减，以养心和胃、安神益智为治。

11.风湿合邪

张某，女，57岁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5月18日。

全身风疹块，手足湿疹已3年，喜多饮，大便干燥，口苦，舌胖嫩、苔白少津，脉沉弱。为湿盛伤风之证，当消风渗湿解毒为治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防风9g，荆芥9g，川芎9g，厚朴9g，党参12g，花粉12g，土茯苓30g，陈皮12g，僵蚕9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炮山甲6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    

二诊（5月26日）：手癣好转，擦外用药（方缺）后刺痒减轻，但全身仍有疹块，舌脉同前，继为治疗。

处方：桑枝15g，羌活9g，防风9g，川芎9g，荆芥9g，蝉衣9g，蛇蜕9g，僵蚕9g，土茯苓30g，连翘12g，金银花15g，黄柏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皂刺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6月2日）：手癣大见好转，唯全身刺痒感夜间较重，夹有浮肿，小便昨日又见淋涩，舌嫩苔白，口苦，出汗觉舒服，脉沉小弱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防风9g，川芎9g，厚朴9g，党参9g，陈皮9g，僵蚕9g，蝉衣9g，蛇蜕9g，藿香9g，荆芥9g，茯苓9g，炙甘草6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生姜皮15g。6剂，研为末，每次服15g，1日3次。

【按语】 初诊时症见喜多饮，大便干燥，口苦，舌苔白少津，容易误认为是阴伤之证，但实为风湿搏郁于体内，人体气机被风湿所遏，气郁而化火伤津。主要矛盾在风湿合邪，风湿得去，则气机畅达，内郁之热自可畅达于外。脉沉弱，为人体气阴有所亏损，又被风湿久郁，弱而不达。故而初诊方以羌活、防风、荆芥、蝉衣祛除风邪；以土茯苓、陈皮、僵蚕、地肤子、白鲜皮祛除湿浊湿毒；久病气血不通，以川芎可祛风开郁，行气活血，乌梢蛇祛风湿、通经络、治风疹疥癣，炮山甲活血通经，消风湿痈肿；以党参、花粉扶助气阴，更加厚朴畅达里气，扶正祛邪，从里达邪外出；以炙甘草调和诸药。二诊时病证已见轻，加用了连翘、金银花、黄柏清内热，反而三诊时见全身刺痒感夜间较重，夹有浮肿，小便又见淋涩，为加用清热药后风湿邪气反而内郁不除，故三诊方去除了清热药，增用藿香、生姜皮，加强由内向外的驱散风湿邪气之力。从方剂的君臣佐使来说，是以祛风除湿药为君，活血通经络药为臣，补气扶正药为佐，炙甘草为使。风湿邪气在肤表肌腠，又侵袭于内，应为太阳太阴同病，太阴之病也是侧重于经表肌腠之病，而不是侧重于太阴里病。太阳太阴均为开，而太阳统营卫，又统领太阴为开的津气布散于表的气化。故风湿在肤表肌腠的病证，是从太阳为开来治疗，但联系到太阴为开的气化机能。在《伤寒论》中“太阴之为病，腹满而吐，食不下，自利益甚，时腹自痛”，纯为太阴里病。由于太阴为开的功能与太阳为开的功能作用是紧密联系的，所以在《伤寒论》的太阳病中就包括了太阴为开的功能障碍的病证。如桂枝汤的作用，就是扶助太阴为开的功能，来协助太阳为开的功能，饮热稀粥，充营达卫来祛除风邪。所以，本案为太阳太阴合病，是侧重于太阳太阴的经表合病。 

二、风湿类

1.太阳经证

牛某，男，51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8月11日。

头晕已1月余，去年也曾头晕20多天，头晕严重时从睛明穴向上循太阳经疼痛，头晕甚则后项发僵，且头重不举，行走快时颠顶太阳经部位也疼痛，晕时不能左右转侧视物，转侧视物则两目发黑，有耳鸣，头脑不清，大便干燥，五日一行，食欲不振，左脚寒凉较重，阴雨天加重，整个左下肢均发凉，夜卧口干，但不欲饮水，晨起咳白色黏痰、量少，去年9月曾有1周左右小便不通，无病时全身经常有微汗，头晕时从腰以下汗多，上身无汗，上肢及肩胛部肌肉经常疼痛，舌淡、苔灰白微腻，脉浮细弦。

证属寒湿下中，夹有风气为病。治以升阳疏风化湿之剂，方以羌活胜湿汤加减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藁本9g，生地黄18g，防风12g，柴胡15g，荆芥9g，白芷12g，川芎9g，党参12g，半夏12g，薏苡仁15g，天麻12g，僵蚕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24日）：头晕已大大减轻，耳鸣仍较重，不能受烦扰及环境嘈杂，食欲转佳，大便已不干燥，舌淡，苔薄白，脉浮细而虚。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白芷9g，党参12g，桑枝15g，桂枝12g，白芍12g，半夏12g，生地黄12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风寒湿中于太阳经上下，先以《局方》羌活胜湿汤（羌活、独活、川芎、炙甘草、藁本、防风、蔓荆子）加减治疗头面部太阳经风湿。其方去独活、蔓荆子，加荆芥、柴胡、白芷祛风通络；天麻祛风通络息风，又治头晕；患者食欲不振，舌淡、苔灰白微腻、脉浮细弦，有脾气虚而湿气内滞之象，以党参、半夏、僵蚕、薏苡仁健脾化湿；又因患者大便干燥，五日一行，夜间口干，痰黏量少，显然有风湿久郁、郁热伤阴之象，阴伤则气液不易流通，风湿邪气更加滞涩不去，所以，加生地黄为反佐，有利于风湿祛除。二诊时头晕已大减，食欲转佳，大便已不干燥，继以大秦艽汤加减继续治疗周身风湿。

2.麻木

李某，女，34岁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5月19日。

两臂及手麻木，睡眠及骑自行车都麻，两手寒凉，从去年开始先疼后麻，掌心有汗，舌淡苔白，脉浮细。为气虚，风湿上侵之证。

处方：荆芥9g，防风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前胡9g，柴胡9g，桔梗9g，枳壳9g，茯苓9g，川芎9g，丝瓜络15g，黄芪18g，当归15g，炙甘草6g，桂枝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26日）：服上方全身发热，手已不冷，麻木减轻，但恶心、胃口疼痛，腹胀，食欲不佳，二便尚好。昨日腹泻，浑身不适，舌体微胖，苔白厚腻，脉浮细。为脾湿气虚、复夹外感之象。

处方：香附9g，苏叶12g，陈皮12g，秦艽12g，荆芥9g，防风9g，川芎9g，蔓荆子9g，苍术9g，茯苓12g，厚朴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6月9日）：服上方诸症已愈，但右手腕端仍有些麻木，疼痛在桡侧，已不在手指部位，舌淡、苔薄白、脉弦缓为寒湿所伤、脉痹之象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桂枝12g，白芍9g，通草9g，细辛3g，炙甘草6g，大枣9枚，丝瓜络15g，透骨草15g，伸筋草15g，黄芪18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党参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两臂及手麻木、两手寒凉、舌淡苔白、脉浮细为气虚血弱、感受风湿之证。方用明汪机《外科理例》荆防败毒散方（荆芥、防风、人参、羌活、独活、前胡、柴胡、桔梗、枳壳、茯苓、川芎、炙甘草）去党参，发散风湿邪气；加当归补血汤（当归、黄芪）补气养血，加桂枝、丝瓜络温阳通络。二诊时全身发热，手已不冷，麻木减轻，但恶心、胃口疼痛，腹胀，食欲不佳，二便尚好，昨天腹泻，浑身不适，舌体微胖、苔白厚腻、脉浮细为脾湿气虚、复夹外感之象。方用《局方》香苏饮（香附、苏叶、陈皮、炙甘草）合平胃散（苍术、厚朴、陈皮、炙甘草）加秦艽、荆芥、防风、川芎、蔓荆子、茯苓、生姜、大枣理气健脾，祛风化湿为治。三诊时病症基本痊愈，仅右手腕端仍有些麻木，疼痛在桡侧，已不在手指部位，舌淡、苔薄白、脉弦缓为寒湿所伤、脉痹之象。以当归四逆汤合四君子汤加黄芪、丝瓜络、透骨草、伸筋草补气养血，温阳通脉，祛风除湿为治。本案风湿侧重在上肢肌表，又有气虚血弱之证，为太阳太阴合病。

3.风湿痹症

骆某，女，59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4月26日。

右肩胛痛从元宵节开始至今，夜间痛甚，不能睡眠，深呼吸时肩胛部也痛，从昨晚开始左腿也开始痛，以胯部为主，身无寒热感，心烦恶心，舌体微胖、苔少、舌中前有裂纹，脉浮弦数。为夹气中风，风、气郁结，太、少同病之象，当疏肝理气，散风止痛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羌活9g，桂枝12g，白芍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郁金12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瓜蒌24g，浙贝母9g，没药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3日）：服药后右肩胛疼痛减轻，右胁下微有胀感，右腿痛也已减轻，双腿有些发胀，行动较前灵活，6剂药服完，昨日无药，又有肩膀疼痛，肩膀痛时两手有寒凉感，头昏，咽喉不利，睡卧时明显，大便不太干燥。舌淡苔少，脉浮，寸弦尺弱。为风湿流于上肢经络、气血不畅之证。

处方：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防风15g，防己15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柴胡15g，白芷12g，威灵仙12g，当归15g，川芎12g，海风藤12g，射干12g，半夏12g，天花粉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肩胛疼痛等为风湿在太阳，又有气郁不畅，为病在少阳，所以诊为夹气中风，风、气郁结，太、少同病。初诊方以小柴胡汤合桂枝汤加减，加桔梗、枳壳开畅胸中之气，瓜蒌、浙贝母化痰开结，郁金、没药理气活血，羌活祛风散寒，桑枝、丝瓜络祛风通络。二诊时以治太阳为主，治少阳为佐。

4.腰痛

杨某，女，56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4月29日。

两侧腰眼部均酸困疼痛，失眠，有时自汗，膝关节痛（骨质增生），前三四天两肩背部酸困，又因拔火罐烧伤出水泡，口苦口干，食欲不佳，肠鸣腹痛，痛则登厕，二便次数均多，小便有淋涩感，舌暗微胖、苔白而厚、脉浮细弦为风湿走窜之征，当以疏风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桑枝15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白术9g，陈皮9g，茯苓9g，独活9g，羌活9g，川断18g，炒杜仲15g，牛膝12g，炙甘草6g，海风藤9g，威灵仙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6日）：服上方睡眠尚可，腰痛仍重，连及背部，自觉受寒所致，食欲不佳，大便尚可，小便频数，舌质暗、稍有瘀斑，苔白中厚而腻，脉沉细微紧、左小右大、右关突出。为风寒内中，寒湿伤脾，合并肾亏之证。当温化寒湿、滋补脾肾为治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独活9g，桑寄生30g，狗脊15g，炒杜仲15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茯苓12g，姜黄9g，泽泻9g，丹参15g，郁金9g，鹿角胶15g（烊化），桂心6g，细辛3g，川断18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8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腰痛大为好转。1月前因生气，右侧乳房内跳动疼痛，连及右胸和肩胛，乳中无结核，酸困明显，喜按，食欲不振，最近腹泻2天，舌淡，苔白、干苔，脉弦紧、左弱右强，为肝气瘀滞、窜扰阳明之证。当疏肝和胃通络为治。

处方：桔梗9g，枳壳12g，郁金9g，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党参12g，茯苓9g，白术9g，丝瓜络15g，路路通12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炙甘草6g，生姜9g，大枣4枚，蒲公英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9月2日）：病情较前大好，右乳连及右肩仍有疼感，大便已成形，有时自觉内热，舌质偏淡，苔白中厚，口干苦，脉弦。仍有少阳气滞之象，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壳12g，桔梗9g，瓜蒌皮15g，郁金9g，半夏12g，炙甘草6g，黄芩9g，茯苓9g，白术9g，丝瓜络15g，路路通12g，鹿角霜12g，炙甘草6g，蒲公英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腰膝及肩背部风湿，病位偏于局部、偏于肌表，但又有食欲不佳，肠鸣腹痛，痛则登厕，二便次数均多，小便有淋涩感等脾虚湿盛之象，故初诊以祛风湿及健脾化湿为治。二诊时腰痛仍重，连及背部，自觉受寒所致，食欲不佳为寒湿伤脾所致，小便频数则关系到肾气虚寒。故为风寒内中、寒湿伤脾、合并肾亏之证。当温化寒湿、滋补脾肾为治。三诊时腰痛已大见好转。转而治疗肝气瘀滞并窜扰阳明的乳房内跳动疼痛、连及右胸和肩胛、食欲不振、脉弦紧等症。方用小柴胡汤加桔梗、枳壳、郁金、丝瓜络、路路通以疏肝理气，通络止痛；加茯苓、白术健脾和胃化湿；加鹿角胶养阴血；加蒲公英清郁热。四诊时病证较前大见好转，右乳连及右肩仍有疼感，大便已成形，有时自觉内热，口干苦，脉弦。仍有少阳气滞之象，遵前方加减施治。本案初诊及二诊所治为太阳表证合并太阴里证；三诊及四诊所致为少阳气郁窜扰阳明经络的少阳阳明合病之证。

5.肌痹

郭某，女，36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6月14日。

全身、四肢及颈项、肩背酸困疼痛，有时痛无定处，后背僵直不遂，足跟痛，脚踝有时肿，两腿站立受限。月经前期四五日，经色淡，块多色紫，白带多，白带有时清稀，臭味重。食欲时好时差，小便淋涩，大便偏干，有寒热不定感，舌边有暗斑，苔白口腻，脉浮细弦数。为肌痹风湿之证，当疏风化湿、通利关节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柴胡15g，葛根15g，松节12g，炙甘草6g，牛膝12g，地龙12g，没药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5日）：服上方后全身疼痛减轻，病情较前好转，小便已不淋涩，但足跟在劳累后仍疼痛，食欲转佳，大便不干，白带多，近日感冒，全身不适，头昏，寒热往来，时出冷汗，遇冷风如刺骨样感觉，舌尖嫩红，苔少口润，脉浮数。为感冒未痊愈、湿热内滞之象。

处方：青蒿12g，炙鳖甲18g（先煎），生地黄18g，薏苡仁15g，丹皮9g，炙甘草6g，柴胡15g，知母9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川断15g，白果12g，车前子12g（包煎），炒杜仲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8月9日）：服上方后病情大见好转，已经有了精神，食欲甚好，仍常有感冒，感冒后全身不适，背痛，现仍有后背痛，经拔火罐后疼痛减轻，口苦，劳累后视物不清，现月经正来，白带仍多，喜凉恶热，舌嫩苔灰白，脉弦细而滑。为体虚感冒、邪传少阳之象。

处方：青蒿12g，黄芩12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生薏米15g，黄柏12g，茯苓15g，苍术9g，地龙12g，牛膝9g，天麻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肌痹风湿证，脉络不通，以医学发明卷九的大秦艽汤（秦艽、石膏、炙甘草、川芎、当归、羌活、独活、防风、黄芩、白芍、白芷、白术、生地黄、熟地黄、茯苓、细辛）去石膏、黄芩、白芍、白芷、生地黄、熟地黄、细辛，加防己、苍术、黄柏、威灵仙、海风藤、桑枝、丝瓜络祛风湿，通经络；加柴胡、葛根以利于发散上部风湿；加松节、牛膝以利于祛除下肢关节风湿；加地龙、没药活血散瘀，通络止痛，血络通畅，有利于风湿祛除。二诊时全身疼痛减轻，病情好，，，于少阳而寒热往来，时出冷汗，遇冷风如刺骨样感觉，又有湿热内滞。方用青蒿鳖甲汤养阴清热，透邪外出；以小柴胡汤去生姜、大枣枢转少阳，以驱邪外出；加薏苡仁、车前子、白果利湿止带；加竹茹、枳壳 理气清热化浊；加川断、杜仲强筋骨，祛风湿。三诊时病情大见好转，但仍有感冒后全身不适、后背痛、口苦、喜凉恶热等体虚感冒、邪传少阳之象。处方以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炙甘草加青蒿以清透少阳之邪；加苍术、黄柏、薏苡仁、茯苓清热化湿；加地龙、牛膝、天麻祛风通络。本案肌痹风湿证涉及周身，是以皮肤、肌肉、关节均受风湿侵袭的病证，以太阳为开，统领太阴为开，而主皮肤、肌肉、四肢，所以仍是以太阳为主的肌表风湿证。但后来又有外感风邪入于少阳，成为太阳少阳合病。

6.风湿痹证

王某，女，46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7月1日。

主诉全身乏力疲困，睡觉梦多，饮食一般，口干苦，全身关节痛，时有心慌头晕，大便干，小便正常，左侧胸部有时痛，腰困痛，手足心发热，舌红，苔薄白，脉沉弦。为肝胆郁热，以逍遥丸加减为治（方药不详）。

二诊（7月8日）：服药后四肢有些力量，食欲尚好，有尿频现象，大便干燥，口干苦，夜间特甚，喜多饮，关节肿痛、喜热恶寒、着风作痛，头晕脑闷，左侧胸闷而痛，后项有时发僵，舌红，苔薄微黄，脉沉、左手脉弱。为太少两阳受伤所致痹症。当双解太少、疏风除痹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柴胡15g，桂枝9g，半夏12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当归15g，威灵仙9g，海风藤9g，竹茹9g，枳壳12g，黄芩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7月15日）：服药后精神转佳，但仍有些乏力，关节肿痛减轻，但仍未痊愈，服甜食泛酸，小便正常，大便次数较多，有时头晕发热，舌质嫩红、舌边微有瘀斑，苔灰白中腻，脉濡缓。为湿困中焦、全身气机不利之象（兼肝胃不和之象）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川朴9g，陈皮9g，薏苡仁15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茵陈15g，郁金9g，香附9g，木香5g，川楝子9g，郁李仁15g，炙甘草6g，延胡索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。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以逍遥丸方加减治疗全身乏力，疲困，口干苦，胸痛，手足心发热，舌红苔薄白，脉沉弦等肝胆郁热之症，从《伤寒论》六经为病的角度，这是少阳病证。二诊时四肢乏力已有好转，但仍尿频，大便干燥，口干苦、夜间特甚，喜多饮，关节肿痛、喜热恶寒、着风作痛，头晕脑闷，左侧胸闷而痛，后项有时发僵，舌红，苔薄微黄，脉沉、左手脉弱。为太少两阳受伤所致痹症，经气内郁而不达于外。以大秦艽汤合小柴胡汤加减，双解太少，疏风除痹为治。三诊时精神转佳，但仍有些乏力，关节肿痛减轻，但仍未痊愈，更有服甜食泛酸，大便次数较多，有时头晕发热，舌质嫩红、舌边微有瘀斑，苔灰白中腻，脉濡缓等湿困中焦、全身气机不利之象（兼有肝胃不和之象）。以平胃散加半夏、当归、赤小豆、薏苡仁、茵陈、郁李仁和胃化痰，除湿利水；加柴胡、郁金、香附、木香、川楝子、延胡索疏肝理气。本案以太阳少阳合病为主，兼有湿困中焦，太阴湿浊为病，所以为太阳少阳太阴合病。

7.内虚邪侵证

应某，女，52岁。初诊时间：1984年5月5日。

自述4月28日晚上喝凉牛奶，29日上午即腹泻水样便，曾吃黄连素、胃舒平、多酶片已好。两天后两腿发软，体温37.5°C，关节痛，服退烧药即愈，但两腿、两臂均发软，口臭，已断经，但时有白带，曾服镇静药多年，不吃药则易惊悸，关节炎多年，经常出汗，早晨出汗严重，血压压差小，体检肝脾肿大，但肝功能正常，舌淡，苔白腻，脉沉弱甚。为中气下陷、心气不足之象。当疏风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独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桑枝15g，薏苡仁15g，佩兰12g，海风藤12g，威灵仙12g，伸筋草12g，炙甘草6g，桂枝9g。6剂，水煎服

二诊（5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关节肌肉仍痛，四肢无力，腹胀痛，腰背左侧困痛，近日消瘦明显，舌体瘦偏淡，苔少，脉左沉弱，右细弦。为肝移邪于脾胃、中气不足之证，当疏肝理脾和胃为治。

处方：枸杞12g，菊花12g，当归12g，白芍12g，白术12g，茯苓12g，陈皮9g，半夏9g，川黄连6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神曲12g，炙甘草6g，乌药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19日）：服上方效果较好，腹胀痛已去，但头部左侧麻木，疼痛连及左眼，此症在服药前就有，关节疼，心脏不好，心慌跳动不安，眼底动脉硬化，颈椎及腰椎骨质增生，舌质偏淡，苔白津少，属于风湿病证。

处方：麦冬15g，丹参15g，黄芩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白芷9g，苍术9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细辛3g，柏子仁15g，炒酸枣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5月20日）：服上方后头左侧麻木、疼痛大减，但左胸有时憋痛，心中慌乱不安，烦躁，睡眠时好时坏，舌偏淡，苔薄白，有时紧张出汗，脉虚。为血不荣心之证。

处方：炙甘草15g，黄芪18g，党参15g，茯苓9g，茯神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半夏曲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桂枝12g，白芍12g，杏仁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丝瓜络15g，天花粉12g，白芷9g，地龙12g，天麻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3日）：服上方前两剂胁痛减轻，但再服又不太见效，仍有左胁下痛，自觉一天感冒数次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额部出汗，早晨出凉汗，脉浮弦数、左小右大。病为肋间风湿，郁而化热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陈皮12g，郁金12g，黄芩9g，薏苡仁15g，防己12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地龙12g，没药9g，威灵仙12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全蝎6g，僵蚕9g，蜈蚣3条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 

三诊（5月10日）：胁下仍痛，但部位转移至腋下肋间，仍有感冒后遗之象，舌淡胖，苔白厚腻，脉浮弦数。仍为肋间风湿，郁而化热。当开胸理气疏风、宣通上焦为治。

处方：瓜蒌30g，薤白15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茯苓9g，桔梗9g，丹参15g，郁金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橘络9g，柴胡15g，杏仁12g，陈皮12g，没药9g，炙甘草6g，薏苡仁15g，生牡蛎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5月17日）：疼痛减轻，下午仍有左腋下疼痛发作，容易感冒，感冒后全身汗出，下午口干，不欲饮水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淡苔白厚腻，脉弦大。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瓜蒌30g，薤白15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茯苓9g，桔梗9g，丹参15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薏苡仁15g，橘络9g，浙贝母12g，柴胡15g，杏仁12g，陈皮12g，没药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5月24日）：左胁下疼痛大减，头目稍晕沉，咳黑色痰，舌质偏淡，苔白根厚腻，脉弦稍紧。为肝络不畅、痰湿郁阻之象。当开郁化痰、疏肝理气为治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香附9g，陈皮12g，竹茹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生牡蛎18g，青皮9g，薏苡仁15g，茯苓12g，川芎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5月31日）：服上方后疼痛进一步减轻，但昨日疼痛又有刺痛，下午为重，二便正常，小便黄红，眼睑色淡，脉弦大，舌淡，苔白腻，左沉右浮。为肝气郁滞、气郁化火作痛之证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香附9g，川芎9g，栀子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青皮9g，白芍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茯苓12g，薏苡仁15g，柴胡15g，炙甘草6g，通草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6月7日）：左胁下疼痛已去，但有些头晕，痰稠黏，不易咳出，自觉口腔黏腻，饮食、二便均正常，舌体胖，舌质偏淡，苔白腻，脉弦大微滑。为痰湿阻滞、郁而化热、阳气不降之象。

处方：半夏15g，白术9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天麻12g，地龙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桔梗9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时因心前区连及左胁下痛，游走至右侧及左腋下1年余，脉浮弦。诊为风湿胁痛之证。以小柴胡汤加减，加桂枝、白芍通达营卫之气，加杏仁、桔梗、枳壳理气宽胸，加郁金、木香舒畅肝胃之气，加白芷祛风除湿，加天麻、地龙、丝瓜络祛风通络等。二诊时因风湿日久郁而化热、脉络不通，故仍以疏肝为主，加强清热化湿及活血通络之力。三诊及四诊以瓜蒌薤白半夏汤合疏肝理气化湿、活血通络、软坚化痰为治。至五诊时，胁痛已大减，五诊及六诊仿越鞠丸之意，继续开郁化痰，疏肝理气。七诊以《局方》二陈汤等加强除湿化痰之力，并以桔梗、枳壳宽胸理气，更增加天麻、地龙、磁石、牡蛎平降逆上的阳气而治头晕。本案风湿胁痛可归为少阳经证，但胸痹证归于少阴病，故为少阳少阴合病。

9.腿痛

李某，女，53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月10日。

两腿酸麻胀困疼痛，开始为右腿重，已有数月之久，西医诊为坐骨神经痛，服天麻丸效果不佳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质微红，苔白而少，脉弦细。为经络内虚、风寒外中之证。宜宣痹疏风活络为治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独活9g，桑寄生30g，当归15g，川芎9g，白芍12g，桂枝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牛膝12g，木瓜9g，地龙12g，天麻12g，全蝎6g，蕲蛇9g，炙甘草6g。3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月17日）：服上方第二剂后疼痛加重，近一两日疼痛又缓解，仍两腿酸困，下肢发凉，坐时常压麻两脚，饮食、二便、睡眠均正常，断经已六七年，舌嫩红、苔白，脉弦微数。仍按风湿治疗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牛膝15g，桑枝15g，地龙12g，茯苓12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桃仁9g，红花9g，没药9g。3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月31日）：服上药后两腿疼痛减轻，但受压后两腿麻木，舌质红，苔薄白，脉弦数。为气血瘀阻之象。

处方：川牛膝12g，怀牛膝12g，地龙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秦艽12g，香附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薏苡仁15g，五灵脂9g，没药9g，红花9g，桃仁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两腿酸麻胀困疼痛已数月，诊为坐骨神经痛，脉弦细。为经络内虚，风寒外中，入之较深，为风湿达于厥阴，血分不畅，血络闭阻的厥阴外证。方以当归、川芎、白芍养血活血，桂枝、白术、茯苓、炙甘草通阳化湿，羌活、独活、防风己、桑寄生、牛膝、木瓜、天麻祛风除湿，地龙、全蝎、蕲蛇祛风湿，通络止痛。二诊时以《医林改错》身痛逐瘀汤（秦艽、香附、羌活、川芎、甘草、没药、地龙、炒五灵脂、桃仁、红花、牛膝、当归）去香附、五灵脂、甘草，加独活、防风、防己、桑枝、茯苓、苍术、黄柏活血通络，祛风除湿。三诊时两腿疼痛减轻，但受压后两腿麻木，继以上方加减施治。

10.血虚寒中证

刘某，女，46岁，小学教师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5月12日。

1971年患肝炎，已痊愈。1年前血压偏低，去年冬季常患感冒，经常咽痛，并引起手关节和下肢关节胀满及游走性疼痛，心率缓慢，舌偏红，苔白而少，脉沉细弱。为肝血亏虚、血不荣筋之证，当养血荣筋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12g，川芎9g，秦艽12g，羌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透骨草15g，威灵仙9g，海风藤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桂枝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19日）：服上方后腹中鸣响，大便不干。手关节疼痛减轻，已不胀满，全身感觉轻松，膝关节仍痛，脚关节发胀，但活动后均减轻，胃部有嘈杂感，但食欲尚佳，睡眠不好，有时心慌，容易感冒，畏寒，舌体瘦、尖微红，脉同前，继续治疗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当归15g，川芎9g，白芍12g，枸杞子12g，透骨草15g，海风藤12g，络石藤12g，桂枝9g，松节9g，炙甘草6g，丹参15g，赤小豆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《伤寒论》的厥阴病中有“手足厥寒，脉细欲绝者，当归四逆汤主之”，本案与此有些相似。患者肝血亏虚，血不荣筋，风寒湿邪也乘虚客入较深，不仅在肌表，更深入筋脉关节，所以为厥阴经证。初诊方以大秦艽汤去石膏、黄芩、生地黄三味清凉清火药，去辛香的白芷、细辛以防过度发散，以四物汤养血，以秦艽、羌活、独活、防风、防己祛风除湿。病证侧重在筋骨关节疼痛，故加用透骨草。透骨草辛温，归肝肾经，能祛风除湿，舒筋活血，正如《本草纲目》所说：“治筋骨一切风湿，疼痛挛缩，寒湿脚气”；加威灵仙祛风除湿，通络止痛，以治风湿疼痛，筋脉拘挛，屈伸不利；加海风藤祛风湿，通经络，理气止痛，治疗筋骨关节胀满疼痛；加桂枝温通经脉。二诊时全身已感觉轻松，手关节疼痛减轻，但患者胃部有嘈杂感，故以枸杞子代替熟地黄，以防熟地黄滋腻碍胃；更因心慌，睡眠不好，舌尖红，故去除威灵仙，以防其发散心气。手关节疼痛已缓，病证侧重在足膝关节，又加用络石藤、赤小豆、丹参活血除湿通络而偏于清凉一些的药物，更使方剂的整体药力偏于下行，侧重于治疗足膝关节胀满疼痛；而松节是治疗鹤膝风等足膝关节的要药，故加用之。本案为厥阴经证。

11.下肢肿胀

王某，女，24岁，工人，未婚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3月1日。

主诉两腿肿，两胫有暗红、发青色斑，刺痒，病已半年余，开始两胫先发红斑，后两腿肿胀。1月26日某医院病理检查诊为病变性、结节性血管炎。舌质红、苔少，口干，脉沉小弱。为寒湿下注，入于血分郁而化热之证。当渗湿清热化斑为治。

处方：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土茯苓30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地龙12g，牛膝12g，秦艽12g，当归15g，川芎9g，赤芍12g，萆薢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日）：服上方后大便已不干燥，下肢红肿、斑块已消退一些，有轻微刺痛感，两腿肿胀减轻，有时发冷发热，原来腿不出汗，现已有汗，腰部发疹，有时腹胀，舌红微绛、无苔，唇口裂皮，脉沉弱微数。仍为热入血分、伤阴发斑之证，继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金银花30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桑枝15g，赤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牛膝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海桐皮9g，生地黄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两腿肿胀，有青斑，刺痒，病已半年余，病理检查为病变性、结节性血管炎，舌质红、苔少，口干，脉沉小弱。为寒湿下注，入于血分，郁而化热之证。处方以《疡科心得集》萆薢渗湿汤（萆薢、薏苡仁、土茯苓、滑石、丹皮、泽泻、通草、黄柏）去滑石、通草，加当归、川芎、赤芍、金银花、车前子、地龙、牛膝、秦艽，当活血清热、渗湿化斑为治。二诊时下肢红肿、斑块已消退一些，有轻微刺痛感，两腿肿胀减轻，继遵上方加减施治。本案应为厥阴经证。

12.腿痛

雷某，女，55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3月18日。

腿疼从去年七八月开始，右腿为重，疼痛点在膝关节两侧阴陵泉、阳陵泉部位，已治疗两月余，收效不大，经附院作X线照片为右膝关节骨质增生，抗链球菌溶血素“O”为600单位，一开始为全身游走性疼痛，为众痹，现重点在右膝关节，关节僵直，行走困难，两腿麻木，自觉常欲小便，舌质微红、苔白中厚，唇口色暗，面色暗、无光泽，脉沉小、左关尺为重。为风湿痹症，五痹证中的筋痹，以疏风化湿、蠲痹解痉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牛膝9g，怀牛膝9g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白芍12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川断18g，细辛3g，木瓜9g，海风藤12g，威灵仙12g，松节9g，地龙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日）：皮肤麻木减轻，但疼痛仍时轻时重，随气候变化而发作，身无汗即觉恶寒，心急劳累时则自汗不止，晨起有时手眼肿胀，近两日大便时腹痛，便两三次，尿频，齿痕肿痛，舌微红稍暗、苔白厚，脉弦细。为湿浊壅滞、寒闭热郁之象，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牛膝12g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5g，桂枝9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9g，白芍9g，炙甘草6g，丝瓜络15g，地龙9g，天麻12g，赤小豆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8日）：服上方后出汗减少，麻木见减，浮肿见轻，但疼痛未减，夜间休息较好，仍行走困难，痛点在后膝关节，有时抽动，气候好些则疼痛见轻，舌体微胖、苔白中厚腻，脉弦小微数，尿量较前增加，尿次减少。仍为寒闭热郁、湿浊壅阻之象，继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牛膝9g，怀牛膝9g，赤芍药9g，白芍药9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威灵仙12g，桂枝9g，炙甘草6g，薏苡仁15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2g，川芎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4月15日）：服上方后腿疼好转，但走路仍有不便，站起来挺腰走路则好些，小腿肚有时抽，后腿仍困，腰腿自觉热一些则舒服，大便稀如腹泻，患者虽55岁，但未断经，昨日又有行经，于上月时隔50多天，颜色正常，白带少，舌质嫩红、苔白中厚，脉沉无力。为湿浊内停、郁而化热之象，以健脾化湿、补肾固经为治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白术9g，川厚朴9g，陈皮9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桂枝9g，黄柏12g，薏苡仁15g，萆薢12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9g，巴戟天9g，破故纸9g，川牛膝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4月22日）：服上方后上楼时腿灵活多了，仍腿膝疼痛，脉弦滑紧，舌质舌苔同前，继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独活9g，羌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川牛膝12g，地龙12g，赤小豆5g，当归12g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，苍术9g，威灵仙12g，伸筋草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4月29日）：右腿膝关节疼痛减轻，但有时发僵，口腔轻度溃疡，小便色黄质清，舌质暗红、苔黄白中厚，脉沉细微涩。有气血瘀阻之象，当理气活血、祛风除湿为治。

处方：川牛膝9g，怀牛膝9g，地龙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秦艽12g，香附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五灵脂9g，没药9g，桃仁9g，红花9g，丹参15g，炙甘草6g，黄芪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腿疼，重点在右膝关节，关节僵直，行走困难，两腿麻木，为风湿痹症，五痹证中的筋痹。初诊以大秦艽汤加减，疏风化湿、蠲痹解痉为治。二诊时因其湿浊较盛，寒闭热郁，仍以大秦艽汤加减，但减少了养阴血之品，增强了温通化湿之力。三诊时仍遵前方加减。四诊见患者有湿浊内停，肾气不固而又有来月经的情况，方用平胃、五苓、四妙、当归赤小豆散四方合方，加萆薢、巴戟天、破故纸，以健脾化湿，补肾固经为治。五诊时内湿已大减，继用大秦艽汤加减为治。六诊时以身痛逐瘀汤（秦艽、香附、羌活、川芎、甘草、没药、地龙、五灵脂、桃仁、红花、川牛膝、当归）加独活、苍术、黄柏、丹参、黄芪，以理气活血、补气祛风湿为治。由于太阴之脾主肌肉、厥阴之肝主筋，本案应为太阴厥阴外证。

13.腿痛

潘某，女，68岁。初诊时间：1987年11月20日。

夏季在窗前睡觉，醒后腿疼，现腿痛已3月余，两膝下胫骨部均有一条发红、刺痛条带，有轻度肿胀，两脚发凉，无脚汗，年轻时就脚干无汗，头痛，头麻，心中难受，肝气不舒，上肢也疼，肩颈项及全身均痛，小便色黄红，但不淋沥，大便数日一行但不干燥，食欲不佳。舌质红、边微暗，苔白微黄、苔中剥，脉弦数、左弱右强、尺中见浮。为风中血脉，湿热郁阻下焦，以清化湿热、和荣活血为治。

处方：川牛膝15g，地龙15g，羌活9g，秦艽12g，香附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五灵脂9g，没药9g，红花9g，桃仁9g，郁李仁15g，炙甘草6g，槟榔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988年3月1日）：服上药腿痛减轻，至初诊已过四个多月，腰痛又重，舌尖红，苔薄微黄，脉弦数，左小右大，为肝肾阴虚、风寒外中之象。证属风湿为病，当滋补肝肾、祛风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独活9g，桑寄生30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熟地黄18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防己9g，防风9g，川牛膝12g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5g，鹿角霜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风湿证而全身及上肢疼痛，但初诊侧重在治疗腿痛，此为风中血脉，湿热郁阻下焦，以《医林改错》身痛逐瘀汤（秦艽、香附、羌活、川芎、甘草、没药、地龙、五灵脂、桃仁、红花、川牛膝、当归）加黄柏、苍术、郁李仁、槟榔，以和荣活血祛风、清热化湿泄浊为治。二诊时述服药后腿痛减轻，此时至初诊已过4个多月，腰痛又重，为肝肾阴虚，风寒外中，风湿为病，以六味地黄汤加羌活、独活、桑寄生、防风、防己、牛膝、炒杜仲、川断、鹿角霜滋补肝肾，祛风化湿为治。本案初诊所治为厥阴外证，二诊所治可定为少阴外证。

14.风湿痹症

善某，女，42岁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0月12日。

口腔溃疡数年，隔数日发病1次，头晕，双下肢浮肿，月经正常，大便干燥，午后小便次数多，颈椎骨质增生，右肘弯部痛，不易伸展，舌淡，苔白微黄、中裂津少，舌尖有溃疡，脉沉弱。为津液内伤、阴虚火旺之象，当滋阴养液、清热生津为治。

处方：天冬15g，麦冬15g，生地黄18g，熟地黄18g，黄芩12g，枳壳12g，石斛15g，茵陈15g，生甘草9g，火麻仁15g，白芍12g，杏仁12g，大黄6g，连翘15g，竹叶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19日）：服上方后口腔溃疡已愈，大便已正常，但风湿性关节炎仍重，两膝痛明显，仍喜饮，两脚寒凉，掌心烫热，后颈遇风寒则痛，舌偏淡，苔白微腻，脉浮细微弦。为风寒感伤、风邪久留不散之象，当疏风通痹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白芍12g，牛膝12g，地龙12g，桂枝9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枳实12g，蕲蛇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1月2日）：服上方后膝关节疼痛大减，活动灵活，慢性鼻炎也好转，现在即使微感风寒，鼻炎及痹症也不再发生。喜热恶寒，小便色黄，喜饮，舌偏淡，苔薄白而燥，脉沉弦、左弱右强。为阴损及阳之象，当遵上方加养阴益气之品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18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地龙12g，川芎9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天麻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1月9日）：服药后自觉较好，但由于变天致膝关节又有些疼痛，双脚寒凉，饮水少，小便黄，月经量少，舌质偏淡、苔薄白微燥，脉沉微弦、左寸及右尺弱甚。当养心交肾，兼疏化风湿、通经络为治。 

处方：天麻12g，钩藤12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肉桂9g，丹参15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5g，车前子12g（包煎）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石菖蒲9g，炙甘草9g，牛膝12g，松节12g，益智仁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1月16日）：仍两肩周及两膝关节痛，便秘已消除，身怕冷，手心热，舌质一般，苔白燥中裂，眼睑色淡，脉沉弦、左细右大。为阴血不足、风邪窜扰之象。

处方：钩藤12g，天麻12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透骨草15g，海风藤15g，威灵仙12g，黄芩9g，熟地黄18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秦艽12g，松节12g，炙甘草6g，防己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11月23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好，劳累减轻，疼痛大减，梦多，舌质淡，苔白微燥中裂，脉弦微大。仍为风热窜扰之象。

处方：钩藤12g，天麻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地黄12g，当归12g，白芍9g，川芎9g，黄芩9g，石膏18g，防风9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鸡血藤15g，炙甘草6g，透骨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11月30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好，右臂痛减，但膝盖仍痛，骶椎部寒凉，二便正常，月经较前增加，舌苔白、中裂，脉沉微迟。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钩藤12g，天麻12g，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肉桂6g，茯苓6g，泽泻6g，丹皮6g，松节12g，炙甘草6g，川牛膝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八诊（12月2日）：服上方后全身痹痛基本消除，但右肘及膝部仍有痛感，影响登高远行，全身原来凉，现已有热感，掌心发热减轻，苔白津少、中有横裂，脉微弦。仍有风湿后遗之象，继续治疗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川芎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18g，玉竹12g，川牛膝12g，松节12g，海风藤12g，络石藤15g，炙甘草6g，肉桂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口腔溃疡数年，为津液内伤、阴虚火旺所致，故初诊以《局方》甘露饮（枇杷叶、生地黄、熟地黄、天冬、麦冬、枳壳、茵陈、石斛、炙甘草、黄芩）合《伤寒论》麻子仁丸（麻子仁、芍药、枳实、大黄、厚朴、杏仁）加减。此为阳明经、腑阴伤燥热之证，所以为阳明病。二诊时口腔溃疡已愈，大便干燥已去，但风湿性关节炎较重，两膝痛明显，两脚寒凉，两肩周疼痛，所以二诊至八诊以大秦艽汤加减，养阴血、祛风湿、通络止痛为治。此风湿痹症涉及厥阴少阴虚弱，风湿不仅在肌肉，更涉及筋骨，所以为厥阴少阴外证。

15.腰脊疼痛

王某，男，32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月15日。

腰脊两侧疼痛，坐的时间稍长即痛甚，病已数年，久治不愈，因坐火车时间长，后睡在冷阴房中数小时发生此病。咽喉时觉有痰，早上稍有咳嗽，有时头部发胀发木，但时间很短，喝酒后脚发凉，食欲不振，小便色黄，舌质微暗，苔黄稍厚而褐，脉沉细。为寒湿下滞、郁而化热之象。当清热化湿、补肾强腰脊为治。

内服方：独活15g，桑寄生30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泽泻9g，茯苓9g，肉桂6g，鹿角胶9g（烊化），地肤子12g，骨碎补12g，桃仁9g，红花9g，川断18g，炒杜仲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方：川乌15g，草乌15g，荆芥15g，防风15g，透骨草30g，川椒10g，细辛10g，威灵仙10g，土元10g，葱白5节。2剂，装入纱布袋中，水煎外洗。

二诊（1月22日）：腰中间疼痛转移至两侧，痛感同前，但能坐时间长些，二便正常，咽喉部有些干疼，饮水则愈，从前阳痿，外用药洗后，似有阳欲举动之感，睡则易醒，不耐惊动，舌质偏淡、边有齿痕，脉沉缓，病候同前，继续治疗。

内服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5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9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菟丝子18g，狗脊15g，骨碎补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方：川乌15g，草乌15g，荆芥15g，防风15g，透骨草30g，川椒10g，细辛10g，葱白5节。2剂，纱布包，水煎外洗。

三诊（1月29日）：腰痛在受累后仍明显，睡眠不好，二目干涩，上火感觉明显，早上咽干，痰黄，似有血色，食欲尚可，大便正常，但小便色黄，受热则汗出，舌仍偏淡，脉沉细微数。病理同前，治当补肾散寒。

内服方：独活15g，桑寄生30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炒杜仲15g，鹿角霜12g，肉桂9g，怀牛膝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骨碎补12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丹参15g，川断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方：川乌15g，草乌15g，荆芥15g，防风15g，透骨草30g，川椒10g，细辛10g，威灵仙10g，海风藤10g，葱白5节。2剂，纱布包，水煎外洗。

四诊（2月5日）：服上药后腰痛好转，能自然入睡，自觉心前区微痛，有压迫感，有滑精现象，饮食、大小便无异常，脚腿已不发凉，反而不耐热，舌质微淡、边有齿痕，苔白微黄而厚，脉细弱数。有气阴两虚之象。

处方：独活15g，桑寄生30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熟地黄15g，白芍12g，山药12g，茯苓12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炒杜仲15g，鹿角胶9g（烊化），怀牛膝9g，车前子15g（包煎），薏米仁15g，防己9g，肉桂6g，生黄芪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 

【按语】 腰脊疼痛因受寒所致，病已数年，久治不愈，寒湿下滞，郁而化热。故初诊方仅用少量肉桂温阳，并用苍术、黄柏、泽泻、茯苓、地肤子清热化湿，以独活、桑寄生、鹿角胶、骨碎补、川断、炒杜仲补肾强腰脊，更因久病不仅气分不畅，血络也不通，以当归、川芎、桃仁、红花活血通络。外用辛温散寒祛风、活血通络止痛之品治疗腰脊。二诊时腰脊疼痛转移至两侧，痛感同前，但坐的时间长一些了，咽喉部有些干疼，饮水则愈，患者有肾虚阳痿，继用六味地黄丸方加炒杜仲、川断、鹿角胶、菟丝子、狗脊、骨碎补补肾养阴，强腰脊；加黄柏、苍术、当归、赤小豆清湿热。仍继续用外用药。三诊时腰痛在受累后仍明显，睡眠不好，二目干涩，上火的感觉明显，早上咽干，痰黄，似有血色，小便色黄，受热则汗出，舌仍偏淡，脉沉细微数。虚火侧重在上，肾虚而下焦风寒仍未祛除。以济生肾气丸方去附子，加独活、桑寄生、鹿角霜、骨碎补、防风、防己、炒杜仲、川断、丹参补肾散寒，祛风通络。仍用外用药。四诊时腰痛已好转，能自然入睡，脚腿已不发凉，反而不耐热，自觉心前区微痛，有压迫感，有滑精现象，舌质微淡、边有齿痕，苔白微黄而厚，脉细弱数。有气阴两虚之象。继以四物汤加山药、鹿角胶、生黄芪、肉桂补血养阴，温阳益气；加独活、桑寄生、炒杜仲、茯苓、黄柏、苍术、防己祛风除湿清热。本案腰脊疼痛病涉少阴肾气虚弱，又受风寒侵袭，但总体上仍属少阴经证，即少阴外证。

16.膝关节肿痛

张某，女，43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3月1日。

曾患肾病，3年前治愈。现两膝关节肿痛，寒凉，但入夜则两脚发热。大便干燥，小便量少，闻水声则尿，化验尿蛋白微量，白细胞5～10。面部、眼睑微有浮肿，腰困，月经前期3～4日，量多。经前烦躁生气。肩周炎10余年，全身关节窜痛，以左臂为主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微燥，脉弦细数、尺弱。为肾虚肝旺、气阴两伤之象，当养阴利水、清利湿热为治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石菖蒲9g，丹参15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薏苡仁15g，茯苓12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熟地黄24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怀牛膝12g，莲子心9g，炙甘草6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8日）：小便通畅一些，身体轻松，大便干燥好转，腰困好转，两腿有肿胀感，膝关节肿甚，曾有渗出性组织液，活动不便，两下肢寒凉，但夜间手足发热，不能盖被。右胁下至盆腔稍有痛感，口干燥，晨起咽痛，眼睑色偏淡，舌质微暗苔薄白，脉沉小数急。为肾阴亏耗、湿热下注之象。

处方：怀牛膝15g，地龙12g，羌活9g，秦艽12g，香附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生地黄15g，白芍12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3月15日）：服上方后小便已较通畅，夜间两脚发热大减，两膝疼痛，右膝犊鼻穴处痛甚而肿，委中穴处胀紧（为寒湿外闭，郁热内生），月经前期、量多，舌质一般、舌体微瘦，苔白中腻，脉细数无力，趺阳脉细，乃寒湿闭阻血分，化热郁蒸为病。

处方：川牛膝9g，怀牛膝9g，地龙12g，羌活9g，秦艽12g，香附9g，炙甘草6g，当归15g，赤芍9g，白芍9g，川芎9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桂枝9g，桃仁12g，薏苡仁15g，红花9g，炒五灵脂9g，松节12g，炒蒲黄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3月22日）：服上方后腿痛减轻，上楼较前轻便，下楼仍困难。现膝关节仍肿痛，囊腔积水，晨起右眼睑肿胀，困倦，小便次量减少，饮水少时小便不利，小便后疼痛，四末寒凉，自述上火已多年，舌质暗，苔灰白，脉沉弱数，为肝肾两虚，湿浸下肢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萸12g，川断15g，炒杜仲15g，薏苡仁15g，赤小豆15g，牛膝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郁李仁15g，桂枝9g，防己9g，威灵仙12g，海桐皮12g，松节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方：川乌15g，草乌15g，荆芥15g，防风15g，透骨草30g，川椒10g，细辛10g，威灵仙15g，葱白5茎，海风藤15g。2剂，水煎外洗。

【按语】 曾患肾病，3年前治愈。原本肾虚，又因湿热下注而两膝关节肿痛，方用济生肾气丸去附子、肉桂，合二至丸、四妙丸（苍术、黄柏、牛膝、薏米仁）加萆薢、石菖蒲、丹参、莲子心、炙甘草，以养阴利水，清利湿热为治。二诊时以生地黄四物汤合二至丸、六一散、三妙丸（黄柏、苍术、牛膝），加车前子、地龙、羌活、秦艽、香附，以养阴活血，祛风利水，清利湿热为治。三诊时继用上方加活血化瘀、温通经络关节之品为治。四诊病证减轻，继用补肾养阴、祛风散寒、通络化湿之法为治，并用外用方外洗患处，以消除膝关节肿胀疼痛。本案属少阴外证。

17.类风湿性关节炎

闫某，女，47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9月2日。

因类风湿性关节炎在中蒙医院住院1月余，7月1日出院（住院号28912）。现两手中小指变形，手、足、腕、踝部及肩肘部痛甚，腰痛，舌质偏淡，脉沉紧。当疏风化湿通脉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炮川乌6g，茯苓9g，白术9g，蕲蛇9g，乌梢蛇9g，金钱白花蛇1条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络石藤12g，松节12g，桂枝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9日）：服上方后腰部疼痛稍减，近两天全身疼痛又加重，肩背、脚腕、指趾关节肿痛明显，自觉腿凉，得热则舒服，上身有汗，食欲不振，舌质一般，苔白腻，脉弦微数。当温通经络、祛风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川牛膝9g，怀牛膝9g，地龙12g，秦艽12g，蕲蛇9g，桂枝9g，防己9g，防风9g，川断18g，威灵仙12g，络石藤12g，海风藤12g，没药9g，五灵脂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9月16日）：服上药腹泻3天，腹泻为清稀黄沫及块状物，两肩膀痛减，但两脚踝仍肿痛，腿脚发凉，食欲不振，舌质偏淡，苔白微腻，脉沉微紧，仍为寒湿痹阻之象，当温阳散寒、通经活络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白术12g，茯苓12g，桂枝9g，附子6g，川断18g，牛膝12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赤小豆15g，薏苡仁15g，松节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9月23日）：服药后两下肢痛减，唯脚腕部有风湿结节，左臂痛甚，右臂减轻，腿脚喜热恶冷，晚上易盗汗，上半身出汗，饮食较前好转，二便正常，后颈活动时有擦擦响声，心情郁闷，舌质偏淡，苔白，脉细弦，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赤芍12g，白芍12g，薏苡仁15g，赤小豆15g，桂枝9g，附子6g，川断18g，怀牛膝12g，威灵仙12g，蕲蛇9g，全蝎6g，蜈蚣3条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9月30日）：服上药后脚踝肿胀减轻，但仍疼痛，膝关节活动时疼痛有响声、右重左轻，两肩膀仍疼，上身出汗，汗后皮肤冰凉，晚上口渴、尿多，白天好些，舌质偏淡，苔白而厚，脉沉细。为气阴两虚、风湿痹阻之象，当寒温并用，气液双调，祛散风湿为治。

处方：桂枝9g，赤芍12g，知母9g，白术12g，附子9g，生姜9g，防风9g，炙麻黄6g，细辛3g，木防己9g，蜈蚣3条，蕲蛇9g，全蝎6g，茯苓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10月7日）：服上方后食欲好转，脚踝肿胀减轻，但仍疼痛，行动艰难，手指肿势亦减，仍有热痛感，右手中小指关节微有变形，脚凉，右腿外侧、膝关节上下拘紧疼痛，膝中如针刺样疼痛，舌边尖微暗，苔白腻，局部痛处拔火罐时呈黑色，为肌痹、筋痹、骨痹，脉转浮为病转轻，继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桂枝12g，赤芍12g，知母9g，白术12g，附子9g，生姜9g，防风9g，木防己9g，炙麻黄9g，柴胡15g，细辛3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2g，通草9g，全蝎6g，蕲蛇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10月14日）：服上药后脚踝部肿块基本上消散，疼痛减轻，行动较前轻便，膝关节仍有刺痛，左臂仍难向上后方向抬动，夜尿多、五六次，大便正常，舌体微胖，苔白微厚，脉沉紧、左弱右强。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桂枝12g，白芍9g，白术9g，附子9g，茯苓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羌活9g，麻黄6g，细辛3g，通草9g，蕲蛇9g，全蝎6g，川芎9g，当归9g，赤小豆15g，松节9g，蜈蚣3条，6剂，水煎服。

外洗药：川乌15g，草乌15g，荆芥15g，防风15g，透骨草30g，川椒15g，细辛15g，威灵仙15g，葱白5茎，海风藤15g。2剂，水煎外洗。

【按语】 类风湿性关节炎病，两手中小指变形，手足腕踝部及肩肘部痛甚，脉沉紧，邪气早已深入到筋骨、肌肉，为肌痹、筋痹、骨痹，而不在太阳之表，所以，病为厥阴太阴少阴外证，以大秦艽汤（秦艽、石膏、甘草、川芎、当归、羌活、独活、防风、黄芩、白芍、白芷、白术、生地黄、熟地黄、茯苓、细辛）去石膏、甘草、黄芩、白芍、白芷、生地黄、熟地黄、细辛，加炮川乌、桂枝、防己、威灵仙、松节、海风藤、络石藤、蕲蛇、乌梢蛇、白花蛇疏风散寒化湿，活络通脉，以温通透发周身及筋骨关节风寒湿邪为治。二诊至四诊均以初诊方加减，但四诊时已加用生地黄、熟地黄、白芍以养阴。五诊时病证已大见好转，但患者仍稍有阴虚之情，转方以《金匮要略》桂枝芍药知母汤（桂枝、芍药、甘草、麻黄、生姜、白术、知母、防风、附子）去甘草，加细辛、木防己、蜈蚣、蕲蛇、全蝎、茯苓、赤小豆、当归，寒温并用，气液双调，祛散风湿为治。六诊仍遵上方加减，七诊时脚踝部肿块基本上消散，疼痛减轻，行动较前轻便，膝关节仍有刺痛，左臂仍难向上后方向抬动，脉沉紧、左弱右强，继遵上方加减。此时风寒湿已从筋骨向肌表透发，故加用外洗药治疗患处局部。

18.包块

韩某，女，44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6月10日。

主诉：全身窜痛，肌肉有时凸出，有时凹陷，皮肤瘙痒，上下肢肌肉均痛，全身起包块，夜间睡眠后包块减轻，晨起喷嚏，曾服宣散风湿药多剂，服后诸症减轻，但停药后病仍同前，久治不愈。舌质嫩微胖、边有齿痕、舌尖部晦暗，苔薄而灰黄，脉沉微数、指下不清。应为经络内虚、风湿阻滞之象，病名为气奔。治当扶正祛邪，宣通经络气化，驱除风湿。

处方：生黄芪18g，党参15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秦艽12g，羌活9g，防己9g，防风9g，桂枝9g，附子6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威灵仙9g，海风藤9g，牛膝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6月17日）：服上方后感冒痊愈，已不打喷嚏，窜痛向腿部下移，两腿皮肤按之凹陷，早晨自觉憋气，呼吸不畅，齿龈有时出血，舌体微胖、边有齿痕，苔薄白少，脉沉。宜疏风通络、理气渗湿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白芷9g，当归12g，细辛3g，生石膏18g，黄芩9g，茯苓12g，苍术9g，地龙9g，威灵仙12g，透骨草15g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7月1日）：服上方9剂，病情无大的变化，晨起胸闷憋气，唇口发青，双目模糊，颜面及全身皮肤刺痒，包块亦痒，舌质微暗、边有齿痕，苔薄白，脉沉小数。当行瘀活血为治。

处方：牛膝12g，地龙12g，羌活9g，秦艽12g，香附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五灵脂9g，桃仁9g，红花9g，没药6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柴胡15g，赤芍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8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齿龈出血，近1月来全身窜痛均已减轻，有时两腿肌肉疼痛，两臂疼痛，无汗，食欲良好，二便正常，舌质淡、少苔，口苦，脉沉。仍为气液瘀阻、合并风湿之象。当疏通气液、疏散风湿为治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白芷9g，苍术9g，细辛3g，石膏18g，黄芩9g，茯苓9g，白术9g，桂枝9g，威灵仙12g，海风藤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8月19日）：腰不疼了，身上疼痛点已不固定，精神好，食欲增，但有胸闷憋气感，二便正常，有时头昏肿胀，手指仍胀痛，舌质淡，脉沉缓。病证同前，继续治疗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茯苓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牛膝9g，赤小豆15g，地龙12g，威灵仙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10月28日）：服上方后病情大大减轻，但停药至今70天后病情又有变化，感冒，咳嗽，胸闷憋气，全身窜痛，手指有些胀痛，头晕，小便时尿道不适，有疼痛感，化验为尿路感染。舌体微胖、质偏淡，少苔，脉仍沉缓。继遵8月19日方施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茯苓9g，桔梗9g，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牛膝9g，薏苡仁15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赤小豆15g，地龙12g，威灵仙15g，冬葵子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全身窜痛，瘙痒，起包块，病名为气奔。《世医得效方》卷10说：“遍身忽皮底混混如波浪声，痒不可忍，抓之血出不能解，谓之气奔。”多因气郁日久，兼有风湿合邪，痰湿内滞，气血不畅所致。病久由实致虚，治疗颇为不易。本证以祛风化湿、活血化瘀、疏肝理气等法治疗，取得较好疗效。本案应属太阳太阴少阳合病。   

三、精神类

1.失眠

张某，男，30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月19日。

全身疲乏，头晕，腰疼，尿频，失眠，心烦，胃痛，食欲一般，有时遗精，舌苔白，脉沉细。为心肾阴虚之证。

处方：熟地黄15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丹皮12g，茯苓12g，泽泻12g，枸杞子15g，菊花12g，车前子12g，远志12g，炒枣仁15g，煅龙骨20g（先煎），煅牡蛎20g（先煎），牛膝12g，五味子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2月26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较好，腰疼减轻，但胃部疼痛未减，有干呕现象，饮食多，尿频，近两周未发现遗精，只是小便后发困，舌边尖微红，苔薄白，脉细弦数。仍为肝肾阴虚、心营不足之象。当滋肾养肝、补心安神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枸杞子9g，炒枣仁9g，煅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煅牡蛎18g（先煎），车前子9g（布包），砂仁12g，益智仁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为心肾阴虚、虚热上扰之证，属少阴病证，辨证用药均较为明确，以六味地黄汤合养阴益肾、安神潜阳之品为治，二诊时加砂仁兼顾胃痛。

2.失眠

许某，42岁，小学教师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5月10日。

平素神经衰弱，上午10点至下午4点以后即头痛，头晕，恶心，欲睡而不能眠。去年12月5日做宫外孕手术，元气未复，病情加重，头晕脑胀特甚，头晕甚时两耳有一过性失听，心慌易惊，饮食、二便尚可，舌颤，舌暗胖、嫩，苔白，脉浮细滑数。病为气阴两虚、心肾亏损之象，当养心交肾、滋养气阴为治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煅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茯神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炙甘草6g，琥珀粉3g（冲服），朱砂粉1g（冲服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24日）：服上方后头痛头晕明显减轻，睡眠较佳，精神好转，心慌减轻，眼睑色淡，大便偏稀，舌淡苔白，口润，脉虚、左寸小。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煅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煅牡蛎18g（先煎）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茯神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炙甘草6g，琥珀粉3g（冲服），朱砂粉1g（冲服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6月14日）：服上方后效果很好，心慌、失眠、头晕等均大见好转，停药已10余日。舌嫩偏暗、舌尖瘀点，苔白，脉沉细弱。仍为气阴两虚、心肾不足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煅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砂仁9g，炙甘草6g，丹参15g，琥珀粉3g（冲服），檀香12g，朱砂粉1g（冲服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神经衰弱，头痛、头晕、恶心，欲睡而不能眠等症，宫外孕手术后半年，元气未复，头晕脑胀特甚，头晕甚时两耳有一过性失听，心慌易惊，舌颤，脉浮细滑数。病属气阴两虚、心肾亏损之象，以孔圣枕中丹方合六味地黄丸方养心交肾，滋养气阴，加茯神、琥珀粉、朱砂粉、合欢花、夜交藤镇静安神。二诊、三诊也基本上同此方，疗效甚佳。但朱砂粉有毒，用时必须慎重，不可超量或长期服用。本案属少阴病。

3.甲亢

徐某，女，38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1月4日。

胆结石手术两个月，严重失眠。失眠已10余年，食欲欠佳，渴不欲饮，大便两三日一行，小便色红、量一般，口苦，夜间五心烦热，舌质微红，苔白腻，脉沉细数。为气阴两虚、肝肾亏损之象。当滋补肝肾、养心益阴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女贞子30g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18g（先煎）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甘草9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麦冬12g，竹叶9g，沙参12g，夜交藤30g，远志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989年3月1日）：服上方后已4个月，失眠及身体已大见好转，今年因劳累感冒又发病，胆囊手术一侧连及胸颈部憋胀微疼而困，饮食较从前好转，仍口苦，有时眼发黑，恶心，如发霍乱之状，少精神，不能劳累，稍微干活就心慌气短，隔几天便小便不利，尿液红而浑浊。失眠、多梦，常说梦话，有惊呼及恼怒骂人之症。行经前十余日即少腹胀满，两腿酸困，月经色发黑，经前有黄带，行经后好转。甲状腺肿大，在内蒙古医学院附院做同位素检查诊为甲亢，但T 3 、T 4 不高。舌嫩红，苔薄微黄，脉沉滑数。病在肝脾，肝脾两滞，心肾不交，为气血郁滞、湿热郁阻之象。当疏肝理气、化湿行瘀、交通心肾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茵陈15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乌药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玄参12g，川贝母9g，夏枯草24g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车前子9g（布包），生地黄18g，牛膝12g，赤小豆15g，丹参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990年8月31日）：二诊后已近一年半，7月中旬暑风外感，引起呕吐，胆胃部胀满，二便正常，心慌失眠，气短，甲状腺肿大，全身酸软无力，经色发黑，头目昏闷，舌质淡苔黄，脉沉弦数。为肝气不舒、结为颈瘿之证。

处方：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川贝母12g，元参15g，昆布15g，海藻15g，夏枯草30g，川楝子12g，海蛤壳15g，白芍12g，郁金12g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青皮9g，延胡索9g，龙胆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991年3月8日）：曾做胆结石手术，此次为春节前又发生感冒，引起肩疼背困，又曾有胃中空痛，痛时肩臂抽搐不能抬举，夜间骨蒸潮热，二便正常，每天午后头晕恶心，口苦咽干，耳痛，鼻腔干燥，经常咽喉疼痛连及胃口，不能热饮，热饮则咽喉痛甚而掉眼泪。舌嫩，苔白、中微厚，脉浮弦数、左关独大。为胆道后遗症合并感冒之象。

处方：青蒿12g，黄芩12g，柴胡15g，半夏9g，郁金12g，天花粉12g，射干12g，桔梗9g，生甘草9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枳壳12g，竹叶9g，芦根30g，海金沙15g，金钱草30g，鸡内金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严重失眠，除有肝肾阴虚之症外，更有小便色红、口苦、五心烦热等火热内郁之症。初诊时滋补肝肾，清心养阴安神，并潜降心阳，下交于肾，镇静安神。二诊时失眠大见好转，但仍有肝郁化火，湿瘀内滞，脾气不达，而致心肾不交。以疏肝理气、清热化痰、化湿行瘀为治，气血畅达，则心肾之气自可交通。三诊为二诊后近一年半，甲状腺肿大为肝气不舒，结为颈瘿。以消瘰丸方加味，疏肝理气，清热化痰，软坚散结为治。四诊距三诊又过去半年，患者感冒，引起肩疼背困，又有午后头晕恶心、口苦咽干、夜间骨蒸潮热等少阳气火不畅、湿热内郁之症，以小柴胡汤、六一散方加减，疏肝理气，清热利湿，疏风利咽为治。本案为厥阴少阴少阳合病。

4.失眠

魏某，男，60岁，汉族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5月12日。

胃脘胀闷，出不上气，三四日1次，发病时微有热汗，口干鼻燥，眼涩，失眠，心烦，大便干甚、数日一行，但不欲饮，发病时烦躁不宁，不欲待在家中，小便不畅。冠心病已十余年。舌嫩红，苔白微黄，脉弦而大。为肝火上犯、心脾气郁之证。当疏肝和胃、养心清热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郁金9g，川楝子9g，木香9g，石斛12g，麦冬12g，焦栀子9g，丹参15g，远志9g，炒枣仁15g，竹叶9g，炙甘草6g，茵陈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19日）：服上方后胃脘胀闷已减，口干，舌偏淡苔白，脉弦大、寸强尺弱。继用上方治疗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天花粉12g，元参12g，郁金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石斛12g，麦冬12g，焦栀子9g，丹皮9g，丹参15g，远志9g，炒枣仁15g，茵陈15g，竹叶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26日）：胃脘胀闷减轻，心情好转，神志安宁，睡眠仍不太好，大便较前好转，两三日一行，不太干燥，全身乏力。舌转嫩红，苔白，脉弦细。继用上方治疗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厚朴9g，苍术9g，陈皮12g，茯苓9g，枳壳12g，乌药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苏梗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6月3日）：胃部胀满大大减轻，有时仍胡思乱想，但病情已较轻，能自己克制。大便三四日一行，干燥减轻，口干咽燥，舌尖微红苔白，脉弦大、寸强尺弱。为心肝火旺、肾阴不足之象。

处方：瓜蒌24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元参12g，石斛12g，五味子9g，太子参9g，郁金9g，陈皮9g，竹茹9g，枳实9g，茯苓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，杏仁9g，冬葵子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6月23日）：睡眠不太好，大便五六日一行，不太干，饮食尚好，食量大，昨日吃油烧饼及喝茶后上吐下泻，针刺后稍愈，但呼吸控制不了，很紧张，心烦不安，有低热，稍口干，舌胖嫩，苔白而少，脉浮弦缓。为外感寒凉之象。

处方：藿香9g，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9g，茯苓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桂枝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苏梗9g，半夏12g，麦冬12g，石斛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3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6月30日）：呕吐恶心已愈，但仍喜叹息，出长气，心口有些憋闷，睡眠时好时坏，大便不干，但四五日一行，便出不畅，食欲尚好，也能饮水。舌苔白厚，脉弦。当枢转少阳气机并通便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白芍12g，枳实6g，大黄9g，川楝子9g，茵陈15g，木香9g，香附9g，石斛12g，麦冬12g，苏梗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表现为胃脘胀闷，出不来气、三四日1次，发病时微有热汗，口干鼻燥，眼涩，失眠，心烦，大便干甚、数日一行，但不欲饮，发病时烦躁不宁，不欲待在家中，小便不畅。实际上这是一种肝气郁结日久、影响心胃的抑郁证。以疏肝和胃、养心清热为治，共经六诊而病情大见好转。本案当属少阳阳明合病、影响少阴心神的病证。  

四、血液、免疫类

1.再生障碍性贫血

李某，男，39岁。初诊时间：1981年1月15日。

1981年1月在乌盟医院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。化验：血色素6g/100mL，白细胞3800/mm 3 ，血小板7.2万/mm 3 。经输液治疗，仍牙龈及鼻出血，病情甚为危重。经人介绍来诊。

患者面色 [插图] 白，身疲乏力，自汗，食欲不振，除上述出血症外，尚有咯血，小腿及臂部有出血点，腰腿酸困，脉细弱无力，舌质淡苔少。为脾肾两虚，气血双亏。嘱其仍配合输血以救急，服中药以治本。

处方：仙茅12g，仙灵脾24g，熟地黄24g，炒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当归12g，生黄芪24g，炒白术12g，党参15g，鹿角胶9g（烊化），阿胶9g（烊化），杜仲炭12g，桑寄生24g，陈皮9g，炙甘草6g。每日1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月28日）：服上方9剂，头晕减轻，饮食亦可，出血现象稍有减轻，但仍觉身疲乏力，腰酸腿困，小便频而量少，仍属脾肾双亏、气阴两虚之证。

处方：仙茅12g，仙灵脾24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生黄芪36g，当归12g，白术12g，红参6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阿胶12g（烊化），仙鹤草12g，杜仲炭15g，菟丝子15g，桑寄生24g，金樱子12g，女贞子24g。每日1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2月9日）：血常规化验：血色素3g/100mL，白细胞3000/mm 3 ，血小板3万/mm 3 。手足心热，舌边尖略红，脉细数。仍有出血现象，为气阴两虚，虚热内生。

处方：龟板胶15g（烊化），鹿角胶15g（烊化），阿胶12g（烊化），仙灵脾24g，仙茅12g，菟丝子15g，桑寄生30g，金银花30g，黄柏9g，当归12g，生黄芪24g，杜仲炭15g，牛膝12g，仙鹤草12g，炙甘草6g。每日1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3月12日）：上方服用20余剂，手足心热减轻，舌边尖已不红，脉细弱，出血现象明显减少。

处方：生黄芪48g，当归12g，红参6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阿胶12g（烊化），炙龟板60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仙茅15g，仙灵脾30g，菟丝子15g，桑椹子15g，仙鹤草9g，枸杞子12g，五味子12g，女贞子30g。每日1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4月5日）：血常规化验：血色素6g/100mL，白细胞5000/mm 3 ，血小板6万/mm 3 。上方服用20余剂，出血已消失，现已停止输血，继用下方治疗。

处方：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生山药15g，山茱萸15g，枸杞子15g，仙茅15g，仙灵脾30g，女贞子30g，菟丝子24g，阿胶15g（烊化），鹿角胶15g（烊化），红参9g（另炖），生黄芪48g，当归12g，龟板胶15g（烊化），五味子12g，仙鹤草24g，天花粉12g，炙甘草9g。每日1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5月9日）：血常规化验：血色素12g/100mL，白细胞7000/mm 3 。血小板10.2万/mm 3 。全舌转红，脉稍弱，疾病已愈，但体质仍有些虚，继以下方巩固疗效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炒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牡丹皮9g，炮附子6g，生黄芪48g，红参9g，薏苡仁15g，当归12g，菟丝子24g，桑螵蛸24g，仙茅12g，仙灵脾24g，鹿茸3g（另包），五味子12g，炙甘草6g，莲须9g，炒白术9g，仙鹤草12g，阿胶12g（烊化），制首乌24g，巴戟天12g。

患者于5月病愈后，又坚持服上方160余剂，1991年随访病未复发。

【按语】 再生障碍性贫血为脾肾两虚、气血双亏的髓枯之症，脾虚而气血不摄，肾虚而气血不固，气虚血脱而出血严重，配合输血以救急，服中药以治本。治疗上不仅用六味地黄、四君子、当归补血汤等加减，补脾益肾，补气养血；更仿龟鹿二仙胶之意，用血肉有情之品，如龟板胶、鹿角胶（或鹿茸）、阿胶等补益任督二脉，补肾填髓，养阴养血；又用二仙即仙茅、仙灵脾补肾温阳，刺激骨髓生长。如此坚持服用，方能收到良好疗效。张老用此法治疗过多例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，绝大多数均被治愈。张老曾说，患者至少需坚持服药百天以上，因为红细胞的平均寿命为120天。本案为太阴少阴合病。

2.恶性淋巴瘤

戴某，男，32岁。初诊时间：1983年10月31日。

患者于年月患腹腔恶性淋巴瘤，某医院用环磷酰19837胺等化疗药物治疗后，未见明显效果。患者食欲不振，恶心欲呕，化验检查：白细胞明显减少，西医认为预后不佳，最多尚能存活3个月。故请张教授配合中药治疗。

症见患者精神疲惫，心情郁闷，腹部肿物如鹅卵大，疼痛剧烈，身热，口干不欲饮，小便色黄、量少，大便干，舌质暗红，苔黄腻，脉沉弦数。此为三焦气血不畅、胃气上逆所致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莪术9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炒灵脂9g，香附9g，乌药9g，炒蒲黄9g，甘草6g。3剂，水煎服，日1剂。

二诊（11月4日）：药后纳食增进，腻苔已去，舌质转红，脉弦细而数，大便干燥，此为热毒耗阴，腑气不畅。

处方：火麻仁15g，炒白芍12g，杏仁9g，枳实9g，郁金9g，大黄6g，元参12g，麦冬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夏枯草15g，炒灵脂9g，莪术9g，没药6g。3剂，水煎服，日1剂。

三诊（11月6日）：药后精神较前好转，腹部疼痛减轻，大便已不干燥，舌红，脉弦细数。治以清热养阴，疏理血气。 

处方：白芍12g，杏仁9g，生牡蛎18g，元参12g，贝母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炒枳壳12g，炒灵脂12g，姜黄9g，夏枯草24g，没药9g，莪术9g，三棱9g，乌药9g，郁金9g。3剂，水煎服，日1剂。

四诊（11月9日）：药后腹部肿物变小，化验白细胞数有所回升，胃脘部有满闷感。继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陈皮9g，杏仁9g，白芍12g，元参9g，生牡蛎18g，贝母12g，昆布12g，海藻12g，夏枯草30g，枳壳12g，炒灵脂12g，姜黄9g，三棱9g，莪术9g，没药9g，乌药9g，郁李仁15g，炮山甲6g。3剂，水煎服，日1剂。

五诊（11月11日）：药后病情无明显变化。

前方去杏仁，加竹茹9g。9剂，水煎服，日1剂。

六诊（11月20日）：药后腹部肿物基本消失，仍觉时有隐痛，怕冷，舌红，脉细微数。

处方：陈皮9g，竹茹9g，白芍12g，甘草6g，肉桂6g，元参12g，生牡蛎18g，贝母9g，夏枯草30g，三棱9g，莪术9g，郁金9g，没药9g，乌药9g，炮山甲9g，炒灵脂9g，姜黄9g，郁李仁15g，茯苓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患者腹部肿块消失后，于1984年2月又发生恶性淋巴瘤颈部转移，在附属医院继续化疗，仍请张斌教授给予中药协助治疗。因病起于心情不畅，有胃气失于和降的情况，先以方一加减治疗，后又因化疗使气阴亏耗，热毒内留，更以方二加减施治。共经3月余，病情方愈。1991年随访，患者仍健在。

方一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白芍9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薏苡仁15g，白芥子9g，地龙9g，枳实6g，大黄6g，甘草3g，生姜9g，粳米少许。水煎，空腹服用。

方二：生黄芪18g，炙鳖甲24g，地骨皮12g，秦艽12g，紫菀9g，人参6g，茯苓9g，柴胡12g，半夏9g，知母6g，生地黄15g，白芍12g，生牡蛎18g，泽泻12g，夏枯草24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半枝莲30g，白花蛇舌草30g，桑白皮9g，石斛12g。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腹腔恶性淋巴瘤，用环磷酰胺等化疗药物，未见明显效果。患者食欲不振，恶心欲呕，白细胞明显减少，为化疗后反应。但病属气火内郁，三焦气血不畅。初诊以小柴胡汤去参、姜、枣，加川楝子、延胡索、香附、郁金、莪术、炒灵脂、炒蒲黄、木香、乌药疏肝理气、活血化瘀、行气止痛为治。二诊时见食欲好转，腻苔已去，但热毒耗阴而大便干燥。方用麻子仁丸方去厚朴，加元参、麦冬、郁金、莪术、没药、炒灵脂、海藻、昆布、夏枯草，以养阴润燥、清热通便、逐瘀化痰、软坚散结为治。三诊时精神较前好转，腹部疼痛减轻，大便已不干燥，仍有舌红，脉弦细数。上方去枳实、火麻仁、大黄、麦冬，加生牡蛎、贝母、炒枳壳、姜黄、乌药、三棱。以清热养阴，疏理血气。方中有消瘰丸（煅牡蛎、元参、贝母）之意。四诊时腹部肿物变小，继遵上方加减。至六诊时腹部肿物基本消失。患者于3个月后病情又有复发，恶性淋巴瘤颈部转移，在附属医院继续化疗，仍用中药协助治疗。因病起于心情不畅，胃气失于和降，先以大柴胡汤去大枣，加桑枝、丝瓜络、薏米、白芥子、地龙、甘草、粳米，以疏肝理气，清热通腹，通络散结。又因化疗使气阴亏耗，热毒内留，更以黄芪鳖甲汤（黄芪、鳖甲、天门冬、地骨皮、秦艽、茯苓、柴胡、紫菀、半夏、知母、生地黄、白芍、桑皮、炙甘草、人参、桔梗、肉桂）去天门冬、炙甘草、桔梗、肉桂，加生牡蛎、泽泻、夏枯草、海藻、昆布、石斛、半枝莲、白花蛇舌草，以益气养阴，清热解毒，软坚散结为治。

本案为少阳阳明合病。 

五、肺系病证

1.咳嗽

王某，男，29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8月28日。

咳嗽咳痰，痰色灰、质黏稠，近日治疗后咳嗽减轻，但痰仍不去，气短，本病受冷加重，干活重则胸痛，饮食正常，饮水多，大便偏稀，舌尖嫩微红，苔白津少，口腻，眼睑色淡，脉弦细而迟。为寒痰停聚、少阳气滞之象，当温化寒饮、宣通上焦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桂枝12g，干姜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茯苓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杏仁12g，昆布12g，海藻12g，郁金9g，天竺黄9g，橘络9g，瓜蒌皮15g，天花粉12g，炙枇杷叶15g，夏枯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4日）：服上方前几日胸中已舒畅，但从昨日开始又有咳嗽吐痰，咳痰不利、色灰白，仍多饮，食欲不佳，二便尚可，干活重及阴雨天胸有痛感，舌嫩，苔白中厚而腻，眼睑色偏淡，脉弦滑、重取无力、两寸偏大，为劳伤气血、合并外感所致。

处方：瓜蒌30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杏仁12g，竹茹12g，半夏12g，黄芩9g，茯苓12g，天花粉12g，冬瓜仁24g（捣碎），芦根30g，桃仁15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，炙枇杷叶15g，柴胡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咳嗽咳痰，痰色灰、质黏稠，气短，受冷加重，大便偏稀为寒痰停聚之象；舌尖嫩微红、苔白津少为上有郁热，多因少阳气滞、气火上郁所致。方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去黄芩、甘草，加桔梗、枳壳、杏仁、枇杷叶、茯苓、瓜蒌皮、天竺黄、昆布、海藻宣肺散寒，除湿软坚化痰；加橘络、郁金、夏枯草理气通络，清肝散结。二诊时胸中已舒畅，但又因劳累及外感引起咳嗽吐痰，咳痰不利、色灰白，为劳伤气血，合并外感，痰湿内滞。方以小柴胡汤去党参、大枣，合千金苇茎汤，加瓜蒌、茯苓、桔梗、枳壳、杏仁、枇杷叶、竹茹、天花粉理气宣肺，清热化痰。本案应为少阳太阴合病。

2.咳嗽

石某，男，65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1月4日。

胃脘不舒，咳嗽，痰多、色白清稀，胸闷憋气，左侧睡卧时气不够用，劳累后病情加重，小便次数稍多，大便正常，食欲时好时坏，不欲饮水，常打嗝，舌质偏暗，少苔，脉弦细数。为劳累生气、肝气冲逆、心肺受扰之象，当养心疏肝、止咳化痰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桂枝12g，茯苓12g，枳壳12g，丹参15g，郁金9g，远志9g，陈皮9g，半夏12g，竹茹9g，炙甘草9g，生姜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11日）：胸闷憋气大见好转，仍有咽干痰多，气仍有些不顺，左胁下痛，大便尚好，小便仍多，食欲尚可，舌边尖微有暗红，苔白而腻，脉弦细。仍为肝气上逆、心脾两虚、痰湿停滞之象，继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9g，胆南星9g，竹茹9g，桔梗9g，杏仁12g，枳实9g，橘红12g，薏苡仁15g，茯苓9g，生姜9g，丹参15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由于劳累并生气，肝郁气逆，逆气上扰心肺，并致胃脘不舒，咳嗽，痰多色白清稀，胸闷憋气，小便次数稍多，食欲时好时坏，不欲饮水，常打嗝，舌质偏暗少苔，脉弦细数。方以柴胡、白芍、郁金、丹参疏肝理气活血，以桂枝、远志温通心阳，开郁化痰，以二陈汤加竹茹、枳壳、生姜和胃化痰降逆。二诊时胸闷憋气大见好转，仍有咽干痰多，气仍有些不顺，左胁下痛，小便仍多，舌边尖微有暗红，苔白而腻，脉弦细。仍为肝气上逆、心脾两虚、痰湿停滞之象，以小柴胡汤合导痰汤（半夏、陈皮、茯苓、炙甘草、胆南星、枳实）去炙甘草、党参、大枣，加桔梗、杏仁、薏苡仁、丹参、川楝子、延胡索，以疏肝理气、活血宣肺、和胃化痰为治。本案肝郁气逆病属少阳，心肺痰气内郁病属太阴，故应为少阳太阴合病。

3.胸痛

王某，男，3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2年3月11日。

呼吸紧促，右胸近胸骨部经常疼痛，但透视检查未见异常。咳嗽痰多黏稠，痰色白，但早晨痰色黄，口干，胃酸、有烧灼感，饮食一般，大便急迫、每日一行，有时大便干，喜汗出，掌心热，眼睑色偏淡，舌燥，苔白中微厚，脉弦数、左沉细、右浮而滑。为阴液亏耗、阳气上浮、肺气闭郁之象，当养阴理气、化痰宣肺为治。

处方：沙参12g，麦冬12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10g，天花粉12g，白芍12g，郁金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桔梗10g，杏仁12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日）：服药后呼吸紧促大减，咳痰爽快，但近日饮酒病情复发，又有呼吸紧促，痰色黄，口干苦，胃酸、灼热，饭后腹中鸣响，食欲尚佳，尿频尿急，大便急迫、干燥，1～2日一行，掌心微热，有汗，舌嫩苔白根微厚，脉沉弦数。为肝胃不和、湿热停蓄之证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0g，半夏12g，天花粉12g，郁金12g，苍术10g，厚朴12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猪苓10g，泽泻10g，黄柏10g，茵陈15g，竹叶10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阴伤痰滞，气郁于内，则呼吸紧促，胸痛，咳嗽痰多黏稠，口干，以小柴胡汤去党参、生姜，加郁金以疏肝理气止痛；加沙参、麦冬、天花粉、白芍养阴润燥；加竹茹、枳壳、桔梗、杏仁、芦根清热化痰宣肺。二诊时呼吸紧促大减，咳痰爽快。但又因饮酒病情复发，除呼吸紧促、痰色黄外，又有口干苦，胃酸、灼热，饭后腹中鸣响，尿频尿急，大便急迫、干燥等肝胃不和、湿热停蓄之证。方用小柴胡汤合胃苓汤加减。本案应属少阳太阴阳明合病。

4.咳嗽

刘某，女，5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4月12日。

6年前患恶寒身痛，经治愈。现又有恶寒身痛，咳嗽，痰少，咳则痰鸣，但咳吐不出，胸满，呼吸不畅，食欲减，二便正常。舌体微胖、舌淡，苔薄白微腻，脉弦滑。为肝气上逆、肺气不降、肝火旺盛、肺阴不足、炼液为痰之证。

处方：麻黄9g，石膏18g，杏仁12g，桑白皮12g，地骨皮12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半夏12g，黄芩9g，花粉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郁金12g，柴胡15g，川贝母12g，炙枇杷叶15g，炙甘草6g。2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9日）：服上方1剂咳嗽即愈，胸满已去，仍全身寒冷疼痛，疲困欲眠，食欲不佳，二便正常，舌淡，苔白微腻，脉沉小弦、左细右大。为胃气不和、消化不良之象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香附9g，川芎9g，焦栀子9g，神曲12g，焦山楂12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黄连6g，木香9g，鸡内金9g，槟榔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甘草6g，生姜3片，苏叶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时恶寒身痛，类似太阳表气不畅。但咳嗽痰少，咳则痰鸣，咳吐不出，胸满，呼吸不畅，食欲减，脉弦滑。为肝气上逆，肺气不降，肝火旺盛，肺阴不足，炼液为痰，故经气不能畅达，证属阳明少阳合病。肝气上逆则少阳之气不能枢转外达，肺阴不足，燥津为痰，又属阳明经证，所以为阳明少阳合病。初诊以麻杏石甘汤合桑白皮、地骨皮、炙枇杷叶、桔梗、川贝母、沙参、麦冬、花粉养热养阴，润燥化痰，更以柴胡、半夏、黄芩、枳壳、郁金疏肝理气，枢转少阳之气。服药1剂咳嗽即愈，胸满已去。二诊时仍全身寒冷疼痛，疲困欲眠，食欲不佳，以胃气不和，胃肠有湿热积滞，方用越鞠丸（苍术、炒栀子、川芎、香附、神曲）合香连化滞丸（青皮、陈皮、厚朴、枳实、黄芩、黄连、当归、白芍、滑石、木香、甘草、槟榔）加减为治。由于方中有香附、苏叶、川芎、生姜，可兼治恶寒身痛。因为阳明为太阴的基础，阳明内滞，消化不良，则太阴气液不足，太阴之气不能从开布散于周身，则疲困欲眠，而且太阳与太阴均为开，太阴不助太阳，则太阳表气不畅而恶寒身痛。如果阳明之证已去，太阴气液复常，里气充足，再有恶寒身痛，才可以完全按太阳病论治。

5.咳嗽

韩某，男，67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3月1日。

咳嗽气短已数年，经西医治疗咳痰已减少，但咳嗽气短未愈，现属于缓解期，建议服中药调理。喜凉恶热，能多饮，呼气困难，吸气较易，仰卧睡眠感到舒服，大便偏稀、一日二行，舌燥苔白根厚、前部有裂纹，脉沉小而数、两寸脉弱甚。为久咳伤肺、气虚下陷之象。当益气升陷、养阴清热为治。

处方：生黄芪18g，党参15g，山药12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知母9g，柴胡12g，升麻9g，桔梗9g，杏仁9g，茯苓12g，炙甘草6g，炙麻黄6g，生石膏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15日）：服药后咳嗽减轻，痰也减少，饮食尚可，小便正常，大便日两次、便软，喉间发闷，影响语言，似有嘶哑。夜间睡醒后口咽干燥，喜饮水，舌质一般、苔白根厚中裂，脉左大右小、左脉微浮。为心肾阴虚、肺气不畅之象。当养阴滋肾、宣通上焦为治。

处方：射干12g，桔梗9g，瓜蒌24g，郁金12g，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咳嗽气短数年，为肺阴虚弱，火热内结，气虚下陷而不能宣发畅达，方用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升陷汤（生黄芪、知母、柴胡、桔梗、升麻）加党参益气升陷；加山药、沙参、麦冬养阴；加麻杏石甘汤宣肺清热；加茯苓化痰湿。二诊时咳嗽减轻，痰也减少，但仍有喉间发闷，影响语言，似有嘶哑等肺气不畅之证，更有夜间睡醒后口咽干燥，喜饮水，脉左大右小、左脉微浮，为心肾阴虚、心气虚浮之象。以孔圣枕中丹方合六味地黄丸方加减，加麦冬、沙参养肺阴；加射干、桔梗、瓜蒌、郁金宣肺利咽，理气化痰。本案肺之气阴虚弱，肺气不能升发而下陷，病在太阴；而心肾阴虚，心气虚浮病在少阴，所以为太阴少阴合病。

6.声嘶

敖某，女，37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5月3日。

声音嘶哑已两月，自觉咽喉有异物堵塞，自觉有痰，但咳不出，生气后加重，睡眠时咽喉干燥，夜尿频，舌红津少，舌尖部中裂，眼睑色偏淡，脉虚大而数。为阳明有热，少阴不足，水不涵木，子盗母气之证。当滋肾养肝、生津润燥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枸杞子12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射干12g，木蝴蝶15g，元参15g，川贝母9g，生甘草9g，桔梗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10日）：服上方后排气多，大便通畅，仍觉咽干，声音嘶哑，舌微红中裂，脉浮弦。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射干12g，桔梗9g，木蝴蝶15g，生甘草9g，元参12g，牛蒡子9g，僵蚕9g，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石斛15g，女贞子30g，生黄芪18g，益智仁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17日）：声音嘶哑减轻，喉部痰涎阻塞减轻，唯夜间尿频量多，色清白，舌嫩苔白中微厚，食欲甚好，口干喜饮量多，脉浮大，仍为阳明有余、少阴不足之象。

处方：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生甘草9g，桔梗9g，射干12g，木蝴蝶15g，川贝母9g，元参12g，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益智仁12g，五味子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汤、银翘散、桑菊饮之类。如果是燥热阴伤，需要用清肺生津润燥之品为治，即本于阳明为阖，用清法、降法，使邪热不再蒸腾发散肺胃阴液，可归为阳明病（阳明经证）中，如白虎汤之类。

【按语】 声音嘶哑，为阳明有热，少阴不足，水不涵木，子盗母气。初诊以六味地黄丸方加二至丸（女贞子、旱莲草），再加生地黄滋肾养肝；麦冬、沙参、射干、木蝴蝶、元参、川贝母、生甘草、桔梗清肺利咽，开郁化痰，生津润燥。二诊侧重清肺利咽，但增加僵蚕、远志、石菖蒲化痰排浊，生黄芪、益智仁益气固肾以治尿频。三诊时声音嘶哑已减轻，喉部痰涎阻塞减轻，但夜间尿频量多，色清白，口干喜饮量多，脉浮大，仍为阳明有余、少阴不足之象。继用初诊方加益智仁、五味子固肾。凡肺咽疾患，如果是风寒、风热为病，需要用宣肺发散的治法，本于太阳为开来治疗，可归为太阳病，如麻黄

7.哮喘

张某，72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9月25日。

小便淋涩不畅，在内蒙古医学院附院诊为尿路结石。哮喘，咳吐黄痰，舌质暗，苔白厚腻，脉弦数微大、左弱右强。为痰火、石淋合并之证，以苇茎汤与石韦汤加减为治。

处方：芦根30g，桃仁15g，薏苡仁15g，冬瓜仁30g，石韦15g，海金沙15g，金钱草30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瞿麦9g，萹蓄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冬葵子15g，木通9g，生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9日）：服上方后小便已正常。昨日哮喘减轻，痰易咳出。但今日哮喘又重，胃纳不佳，咳痰不出，舌偏暗，苔白根厚，脉弦数。为支饮哮喘之证。

处方：炙桑皮12g，地骨皮12g，茯苓12g，半夏12g，前胡9g，炒杏仁12g，桔梗9g，葶苈子9g，苏子12g，胆南星9g，橘红12g，黄芩9g，白芥子9g，炙甘草6g，枳实9g，丹参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尿路结石而小便淋涩不畅病在太阳之腑膀胱。哮喘，咳吐黄痰，为病在太阴之脏肺。所以是太阴与太阳并病，但二病不是相合为一。舌质暗、苔白厚腻为痰火湿热内滞，气血不畅。脉弦数微大、左弱右强、左手心肝肾是以阴血为主之脉，为左阴脉；右手肺脾命，是以阳气为主之脉，为右阳脉，为痰火湿热内滞，阴血不能畅达下行，脾肺之气郁而上逆。治以苇茎汤（苇茎或芦根、薏苡仁、冬瓜子、桃仁）清肺热、排痰浊；《产科发蒙》卷四的石韦汤（石韦、瞿麦、车前子、冬葵子、木通、生甘草、茯苓）去茯苓，加海金沙、金钱草、滑石、萹蓄以清热利湿，利尿通淋。二诊时小便已正常，但仍有哮喘，胃纳不佳，咳痰不出，舌偏暗、苔白根厚，脉弦数，为支饮哮喘之证。治以泻白散（桑皮、地骨皮、炙甘草、粳米）去粳米，合清肺化痰丸方（胆星、半夏、橘红、杏仁、枳实、瓜蒌仁、黄芩、茯苓）去瓜蒌仁，加前胡、桔梗、葶苈子、苏子、白芥子、丹参，以清泻肺热、导痰化饮为治。

8.咳嗽

庞某，男，6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5月24日。

患支气管炎，咳嗽，咳痰不出、痰色白。尿道有热感，约10分钟发作1次，但发作时无小便，小便黄，大便干。从前有十二指肠溃疡病，自觉心脏下沉，饮食不佳，不欲饮水，睡眠尚好，喜凉恶热。舌红，苔白而燥、满布裂纹，脉弦数。为肝经郁热扰阴器，伤及肾阴，兼有肺热之证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白芍12g，当归15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黄芩9g，黄柏9g，柴胡15g，半夏9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知母9g，炙甘草6g，砂仁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31日）：服上方后尿道发热减轻，支气管炎也减轻。现仍咳痰不易出，痰白，已不喜饮水，口干苦已减轻。仍食欲不振，精神疲乏，大便量多、松散，感到腹胀满，喜嗳气、排气，自觉骨头里发烧，四末寒凉，舌红苔白中裂，脉浮弦。为血不养气、心肝两虚之象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枸杞子12g，五味子12g，莱菔子9g，丹参15g，檀香12g，砂仁9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乌药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素有肝经郁热不发，伤阴耗液，郁热下迫，则尿道一阵阵发热，约10分钟发作1次，但发作时无小便，小便黄，大便干。火郁阴伤，气血不出，心气内郁则自觉心脏下沉，脾胃之气受抑则形成十二指肠溃疡病，饮食不佳，不欲饮水，火热不发，伤及肺阴则患支气管炎，咳嗽，咳痰不出、痰色白，又有喜凉恶热，舌红苔白而燥、满布裂纹，脉弦数。方以二至丸合知柏、归芍地黄丸方加生地黄、麦冬、沙参清热而养肝肾及肺阴；加柴胡、黄芩、半夏枢转少阳，发散三焦火热之气，加砂仁、炙甘草畅达脾胃之气。二诊时尿道发热减轻，支气管炎也减轻，但仍咳痰不易出，痰白，口干苦已减轻。食欲尚不振，精神疲乏，大便量多、松散，感到腹胀满，喜嗳气、排气，自觉骨头里发烧，四末寒凉，舌红苔白中裂，脉浮弦。此为血不养气、心肝两虚之象。处方以六味地黄丸方加枸杞子、五味子养肝肾之阴；加麦冬、沙参养肺阴；加丹参、檀香、莱菔子、砂仁、乌药、炙甘草畅达心胃气血，流通阴血及水谷精微，以助周身阳气的化生（太阴为开）。本案为厥阴少阴太阴少阳合病，侧重在厥阴少阴合病、病及太阴。

9.咳嗽

贺某，女，70岁。初诊时间：1992年3月11日。

病已数月，气短咳嗽，痰少而偏清稀，饮食一般，大便偏干，咽干较重，眼睑色淡，指甲青晦，掌心热，心前区及右肋下有时疼痛，心悸，舌偏淡，苔白而腻，脉结代。为精血亏虚、心肝虚损之证。

处方：炙甘草10g，桂枝10g，生地黄18g，火麻仁15g，麦冬12g，阿胶12g（烊化），太子参15g，毛冬青30g，女贞子15g，旱莲草15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，五味子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日）：咳嗽减轻，结代脉减少，心悸减轻，咽干好转，仍气短乏力，时有胸痛，食欲稍差，舌体瘦，苔薄白，眼睑色淡，脉浮弦数、左寸弱。

处方：炙甘草10g，生地黄18g，火麻仁15g，麦冬12g，阿胶10g（烊化），党参12g，桂枝10g，五味子12g，毛冬青30g，丹参15g，焦三仙各6g，佩兰10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，鸡内金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炙甘草汤在《伤寒论》中治疗“伤寒，心悸，脉结代”；在《外台秘要》中治疗“肺痿，涎唾多，心中温温液液者”。初诊以炙甘草汤（炙甘草、党参、阿胶、生姜、桂枝、麦冬、火麻仁、生地黄、大枣）加减治疗气短咳嗽、心悸、脉结代。因为是津枯热燥之肺痿与心阴心气亏损、心动失常的心脏虚损证，故用炙甘草汤一方加减并治。以太子参易党参益气养阴，更加女贞子、旱莲草（二至丸）、五味子补益肝肾，加毛冬青活血通脉。二诊时咳嗽减轻，结代脉减少，心悸减轻，咽干好转，但仍气短乏力，时有胸痛，食欲稍差，继用前方加减，用党参、焦三仙、鸡内金、佩兰等以加强益气健胃之力。本案治疗重在少阴之心与太阴之肺俱损，故为少阴太阴合病。肺之疾患，实则阳明，虚则太阴。实则在阳明燥热津伤，但由实转虚，以虚为主，则为太阴病。

10.咳喘

骆某，女，30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6月19日。

咳喘、气短已15年，每逢夏季天热愈喘，喘重时干喘无痰，喘时食欲不振，喘甚时夜间五心烦热、平卧困难，喘后咳嗽，痰色先黄后白，先稠黏后呈沫状。近日有时咳少量黑痰。平时全身有恶寒感，每到夜间盗汗，活动则心悸心慌，但全身无汗，睡眠差，颜面虚浮，不喜饮，近日腰痛，大便干燥，小便量多。白带不多，经色紫红、量少，行经前病情加重，怀孕期病情好转。舌质偏淡苔白、花剥苔、裂纹，脉短小数。为阴阳两虚，阴损及阳，当养心交肾、沟通任督为治。困脾、脾胃两伤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附子9g，肉桂6g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桑白皮9g，地骨皮9g，炙甘草6g，粳米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3日）：服上方后很见效，精神好，咳嗽白天见轻，昨天症状大减，咳痰不多也不爽，大小便次数减少，小便量少，腹中舒畅，晨起空腹时稍有恶心感，因前天生气，昨天心慌至今，五心烦热，掌心汗出，腰困，入睡后微喘，醒后不喘，舌仍如海蜇形、苔花剥，眼睑色偏淡，面色不泽，两颧微红，脉沉细微数。病已见效，继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五味子12g，麦冬12g，青蒿12g，炙鳖甲18g（先煎）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肉桂6g，黄柏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7月10日）：气喘较前减轻，全身乏力减轻，心慌，手心汗出，食欲不振，大便偏稀，身潮热已消失，海蜇舌象减轻，腰困，小便有淋感、量少，脉沉小微数、人迎微紧，合并轻微感冒。前方并佐以疏风散邪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牛膝12g，车前子12g（布包），黄柏9g，杜仲15g，狗脊15g，桑寄生30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7月17日）：服上方后效果良好，近日变天腰微困痛，胸中稍有憋气，睡卧时微喘，坐立后即好，食欲较差，小便量少，大便溏，睡眠前心慌，起床后则愈，手心仍热，出汗，两脚烧灼，舌质嫩，苔仍花剥、中厚，脉沉小。兼有湿热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炙甘草6g，赤小豆15g，狗脊15g，炙桑白皮12g，地骨皮12g，枳壳12g，半夏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7月31日）：服上方很见效，喉咙部憋胀减轻，夜间气喘减轻，但痰少不利，不咳嗽，上周未服药，精神稍欠佳，现有感冒现象，仍有恶寒，服感冒清后自觉发热重，精神好些，药力一过仍恶寒，舌苔仍斑剥、中有裂纹、舌中及右边裂纹明显，尿频量少，现口已不苦，行经时胸中憋胀明显，心悸不安，近日嗜睡，脉细弦而数。为心肾两虚、肝木乘肺之象。

处方：炙桑白皮15g，地骨皮12g，远志9g，陈皮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黄芩12g，柴胡15g，半夏9g，薏米仁15g，芦根30g，桃仁15g，冬瓜仁30g（捣碎），桔梗9g，炒杏仁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咳喘15年，不仅肺阴大伤，而且导致心肾俱损，心肾不交。初诊以孔圣枕中丹合金匮肾气丸养心益肾，交通心肾，以泻白散清泻肺热，止咳平喘。二诊时咳喘已轻，但肺肾阴虚之证明显，以孔圣枕中丹合麦味地黄丸方加减，加青蒿、鳖甲、黄柏泻阴分邪热，加川楝子、延胡索疏肝理气，牡蛎、磁石潜阳，肉桂引火归原。三诊时病情大大减轻，但又有轻微外感，以济生肾气丸加疏风散邪之品为治。四诊仍以孔圣枕中丹合济生肾气丸养心滋肾，交通心肾，以狗脊强腰膝，以桑白皮、地骨皮、炙甘草泻肺热，以滑石、赤小豆、半夏、枳壳化湿健脾。五诊时咳喘已轻，转而疏肝泻肺化痰热，以泻白散、千金苇茎汤、小柴胡汤加减为治。本案主要在于心肾两虚、心肾不交，故病属少阴里证。

11.咯血

刘某，男，35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4月28日。

咳嗽、咯血已两月，开始痰稍有血丝，后来血增多，咯血量多时色鲜红，量少时色暗红，痰色黄，曾有鼻衄，失眠，饮食一般，大便干燥、二日一行，小便偏黄。睡觉时有时腹中困痛，位置不定，但面积大。平时头脑热闷，喜用凉水洗脸，干活累时胸口疼，口眼干燥，舌暗苔白，脉弦数、两寸不扬。为劳力努伤肺络、肝火上犯、逆气不降、复夹感冒之象。当泻肺理肺、清热生津为治。

处方：桑白皮12g，地骨皮12g，生甘草6g，大生地黄30g，生荷叶15g，侧柏叶15g，生艾叶15g，藕节15g，元参12g，花粉12g，川贝母9g，竹叶9g，芦根30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粳米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咳嗽减轻，血量大减，只见血丝，但痰色白黄稠黏如脓、无臭味。大便通畅，小便正常，舌体瘦嫩苔黄，脉浮细弦。仍为肺阴不足、化火上逆之象，当养阴清肺为治。

处方：桑叶12g，杏仁9g，黑芝麻15g，沙参12g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川贝母9g，海蛤壳15g，瓜蒌皮15g，炙枇杷叶15g，郁金9g，竹叶9g，生甘草6g，梨1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咯血主要是因肺燥阴伤，又因劳力努伤肺络，伤阴伤血所致，此属阳明经证。但兼有肝火上犯，逆气不降，复夹感冒之象。治疗仍以肺为主，方用泻白散（桑白皮、地骨皮、生甘草、粳米）合四生丸（生荷叶、生艾叶、侧柏叶、生地黄）加味，以泻白散清肺泻热，四生丸清热凉血，养阴止血。加藕节散瘀止血，元参、天花粉养阴润燥，川贝母清肺开郁化痰，竹叶、芦根清热除烦，川楝子、延胡索疏肝泄热，行气散瘀。其中艾叶、延胡索性温，可防寒凉滋腻过重，反而气血不畅，咯血不除。二诊时咯血已大减，以桑杏汤（桑叶、贝母、豆豉、栀子皮、梨皮、杏仁、沙参）去豆豉、栀子皮，加天冬、麦冬、梨清热滋阴；黑芝麻滋阴润燥；海蛤壳、瓜蒌皮清热化痰散结；竹叶、枇杷叶、生甘草清热除烦，润肺下气，止咳逆，郁金行气解郁。

12.胸痛

王某，男，37岁，司机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9月15日。

4月初曾鸱张型高热，咯血而住院治疗，做卡介苗试验呈强阳性，但未得出结核病的结论，也未查出癌细胞。5～6月份发低热，咯血，左胸及后背痛较重已1月余，自觉左胸背增厚，左腋下肿块。透视检查左肺上下叶均有明显阴影。往来寒热，口苦，胸胁苦满侧重在左侧，两腿酸软，目眩，视物时间较长则头胀，恶心，舌尖嫩红、苔白腻，脉细数。怀疑为痨瘵（肺结核）合并感冒，邪传少阳，伤及营血，当抗痨解热、枢转少阳气机为治。

处方：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山药12g，百部12g，沙参12g，川贝母12g，三七粉6g（冲服），生荷叶15g，生侧柏叶15g，生艾叶15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炙甘草9g，白茅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22日）：服上方后全身已轻松一些，左胸背上部疼痛减轻，左后背下部闷胀，半夜睡眠中有数声干咳，舌暗，苔灰白，脉浮细弦。仍为结核性痰热郁阻之象，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山药12g，百部9g，沙参12g，川贝母9g，三七粉6g（冲服），海蛤壳15g，玄参12g，茯苓9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9月29日）：服上方后自觉左胸背增厚感及疼痛现象基本消除，但左腋下仍有微痛，痰中有血。气管镜检查见：左胸下叶有一支气管因为炎症而缩小，但仍未确诊是何种疾病。饮食、二便基本正常，有恶热感，受热时汗出不畅而且皮肤有刺痒感，以双脚踝为重。舌淡，苔灰白，脉浮细、左弱右强。仍为肺气郁滞、宣肃不行之象，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芦根30g，桃仁15g，薏苡仁15g，冬瓜子30g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山药12g，百部12g，沙参12g，川贝母12g，三七粉6g（冲服），百合15g，柴胡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元参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0月6日）：胸痛大减，已无咯血，但停药后左胸疼痛又明显。舌淡，苔薄白，右脉浮弦、左沉弱。仍为肺阴不足之象，仍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芦根30g，桃仁15g，薏苡仁15g，冬瓜子30g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山药12g，百部12g，沙参12g，川贝母12g，三七粉6g（冲服），百合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柴胡15g，桔梗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0月13日）：服上方效果良好，X光透视肺部阴影明显减轻，左腰眼部有时有鸡蛋大硬块阻滞，睡眠不太好，二便正常。夜间喉痒，咳出黄黏沫，夹有小球状痰块，无血。舌淡，苔白腻，右脉细弦、左脉沉弱。

处方：生甘草9g，桔梗9g，芦根30g，杏仁9g，桃仁9g，川贝母12g，薏苡仁15g，冬瓜子30g（捣碎）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生山药12g，百部9g，沙参12g，百合15g，川楝子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竹叶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10月20日）：服上方效果明显，胸痛轻多了，持续性疼痛改为有时疼痛，左腋下肿块已消散，右腿外侧有寒凉、发空感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嫩苔白、边有齿痕。脉细数、左脉沉弱。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生甘草9g，桔梗9g，芦根30g，杏仁9g，川贝母9g，薏苡仁15g，冬瓜仁30g（捣碎）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熟地黄15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百部9g，百合15g，牛膝12g，地龙12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肉桂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10月27日）：右腋下肿块消失，但仍有满闷感，有时疼痛而不定位，右侧肋间舒畅，自觉前颈部有些拘紧憋闷，气管内自觉有气上逆，但渐向下移动，咳痰平时色黄，有时有黑痰块，面部较前有油润感、不干涩，大便正常，舌淡苔白、边有齿痕，右脉浮弦细、左脉微细。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生甘草9g，桔梗9g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山药12g，百部12g，百合15g，川贝母9g，海蛤壳15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夏枯草30g，川楝子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症状为发热，咯血，左胸及后背痛，自觉左胸背增厚，左腋下肿块。透视检查左肺上下叶均有明显阴影，怀疑为肺结核所致。但又有往来寒热，口苦，胸胁苦满，目眩，头胀，恶心，为外感邪入少阳，脉细数为阴虚有热之象。治疗仿《局方》甘露饮之意，用天冬、麦冬、生地黄、熟地黄、山药、沙参养阴润燥；以百部、川贝母润肺化痰、止咳抗痨；以四生丸方（生地黄、生荷叶、生艾叶、生侧柏叶）加三七、白茅根清热凉血，养阴止血；以柴胡、黄芩、炙甘草枢转少阳气机。二诊时全身已轻松一些，左胸背上部疼痛减轻，左后背下部仍闷胀，有干咳，仍为结核性痰热郁阻之象，仍遵上方加减，减去清热止血药如生荷叶、生艾叶、生侧柏叶、白茅根，加玄参滋阴凉血；加海蛤壳、茯苓、芦根清热化痰。三诊时左胸背增厚感及疼痛现象基本消除，但左腋下仍有微痛，痰中有血。继以千金苇茎汤合三诊方加减，既清肺中痰浊热毒，又养阴润燥，软坚化痰止血为治。四诊时胸痛大减，已无咯血，继用三诊方加强软坚散结之力，治疗左腋下肿块。五诊及六诊继用四诊方加减，至七诊时病证已基本痊愈。本案侧重在太阴肺脏有病，但结合有外感邪入少阳，故为太阴少阳合病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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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心血管类

1.高血压

师某，67岁，女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0月12日。

颜面及眼睑肿，心烦，头痛，背痛，全身乏力，腰有时疼，尿频量少，血压170/100mmHg，服牛黄降压丸，每晨起排便1次，舌淡，苔薄白腻，脉左弱右弦、气口独弱。为阴虚气弱、湿浊内停之象。当滋肾养肝、行气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肉桂6g，牛膝12g，车前子12g（包煎），薏苡仁15g，枸杞子12g，益母草15g，石决明24g（先煎），川断18g，杜仲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19日）：服上方后眼睑肿和颜面肿渐消，头痛已轻，全身力气有所增长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但仍有耳鸣感如乘火车样，舌脉同前。

处方：丹皮9g，党参15g，薏苡仁15g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5g，牛膝12g，车前子12g（包煎），肉桂6g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牡蛎18g（先煎），黄柏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0月26日）：服上方胃口有嘈杂感，动则汗出，精神较好，行动有劲，仍有头痛头晕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饮水量多，喜冷恶热，口苦咽干。舌偏淡，苔白腻，脉弦数。当养心交肾，合并枢转少阳气机为治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白芍12g，地骨皮15g，炙甘草6g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高血压，颜面及眼睑肿，心烦，头痛，背痛，全身乏力，腰有时疼，尿频量少，舌淡苔薄白腻，脉左弱右弦、气口独弱，为阴虚气弱、湿浊内停之象。以济生肾气丸方去附子，加枸杞子补肾养肝利水；薏苡仁健脾利湿；川断、杜仲补肾强腰膝；益母草活血通经利尿；石决明潜镇肝阳。二诊时眼睑肿渐消，颜面肿也渐消，头痛已轻，全身力气有所增长，但仍耳鸣。改用益气潜阳、引火归原、强腰膝、清热利湿之法。三诊时见胃口有嘈杂感，动则汗出，精神较好，行动有劲，仍有头痛头晕，饮水量多，喜冷恶热，口苦咽干，舌偏淡，苔白腻，脉弦数，以孔圣枕中丹方合六味地黄丸方养心交肾；加杜仲、川断补肾强腰膝；以地骨皮清虚热；以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白芍、炙甘草枢转少阳气机。本案为以少阴为主，少阴少阳合病之证。

2.高血压

高某，男，50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0月16日。

患高血压已5年，现血压160/100mmHg左右，最高时可达180/120mmHg，一直服降压药。面色红，头胀耳鸣，口麻，右鬓处麻木，右心房稍大，但未发现其他明显特征，脂肪肝，胆结石1.0cm×0.8cm，不能劳累，嗜睡，口微燥，舌质偏暗，苔薄白，脉沉小弱。为气阴两虚、痰湿阻滞之证。

处方：天麻12g，钩藤12g，半夏15g，天花粉15g，珍珠母30g（先煎），石决明24g（先煎）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益母草15g，茯苓15g，猪苓12g，白术12g，泽泻12g，茵陈15g，甘草6g，薄荷6g（后下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23日）：血压未降，腹胀，排气较前少，服第5～6剂时有头晕感，大便偏稀而不畅，1日2次，舌质暗少苔，脉仍沉小弱，以左手为甚。证属肝肾阴虚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10g，丹皮10g，五味子12g，麦冬12g，黄柏10g，天麻12g，地龙12g，钩藤12g，桑寄生15g，益母草15g，甘草6g，苍术10g，槟榔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0月30日）：服药后低压下降了10mmHg。感觉全身有力，腹胀已去，大便已通畅，睡眠正常，有痰，喜凉恶热，腰部肾区寒凉，尿色黄，脉沉细微弦。仍为肝阴不足、肾气亏虚之象。

处方：天麻12g，钩藤12g，珍珠母30g（先煎），石决明24g（先煎），地龙12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茯苓12g，丹皮10g，泽泻10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肉桂5g，牛膝12g，杜仲15g，甘草5g，益母草18g。6剂，水煎，分2次服。

【按语】 患高血压5年，面红，头胀耳鸣，但不能劳累，嗜睡，脉沉小弱。为气阴两虚、痰湿阻滞之证。初诊方仍以厥阴为主论治，以天麻、钩藤、石决明、珍珠母、花粉、麦冬、沙参养阴平肝，潜阳息风；以茵陈五苓散方去桂枝加半夏化痰浊，清湿热；桔梗、枳壳一升一降，畅达气机；薄荷、甘草散风清热，使气机更加宣畅；益母草清热活血利尿，畅达肝经血。，，，剂时有头晕感，大便偏稀但不畅，舌质暗少苔，脉仍沉小弱，以左手为甚。证属肝肾阴虚，以麦味地黄丸加甘草滋补肝肾，兼滋肺阴；苍术、黄柏除湿热；槟榔通畅腑气；天麻、地龙、钩藤平肝息风；桑寄生补肝肾，通血脉；益母草活血利水，畅达肝经血气。三诊时血压有所下降，感觉全身有力，腹胀已去，大便已通畅，睡眠正常，有痰，喜凉恶热，腰部肾区寒凉，尿色黄，脉沉细微弦。仍以二诊方加减为治。本案是以少阴为主，少阴厥阴合病的病证。

3.冠心病合并肺气肿

阎某，女，63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4月26日。

感冒后气短10余日，经常有此情况发生。大便经常干燥，5～6日一行，经常腹胀痛，心跳，心绞痛，去年冬季偶尔胸憋、呼吸困难，小便有时闭阻不通，尿量少，尿色黄红，畏寒，四末及全身发冷发麻，疲乏无力。舌质偏暗，有瘀斑瘀点，苔白而燥，脉数疾，气口沉。为冠心病合并肺气肿的心血瘀阻、肺气不畅之证，当养心宣肺、解表化痰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赤白芍各9g，陈皮12g，黄芩12g，川贝母9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竹叶9g，生石膏18g，炙麻黄6g，杏仁12g，半夏9g，竹茹12g，天花粉12g，郁金12g，枳壳12g，生牡蛎24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24g（先煎）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3日）：服上方后呼吸已通畅，胸憋减轻，自觉左侧胸部发热，有热气窜走感。气短发作呈间歇性，1日2～3次，每次10分钟左右，气短时胸中有些紧缩感，但昨日已全天未发作。食欲仍差，大便干燥，五六日一行，口不干，不欲饮，经常怕冷，四末仍寒冷，舌质偏暗，苔薄微黄，脉数疾、左细右大。为心脾两虚、肝胃不和之象，当养心益脾、疏肝和胃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12g，麻仁15g，白芍12g，枳实9g，杏仁9g，厚朴9g，大黄6g（后下），当归15g，党参12g，郁李仁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10日）：1周内大便两次，但大便通畅，晨起仍有些气短，近两天发生心绞痛，胸前发紧，疼痛比从前发作时轻许多，无痰，两手发凉。舌质一般，苔薄白，脉弦数，左弱右弦。当以治胸痹为主。

处方：枳实12g，薤白15g，桂枝12g，瓜蒌24g，厚朴9g，茯苓9g，竹茹12g，黄芩9g，柴胡15g，郁金12g，桔梗9g，木香9g，毛冬青30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5月17日）：胸疼减轻，有时还发作，心前区有热感，左侧头疼，连及后项风池部位，身上寒热已除，口干不欲饮，饮食转佳，大便不太干，两日一行，舌干，苔白而燥，脉沉数无力。仍有气郁化热之象。

处方：茯苓15g，杏仁12g，炙甘草6g，黄芩9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丹参15g，檀香12g，桔梗9g，郁金12g，砂仁9g，石斛15g，毛冬青30g，羌活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5月24日）：服上方效果很好，心绞痛已基本上消除，仅偶尔轻微发作，背部已舒适，睡眠尚可，饮食、二便均正常，但头部仍发闷，手足四末仍寒凉，色发青。舌嫩苔微黄，脉沉弦数。仍有末梢循环不畅之象。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茯苓15g，杏仁12g，炙甘草9g，炒白芍12g，柴胡15g，竹茹12g，陈皮12g，枳壳12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丹参15g，桂枝12g，郁金12g，石斛15g，檀香12g，砂仁9g，毛冬青30g，地龙12g，天麻12g，钩藤12g，透骨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经常感冒，外邪侵袭入深，心肺气血均被外邪闭郁，虚而内滞。经气不达于外，则畏寒、四末及全身发冷发麻，疲乏无力。气血郁滞而不畅于内，气有余则火化，故气短、呼吸困难、心跳、心绞痛、有时胸憋、经常腹胀痛，大便常干燥、5～6日一行，小便有时闭阻不通、尿量少、尿色黄红，畏寒，舌质偏暗，有瘀斑瘀点，苔白而燥，脉数疾，气口沉。为冠心病合并肺气肿的心血瘀阻、肺气不畅之证，故当养心宣肺、解表化痰为治。初诊方以小柴胡汤合麻杏石甘汤枢转少阳三焦之气以外达，并宣肺清热。加麦冬、沙参、天花粉清热养阴，陈皮、竹茹、川贝母化痰，郁金、白芍、赤芍理气活血养血，竹叶清心热，更加生牡蛎、生龙骨使心阳下通于肾。这样全方就有了通过少阳为枢进一步影响少阴为枢的作用，因为少阳少阴均为枢，少阳枢机畅达，有利于少阴为枢的血气流行。而且以麦冬、沙参、天花粉清热养阴和郁金、白芍、赤芍理气活血养血，更有利于阴血旺盛，血气畅达。再以竹叶、生龙牡清心热而下达于肾，则可使心肾相交，更使少阴为枢之力能上下周流运行起来。再加上以麻杏石甘汤宣肺清热，川贝母等清热化痰开郁，则太阳为开，少阳为枢，少阴为枢的气血机转都可得到通达。二诊时呼吸已通畅，胸憋减轻，自觉左侧胸部发热，有热气窜走感。气短发作呈间歇性，1日2～3次，气短时胸中有些紧缩感，食欲仍差，大便干燥、五六日一行，口不干，不欲饮，经常怕冷，四末仍寒冷，舌质偏暗，苔薄微黄，脉数疾、左细右大。诊为心脾两虚、肝胃不和之象，以养心益脾、疏肝和胃为治。用小柴胡汤合麻子仁丸方（方中包括小承气汤），更加当归、郁李仁，少阳阳明同治。三诊时大便已通畅，心绞痛仍有，但疼痛已减轻，仍有气短，两手发凉，脉弦数，左弱右弦，以治胸痹为主。以枳实薤白桂枝汤（枳实、薤白、桂枝、厚朴、瓜蒌）开散胸中痰浊结气，更以茯苓、竹茹除湿化痰，柴胡、黄芩枢转少阳之气，桔梗、木香畅达胸腹之气，郁金、毛冬青理气活血通脉。四诊时胸疼减轻，但有时还有发作，心前区有热感，左侧头疼，连及后项风池部位，身上寒热已除，舌干，苔白而燥，脉沉数无力，仍有气郁化热之象。以《金匮》治胸痹的茯苓杏仁甘草汤合小柴胡汤加减，加麦冬、沙参、石斛清热养阴，加檀香、砂仁、桔梗理心腹胸膈之气，丹参、郁金、毛冬青理气活血通脉，加羌活通达后项太阳经络。五诊时心绞痛已基本上消除，仅偶尔轻微发作，背部已舒适，但头部仍发闷，手足四末仍寒凉，故继遵上方加减。

4.胸痹

任某，女，49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85年4月3日。

心前区疼痛，每周发作，有时1日数次，疼痛连及后背，痛时汗出，痛时有抽搐感，胸闷气短，痛后疲惫不堪，两手麻木，口干，血脂正常，近日白带多，舌质淡，苔白中腻，脉沉弱微数。为气郁不舒，宗气虚而不运，痰浊阻滞的胸痹证。当以四逆散方加减，枢转心气、消除痰浊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实9g，竹茹9g，薏苡仁15g，橘络9g，瓜蒌24g，郁金9g，桔梗9g，半夏12g，杏仁9g，茯苓12g，海蛤壳15g，贝母9g，白芥子9g，桂枝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989年11月10日）：服上方至今已4年半，当时效果极佳，现主要仍为心绞痛，冠心病，早搏频繁，近3月早搏减少，仍胸闷，寒冷时心前区有麻木感，夜间睡眠后有时被胸口部隐痛性抽搐惊醒，但不是经常发生，痛时全身有汗，平时全身也有阵发性汗出，全身关节有痛感，现患者54岁，已断经，下眼睑色淡，指甲微暗，舌质偏淡、苔白而少，脉沉弱而数。为阴血亏虚、气液不充之证，当益气养荣、强心健胃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9g，黄芪18g，肉桂6g，延胡索9g，炒五灵脂9g，远志9g，五味子9g，陈皮9g，毛冬青30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心前区疼痛，连及后背，胸闷气短，即心绞痛之证，中医辨证为气郁不舒，宗气虚而不运，痰浊阻滞的胸痹证。以四逆散方去甘草，加郁金、桂枝、橘络疏肝理气行血，温阳通络以枢转心气；加瓜蒌、半夏、桔梗、杏仁、贝母、白芥子、海蛤壳、竹茹、茯苓、薏苡仁化痰除湿宣痹。本证当属少阳少阴合病。二诊时距初诊已4年半，当时服药效果极佳。仍为冠心病心绞痛，但辨证又为阴血亏虚、气液不充。以人参养荣汤加延胡索、五灵脂、毛冬青补气养血、活血化瘀止痛为治。二诊所致之证为太阴少阴合病。

5.胸痹

马某，女，42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月22日。

胸痛憋闷气短，连及背部，做心电图无异常，病已1月，饮食尚好，畏寒，小便有时不畅，大便干燥，月经正常，饮食尚好，舌质淡，脉小、气口微紧。为努伤感寒的胸痹证，宜宣痹通阳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白芍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郁金9g，丹参15g，杏仁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，瓜蒌24g。6g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月29日）：服上方后胸痛憋闷减轻，气短、气促好转，休息好则痛减，受累即痛重，生气后更甚，舌嫩苔薄，脉沉弦。仍为胸痹证，宜宣痹开胸为治。

处方：瓜蒌24g，薤白12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茯苓9g，杏仁9g，丹参15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草豆蔻9g，厚朴9g，生姜9g，苏梗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2月5日）：胸闷痛基本消失，小便色黄、有沉淀、稍有不利，每天早晨必须多饮，小便才能清利，始终不能劳累，大便干燥，饮食不喜寒凉，月经来前心烦甚，阴痒，白带多、有寒凉感，唇口色红，舌质淡，苔白微暗而厚，脉濡数，腹胀。根源在脾，为脾虚湿困，运化不良而化热。当清脾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川厚朴9g，陈皮9g，半夏9g，川黄连6g，木香6g，茯苓9g，泽泻12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草豆蔻9g，神曲12g，丹参15g，肉桂3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努伤是指劳动时用力屏气，致胸中气血不畅，又感寒邪，闭郁及损伤胸中阳气，形成胸痹，致胸痛憋闷气短，连及背部。以柴胡桂枝汤去党参、大枣，加桔梗、枳壳、郁金、丹参、杏仁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瓜蒌，宣痹通阳散寒、理气活血止痛为治。二诊时胸痛憋闷减轻，气短气促好转，休息好则痛减，受累即痛重，生气后更甚，脉沉弦。方以瓜蒌薤白半夏汤加桂枝、茯苓、生姜、炙甘草（茯苓甘草汤）以宣痹开胸，温阳化饮，加杏仁、苏梗、厚朴、木香、丹参、郁金、草豆蔻理气活血燥湿。三诊时胸闷痛基本消失，但小便色黄、有沉淀、稍有不利，始终不能劳累，大便干燥，饮食不喜寒凉，月经来前心烦甚，阴痒、白带多、有寒凉感，唇口色红，舌质淡、苔白微暗而厚、脉濡数，腹胀等此为脾虚湿困、运化不良而化热之象。方用平胃散合二陈汤去甘草，加神曲以健脾化湿；加黄连、木香、黄柏、薏米、草豆蔻、泽泻清热化湿；加丹参活血；加少许肉桂为反佐。胸痹为胸中气血不畅，主要与少阴心脏有关，更兼有感寒而损伤胸中阳气，以及气郁不舒而致太阳少阳之气俱不利而致畏寒、气短、胸闷等症，所以为少阴太阳少阳合病，但三诊时涉及太阴之本，脾虚湿困的治疗。

6.胸痛

张某，女，39岁，小学教师。初诊时间：1986年12月19日。

心下连及肩背部、胁下疼痛，头晕，不能阅读，恶心，两目干涩，口唇稍干燥，小便频数，大便干燥，两日一行，月经提前5天，并持续1周，舌尖微红、舌体瘦，苔薄白，脉沉小数。为肝气郁滞、心气不足之证，当疏肝养心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2g，白芍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柴胡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丹参15g，郁金9g，瓜蒌24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杏仁9g，青皮9g，炙甘草6g，薄荷3g（后下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987年1月9日）：服药后肩痛已减，两目视力好转，小便频数已减，右胁下连及后背有痛感、发胀发热，大便干燥，舌体瘦，苔白而厚，唇口发红，脉沉细弱。为肝血亏虚，肝气郁滞，当养血理气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2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党参12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白芍12g，当归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焦栀子9g，丹皮9g，桑枝15g，丝瓜络15g，通草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月16日）：服上方后痛减，昨日又有窜痛，夜间咳痰，痰白微黄、带泡沫，大便干燥，小便正常，月经前期，白带多，舌边尖微红，苔白，脉沉弱，仍为血虚气滞之象，当养血疏肝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柴胡12g，香附9g，木香9g，郁金9g，焦栀子9g，丹皮9g，延胡索9g，川楝子9g，茵陈15g，炙甘草6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987年11月6日）：服上方10个月，病情大为好转。近日因劳累、生气，病证复发，胸中憋气，右胁下、心胸连及后背如溃脓性疼痛，咳嗽，头晕，夜间五心烦热，出汗，腿疼，月经前期，舌边尖嫩红，舌体瘦，苔薄白，脉沉弱数。为阴血亏虚、心肝气郁之证，当滋阴养血、疏肝理气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5g，白芍12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柴胡9g，半夏9g，瓜蒌24g，郁金9g，丹参15g，麦冬12g，茯苓12g，炒杏仁9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患者于1991年3月因其他病证来诊，述服上药后疗效极佳。

【按语】 本案为少阳病累及少阴，是因为肝郁不舒，累及心胸，致心胸之气不畅而失养，则心气不足。疏肝理气宽胸则心气通达自养。以逍遥散方去生姜，加生牡蛎、郁金、青皮理气散结；瓜蒌、桔梗、枳壳、杏仁宽胸除痹。二诊时肩痛已减，两目视力好转，小便频数已减，右胁下连及后背有痛感、发胀发热，不仅肝气郁滞，更有大便干燥、舌体瘦、唇口发红、脉沉细弱等肝血亏虚之症，二诊、三诊均以养血疏肝理气为治。至四诊时已10个多月，病证大大好转。又因劳累、生气，病证复发，见胸中憋气，右胁下、心胸连及后背如溃脓性疼痛，咳嗽，头晕，夜间五心烦热，出汗，腿疼，月经前期，舌边尖嫩红，舌体瘦、脉沉弱数等阴血亏虚、心肝气郁之症，当滋阴养血、疏肝理气为治。方用生地黄四物汤加麦冬清热养阴血；加柴胡、郁金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丹参、炙甘草枢转少阳，理气活血止痛；半夏、瓜蒌、茯苓、杏仁宽胸除痹。

7.胸痛

张某，女，56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1月13日。

胸闷疼痛，连及背部。每晚2～3点即烦躁难忍而不能睡眠，口干涩，头晕，西医认为心脏和胃肠有病，饮食欠佳，二便时有不利或腹泻，用西药无效，时有晕厥感，左手颤抖，眼睑色淡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，脉虚极而微数。为气阴两虚、心脾衰极之象。

处方：炙甘草10g，黄芪20g，党参15g，茯苓10g，茯神10g，川芎10g，当归12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半夏曲12g，五味子12g，麦冬12g，花粉12g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27日）：服上方后胸闷痛好转，但背仍痛，夜间2～3点烦躁减轻，睡眠仍差，大便干燥，小便不太畅通，食少，口干见轻，脉细弦，左脉弱明显。主要为心肾两虚，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炙甘草10g，炙黄芪20g，党参15g，茯苓10g，茯神10g，川芎10g，当归12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半夏曲12g，五味子12g，麦冬15g，沙参12g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杜仲15g，桑寄生30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磁石30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2月11日）：服药后烦躁、胸闷痛好转，但今日精力又衰竭较重，疲惫不能言语，食欲欠佳。口干而腻，二便一般，睡眠较差，眼睑色偏淡，眼干涩，舌暗苔少，脉左弱右虚甚，仍为心肾两虚、气阴俱伤之证。

处方：远志10g，石菖蒲10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18g（先煎）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神12g，茯苓12g，泽泻10g，丹皮10g，党参15g，黄芪18g，炙甘草10g，当归15g，川芎12g，半夏曲12g，五味子12g，炒枣仁15g，柏子仁15g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白薇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胸闷疼痛，连及背部。每晚2～3点烦躁难忍而不能睡眠，类似心脏气血瘀阻的实证，却是气阴两虚之证，初诊及二诊侧重在中上焦，按心脾虚衰为治。以《证治准绳》养心汤加减，养心安神，健脾益气，益阴潜阳，使心气能下交于肾。三诊时烦躁、胸闷痛已好转，但精力衰竭仍较重，疲惫不能言语，仍为心肾两虚、气阴俱伤之证。处方以孔圣枕中丹方、六味地黄丸方及养心汤三方加减，加强了补肾养心、交通心肾的作用。本案以少阴心肾虚衰为重点。

8.心慌

许某，女，38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24日。

自述心空气短，食后也心空，全身乏力，睡眠不好，梦多，醒后两目发涩，疲困特甚，手心热，月经前期1周左右、色黑、微有血块，微有腰酸感，白带有臭味、色黄。早晨食入则身软难受，想睡觉，二便尚可，舌偏淡，苔微黄而燥、中有横裂，脉沉数。为湿郁气滞、脾弱胃强、心脾两虚之证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炒白术12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竹茹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薏苡仁15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泽泻9g，猪苓9g，生黄芪18g，当归12g，升麻6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31日）：精神好转，但不稳定，特别是早晨大便后无力，睡眠差，梦多，四肢乏力，食欲尚好，昼日疲困欲睡，月经前期1周左右，月经色暗，经血气味不正常，服药后白带量减，眼睑色偏淡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、根稍厚，脉虚数、左细右大。为荣血亏虚，血虚及气，当养荣益气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熟地黄12g，白芍12g，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茯苓12g，生黄芪18g，肉桂6g，五味子12g，远志9g，陈皮12g，黄柏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，砂仁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8月7日）：近两天感冒，额部发热，后枕部发热，手心热，汗出，喜凉恶热。白带色黄有味、量多如水样，大便松散，舌嫩，苔白口燥，脉数、重取无力。为气阴两虚、伏邪暑风外感之象。

处方：炙甘草6g，党参12g，黄芪15g，白术9g，苍术9g，当归12g，葛根12g，升麻9g，泽泻9g，麦冬12g，五味子12g，青皮9g，陈皮9g，神曲9g，黄柏12g，大枣4枚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脾气虚弱，不能布散精气而上达于心肺，则心空气短，全身乏力，睡眠不好，梦多，醒后两目发涩，疲困特甚。更有湿热内滞，胃气壅滞，初诊以补中益气汤加理气和胃及清湿热之品为治。二诊时以人参养荣丸方加清湿热、理气和胃之品。三诊时又有暑风外感，以清暑益气汤（黄芪、苍术、升麻、人参、泽泻、炒神曲、陈皮、白术、当归、麦冬、炙甘草、青皮、黄柏、葛根、五味子、生姜、大枣）补气生津、清暑化湿为治。本案涉及太阴为开、太阴气血内弱，所以属于太阴病。

9.心悸

白某，女，42岁，呼和浩特市人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3月1日。

两月前发病，心悸不安，在呼和浩特市医院住院治疗，服中药50余剂，病情有些好转，但仍有心慌心跳，心前区有岔气感及沉重下坠感。发病时失眠，头稍晕，食欲不佳，月经量少，二便正常。舌质偏淡，苔薄白而少、中有裂纹，脉浮弦数。为心阴不足、肝火旺盛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陈皮12g，当归15g，郁金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杏仁12g，远志9g，夜交藤30g，合欢花15g，川楝子9g，炒枣仁15g，柏子仁15g，生黄芪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  

 二诊（3月8日）：心慌心跳大减，心部下坠感消失，岔气感也已减轻。食欲好转，二便正常。月经后期、量少，月经40～50日一行。舌淡苔少，口润，脉沉细数。为营血亏虚、血不养心之象，当养荣益血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陈皮12g，当归12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12g，黄芪18g，肉桂6g，五味子12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3月15日）：微有心悸感，心前区微痛，好似岔气所致，但疼痛时间不长。四肢乏力，闻声易惊，睡眠时易惊醒。舌淡嫩，苔薄白，脉沉小数。仍为血不养心、神志不宁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党参15g，白术12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黄芪18g，肉桂6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丹参15g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炙甘草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4月5日）：心慌心跳大减，但时发生，头晕，睡眠时好时坏，饮食、二便正常。血压低，眼睑色淡，舌质偏淡，苔微腻中有裂纹，脉弦细无力。为心肾阴虚、水不涵木、湿热内滞之象。当滋肾养心、清化湿热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黄芪18g，当归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天麻12g，地龙12g，蝉衣9g，僵蚕9g，生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心悸，心前区有岔气感及沉重下坠感，发病时失眠，头稍晕，食欲不佳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而少、中有裂纹，脉浮弦数，诊为心阴不足，肝火旺盛。心阴不足病属少阴，又有肝火旺而且上扰心神，则心悸、失眠，其气郁于心前区，则有岔气感及沉重下坠感，上扰清窍则头晕。肝火上扰病属厥阴，方用柴胡、白芍、当归、郁金、川楝子养血柔肝，疏肝泄肝，陈皮、杏仁疏利肺气以协助肝气平降，麦冬、沙参清热养阴，炒枣仁、柏子仁、合欢花、夜交藤养心安神，引阳入阴，加生黄芪合当归、白芍益气养血。二诊时心慌心跳大减，心部下坠感消失，岔气感也已减轻，食欲好转，月经后期、量少，脉沉细数，为营血亏虚，血不养心，以养荣益血为治。方用《局方》人参养荣丸（人参、茯苓、白术、炙甘草、当归、白芍、熟地黄、黄芪、肉桂、五味子、陈皮、远志、生姜、大枣）加减，去远志、炙甘草、生姜、大枣，从太阴脾胃入手，通过中焦气化，补气养荣益血。更加柏子仁、炒枣仁、生牡蛎、生龙骨、合欢花、夜交藤养心安神，疏肝解郁，潜阳入阴。三诊时微有心悸，心前区微痛，四肢乏力，闻声易惊，睡眠易惊醒，舌淡嫩，苔薄白，脉沉小数。仍为血不养心，神志不宁之象。继以孔圣枕中丹（远志、石菖蒲、生龙骨、制龟板）、异功散（党参、白术、茯苓、炙甘草、陈皮）合二至丸（女贞子、旱莲草）加黄芪、肉桂、柏子仁、炒枣仁、丹参、生牡蛎、磁石，以健脾益气、养心安神、益阴潜阳为治。这里主要是益气养阴、养心安神，并加强了潜降心阳，使之下交于肾的作用。四诊时心慌心跳大减，头晕、睡眠时好时坏，血压低，眼睑色淡，舌质偏淡，苔微腻中有裂纹，脉弦细无力。此为心肾阴虚，水不涵木，湿热内滞。治以六味地黄汤合当归补血汤（黄芪、当归）加生甘草滋肾养阴补血，养心清热；加薏苡仁、黄柏清湿热；生牡蛎、天麻、地龙、蝉衣、僵蚕潜阳息风镇静。本案病证主要在少阴，但兼厥阴、太阴之证。

10.失眠

马某，女，67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19日。

心电图示为窦性心动过缓，心肌缺血，发病时心悸严重，身软无力，呕吐白沫，严重时颈项酸困，二便尚好，口干苦，气不够用，着凉时即如霍乱发作，但喜冷食，喜饮。睡眠极差，已有数年每晚需服4片安定，舌嫩红少苔，脉沉弱数。为心胃阴虚、虚热扰攘之象。当滋肾养心益胃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12g，莲子心9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玉竹12g，石斛15g，太子参12g，女贞子30g，夜交藤30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12g，天花粉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毛冬青30g。4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9日）：服上方后不呕吐了，但昨日至今又有恶心感，心悸已减轻，仍失眠，舌暗苔白而少。

处方：青蒿12g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生地黄15g，丹皮9g，知母9g，黄芩9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丹参15g，郁金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炒枣仁15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柏子仁15g，炙甘草6g，白茅根30g。3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8月14日）：心悸减轻，睡眠尚差，食欲转佳，胃口甚好。晨起后仍痰多恶心，全身仍软弱无力，二便正常，舌红少苔、舌根处一小块厚苔，脉沉小弦数。为胃阴亏虚、肝气犯胃之象。

处方：麦冬12g，沙参12g，石斛15g，玉竹12g，竹茹12g，枳实9g，郁李仁15g，炙甘草6g，薏苡仁15g，半夏12g，陈皮12g，茯苓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8月21日）：胃口好，食欲增加，已不恶心，心悸仍有，睡眠仍差，仍需用安定片才能入睡，口干黏腻，食冷物如西瓜等即腹泻，二便正常，唇口疮疡。舌红苔少，根部仍有一小块微黄苔，脉沉小数急。46岁时曾做骨结核手术，为气阴两虚、湿浊停滞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，金银花15g，赤茯苓12g，车前子9g（布包）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熟地黄24g，炙甘草9g，炒枣仁15g。4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8月28日）：睡眠好转，梦中易醒，全身自觉发冷、以下肢为重，左侧出汗，饮食、二便甚好，咽部不适，已无痰，唇口疮疡已愈，自觉眼花，眼睑色淡，舌仍红苔少、舌根有一小块苔，脉数疾。为心阴不足，肾志不宁，当养阴补血，重镇安神。

处方：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丹皮9g，焦栀子9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9g，怀牛膝9g，辰砂粉1g（冲服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9月4日）：服上方后睡眠仍不太好，且食入则便，1日大便2次，第2次便溏，但食欲增加，精神仍欠佳，身体疲软，喜饮，右眼花已减轻，左眼视物自觉有黑圈，舌暗红，苔少、根厚，脉仍数疾、左寸弱甚。现重点为心气心阴两虚，而致心神不宁，当养阴益气补心为治。

处方：炙甘草9g，黄芪18g，党参15g，茯苓9g，茯神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丹参15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半夏曲12g，天花粉12g，远志9g，五味子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麦冬12g，辰砂粉1g（冲服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9月11日）：睡眠转佳，但昨晚又失眠，服安定后入睡，胃纳增加，二便正常，微有气短咳嗽，舌暗红根白苔，脉弦数、寸强尺弱、左手弱甚。仍有肝肾两虚、阴不潜阳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炙甘草9g，党参15g，当归15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琥珀粉3g（研冲），辰砂粉1g（研冲），炒杜仲15g，肉桂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八诊（9月18日）：服上方后全身症状基本消失，睡眠转佳，下肢冷减轻，大便日2行，舌暗红根部白苔，脉数为心气虚浮之象。

处方：炙甘草9g，炙黄芪18g，党参12g，茯苓9g，茯神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煅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煅龙骨24g（先煎），半夏曲12g，远志9g，五味子12g，辰砂粉1g（研冲），莲子肉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少阴心肾两虚，更兼胃阴虚、少阳火郁而发生窦性心动过缓，心肌缺血，发病时心悸严重，身软无力，呕吐白沫，口干苦，且睡眠极差，气不够用，着凉时即如霍乱发作，但喜冷食，喜饮，舌嫩红少苔，脉沉弱数。以六味地黄丸方加女贞子滋肾阴；加麦冬、沙参、玉竹、石斛、天花粉、太子参、莲子心养心益胃；加柴胡、黄芩、半夏枢转少阳之气；加夜交藤、牡蛎、磁石镇静安神；加毛冬青清热活血通脉以治心肌缺血。二诊时已不呕吐，心悸减轻，仍失眠。以青蒿鳖甲汤（青蒿、鳖甲、知母、生地黄、丹皮）加白茅根清阴分伏热；加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郁金、炙甘草枢转少阳之气；加丹参、炒枣仁、柏子仁、牡蛎、龙骨活血养心，镇静安神。三诊时心悸进一步减轻，食欲转佳，胃口甚好。晨起后仍痰多恶心，睡眠尚差，全身仍软弱无力，舌红少苔，舌根处一小块厚苔，脉沉小弦数。为胃阴亏虚、肝气犯胃之象。处以麦冬、沙参、石斛、玉竹以养胃阴；以二陈汤（半夏、陈皮、茯苓、炙甘草）加竹茹、枳实、薏苡仁、郁李仁化痰和胃降逆；加当归、白芍柔肝。四诊时食欲增加，已不恶心，心悸仍有，睡眠仍差，口干黏腻，食冷物如西瓜等即腹泻，二便正常，唇口疮疡，舌红苔少，根部仍有一小块微黄苔，脉沉小数急。考虑为气阴两虚、湿浊停滞之证，以孔圣枕中丹方合六味地黄丸方去山茱萸、山药，加牡蛎、炒枣仁、炙甘草益肾养心，交通心肾，镇静安神；加黄柏、薏苡仁、金银花、车前子，并将茯苓改为赤茯苓清利湿热。五诊时睡眠好转，梦中易醒，全身自觉发冷、以下肢为重，考虑主要为心阴虚而虚热上浮，不能下潜于肾，则肾志不宁，所以侧重于清热养心、养阴补血、重镇安神为治。六诊至八诊或以心气心阴虚损为主治疗，或以心肾两虚、心肾不交为主治疗，终于使心悸失眠基本治愈。方中辰砂有毒，用药需谨慎，不可用量太大或长期服用。本案为少阴阳明少阳合病，但侧重在少阴心肾两虚为病。

11.水肿

郭某，女，27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1月4日。

左手发凉，呈阵发性，感觉身凉手就凉，有时身不凉，手也凉，胃不舒服时全身发凉，左手小指侧肌肉有些萎缩，患病已七八年，大便正常，小便时少腹有抽搐感，有时小便急，月经正常，睡眠尚佳，舌质嫩，少苔，近日有轻微感冒，脉沉小，左寸细弱。有心阳不足之象，当温助心阳、旺盛血行为治。

处方：炙甘草9g，桂枝9g，丹参15g，党参12g，熟地黄12g，当归15g，赤芍12g，川芎9g，干姜9g，附子9g，透骨草12g，茯苓9g，白术12g，益智仁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18日）：左手寒凉减轻，小便通畅，其他情况也有好转，近几天因劳累全身似有微肿，从前常有此现象，吃咸味多也肿，舌嫩红少苔，脉仍沉小。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炙甘草9g，桂枝9g，丹参15g，当归15g，赤芍12g，党参15g，川芎9g，干姜9g，附子9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透骨草15g，益智仁12g，白术9g，麦冬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1月25日）：服上方后全身浮肿已消，但左手仍凉，早上重，左右手感觉基本相同，但左手不如右手灵敏，月经量多、有块，服药后稍微上火，舌尖微红，苔少，脉细。宜通脉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桂枝12g，白芍9g，细辛3g，通草9g，大枣4枚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透骨草15g，生黄芪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2月2日）：服上方后手已不太冷，饮食、二便一般，小便痛快，近两天晚上八九点浑身发冷，舌尖红，苔薄黄，脉弦浮。为内热外感之证。

处方：香附9g，苏叶9g，炙甘草6g，陈皮9g，秦艽12g，荆芥9g，防风9g，川芎9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通草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侧重在心阳不足，以左手凉为主，呈阵发性，身凉手就凉，有时身不凉，手也凉，但也兼有脾肾阳气虚之症。以苓桂术甘汤合四逆汤、四物汤去白芍，加赤芍、丹参，以温助心阳及脾肾阳气，旺盛血行，加党参益气，加益智仁温肾，加透骨草祛风除湿，通达经络。二诊时左手寒凉已减轻，小便通畅，其他情况也有好转，但全身微肿，遵前方去滋腻的熟地黄，加麦冬以养阴，更加泽泻、车前子利水消肿。三诊时全身浮肿已消，但左手仍凉，月经量多、有块，服药后稍微上火，舌尖微红，苔少，脉细。应为血虚有寒，水气不化。以当归四逆汤合五苓散方去炙甘草，加透骨草、生黄芪，以益气养血、温阳通脉利水为治。四诊时手已不太凉，但有两天晚上八九点浑身发凉情况，舌尖红，苔薄黄，脉弦浮。为既有内热又有外感之证。方用《局方》香苏饮（香附、苏叶、陈皮、炙甘草）加秦艽、荆芥、防风、蔓荆子、菊花、当归、白芍、川芎、赤小豆、通草理气解表，养血活血，透发血分风湿郁热。本案为少阴心阳不足，肾阳也有些亏损，用药使少阴阳气有所恢复后，进一步从厥阴血分透发风湿邪气外达，故为少阴转化为厥阴之证。

12.吐利

荆某，女，59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2月16日。

平均每年发病两次，每次均在夜间及下午发生，吐利，四逆，烦躁欲死，头出冷汗，颠顶疼痛，全身冰冷，呼吸不续，脉微欲绝，休克，过1日慢慢缓和，发病前打嗝儿不止，气往上撞，头闷，常口干，消化不良，舌体偏淡而嫩，苔白、中有裂纹，脉沉细、左小右大。此为肝寒犯胃，上扰心阳，当温肝降逆为治。

处方：吴茱萸9g，荜澄茄12g，半夏12g，党参9g，生姜9g，大枣4枚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厚朴9g，茯苓12g，肉桂心6g，炙甘草6g。加青盐或童便少许为引，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《伤寒论》中有“少阴病，吐利，手足逆冷，烦躁欲死者，吴茱萸汤主之”，与本案极为相似。患者平均每年发病两次，每次均在夜间及下午发生，不仅有吐利、四逆、烦躁欲死之症，更有头出冷汗、头闷、颠顶疼痛、全身冰冷、呼吸不续、脉微欲绝、休克、过1日慢慢缓和之症，且发病前打嗝儿不止，气往上撞。此为下焦阴寒（肝寒）极盛、相火虚衰，阴寒上逆而反胃，上闭心阳，上冲于颠顶。常口干为虚阳在上，因阴寒上逆而不得下潜所致。方用吴茱萸汤加肉桂心、荜澄茄、半夏、茯苓温阳散寒，和胃降逆；加木香、槟榔、厚朴、炙甘草行气温通导滞，协助祛除下焦阴寒湿浊之气；更加青盐或童便引药下行，以防虚阳格拒，药力不易下达。本案属厥阴病累及少阴之证，故平均每年发病两次，休克后慢慢缓过来，而不死。如果是少阴病，病情会更加危重。本案只记录了初诊（用药甚为合理，如果用药后效果较缓，可适当加大温阳散寒的药物用量）。    

七、胃肠疾病

1.水肿

朱某，女，32岁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2月14日。

3个月前因生气而嗳气不除，继而颜面、眼、两手肿胀，上下肢酸困，喜热恶寒，食欲不振，食后嗳气更甚，两脚寒凉已多年，大便干燥，小便量少。舌质红，苔白厚腻，脉沉稍滑而数。为痰气郁结、中焦不和之象。当开郁化痰、理气降逆为治，以旋覆代赭汤加减。

处方：旋覆花12g，代赭石15g，半夏12g，郁金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薏苡仁15g，茯苓9g，川楝子9g，青皮9g，柴胡15g，黄芩9g，生姜3片，芦根30g，夏枯草30g，海藻15g，昆布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990年12月21日）：服上方后肿势已大见好转，腿已不困，手肿已消，眼睑肿见好，两脚已不凉。两臂上举时仍有些酸困，胸中微有憋胀感，食入稍有嗳气不舒，食欲增加，大便微干，小便有灼热感，白带色黄量多，舌尖红，苔黄腻，脉沉小微数。为食郁气滞、肝胃不和之象，当清热化湿，平肝和胃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郁金12g，旋覆花12g，代赭石15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薏苡仁15g，香附9g，茯苓12g，杏仁12g，川楝子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黄柏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因生气而嗳气不除、身肿，乃生气太甚所致。用旋覆代赭汤合小柴胡汤加减，和胃降逆止嗳，疏肝理气，软坚化痰，此为少阳阳明合病。二诊时嗳气及身肿即大见好转，继用上方加减。

2.胁痛

崔某，女，65岁。初诊时间：1986年9月19日。

主诉：嗳气不畅通，并牵引右胁下疼痛1月余，左胁下疼痛较轻，睡时左侧卧较为舒服，饮食尚可，二便正常，有腹胀感，舌边尖微红，苔薄白，脉沉弦数、右偏大。为肝郁气滞，气郁化火。宜疏肝平肝、理气降逆为治。

处方：旋覆花12g（包煎），代赭石18g，半夏12g，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黄芩9g，郁金9g，延胡索9g，川楝子9g，枳壳12g，竹茹9g，炙甘草6g，桔梗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26日）：服上方后嗳气稍舒，仍有气郁上逆之象，右胁下痛已向下移，痰多，微有咳嗽，二便正常，舌脉同前。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旋覆花12g，代赭石18g，半夏12g，生姜9g，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实9g，青皮9g，川楝子9g（捣碎），延胡索9g，炒杏仁9g，炙甘草6g，乌药9g，降香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0月10日）：服药后右胁下痛减轻，牵引髂嵴部疼痛，时有胃中虚气上逆，食欲尚好，嗳气仍感不爽，舌质微红，苔白津少，脉沉数、左弦右滑。仍有肝气瘀滞之象，当疏肝理气为治。

处方：延胡索9g，川楝子9g，木香9g，郁金9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生姜9g，黄芩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乌药9g，白芍12g，橘核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988年4月1日）：服上方后已1年半。现症为右侧腰部疼痛，疼痛部位可用手按压，休息不好，大便干燥，食欲好，舌质偏淡，苔黄微燥，脉浮弦微数。为腰肌劳损、外受风寒闭郁之证。当壮腰疏风散寒为治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独活9g，桑寄生30g，当归15g，川芎12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制乳香6g，制没药6g，川断15g，炒杜仲15g，丝瓜络15g，海风藤12g，郁李仁15g，赤芍9g，白芍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4月8日）：服上药后腰部疼痛减轻，但又转到右髂嵴部，白天活动减轻，夜间疼痛较重，饮食正常，二便正常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，脉弦滑数。为风寒外中、痰凝气滞之象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郁金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白芥子9g，威灵仙9g，黄芩9g，香附9g，乌药9g，炙甘草6g，川断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嗳气不畅，并牵引右胁下疼痛，有腹胀感，舌边尖微红，苔薄白，脉沉弦数、右偏大。为肝郁气滞，气郁化火，肝气犯胃。属于少阳阳明合病，以旋覆代赭汤合小柴胡汤加减，以疏肝平肝、理气和胃降逆为治。二诊时嗳气稍舒，仍有气郁上逆之象，右胁下痛已向下移，痰多，微有咳嗽，肝气已稍有通畅之象，继遵上方加减。三诊时右胁下痛减轻，牵引髂嵴部疼痛，时有胃中虚气上逆，嗳气仍感不爽，仍有肝气瘀滞之象，以小柴胡汤去参、枣，加延胡索、川楝子、木香、郁金、桔梗、枳壳、白芍、乌药、橘核疏肝理气，散结止痛。四诊为一年半后的另一病证，右侧腰部疼痛，为腰肌劳损、外受风寒闭郁所致。以羌活、独活、防风、防己、桑寄生、川断、炒杜仲、海风藤祛风除湿散寒，壮腰强筋骨；以当归、川芎、乳没、赤白芍、丝瓜络活血养血通络。五诊时腰部疼痛减轻，但又转到右髂嵴部，白天活动减轻，夜间疼痛较重，脉弦滑数。为风寒外中，更有痰凝气滞之象。以小柴胡汤去参、姜、枣，加郁金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香附、乌药以疏肝理气止痛；加白芥子开痰结；加羌活、威灵仙、川断祛风湿，强筋骨。本案初诊至三诊所治嗳气、胁下痛为少阳阳明合病，四诊、五诊所治腰痛为太阳少阳合病。

3.心悸

张某，女，3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1月27日。

心慌，喜嗳气，从去年10月份劳累后感冒引起本病，饮食尚可，大便不畅，喜热恶凉。受凉后关节痛，月经前期2～6天，白带多，舌红苔少，唇口干燥，脉弦细。

处方：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五味子12g，太子参12g，桑叶12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黄芩10g，芦根30g，泽泻12g，丹皮10g。6剂， 水煎服。

二诊（12月4日）：服上方全身轻松，较为舒畅，但干活劳累时间稍长，胃部即难受，如有气上冲，嘈杂绕心，后背也痛，着急时出汗，感冒痊愈迟缓，病程延长，舌尖红，苔薄少，口燥，脉左弱右弦。为肝阴不足、移邪于脾胃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10g，石菖蒲10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山药12g，茯苓10g，泽泻10g，丹皮10g，白芍12g，当归15g，莲子心10g，竹叶10g，车前子10g（包煎），灯心草5g，山茱萸12g，生甘草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心慌，喜嗳气，因1年前劳累后感冒引起，舌红苔少，唇口干燥，脉弦细，主要是少阴阴虚气弱，又加上肝气不舒。治以六味地黄加生地黄、天冬、麦冬、太子参、五味子养阴益气；柴胡、半夏、黄芩、炙甘草枢转少阳之气，以解肝郁邪滞；桑叶、薏苡仁、芦根清热润肺，疏散风湿痰热，以解内郁的外邪。二诊时全身已轻松舒畅，但劳累时间稍长胃部即难受，有气上冲，嘈杂绕心，后背也痛，着急时出汗，为感冒不愈所致，舌尖红、苔薄少、口燥、脉左弱右弦为肝肾之阴不足，移邪于脾胃之象。只有肝肾阴血充足，邪气才能流通外达，仍本于少阴病，以孔圣枕中丹合六味地黄汤加味，加天冬、麦冬、生地黄以养阴润燥，加白芍、当归养血，加莲子心、竹叶、灯心草、车前子、生甘草清心热，导引心气下交于肾。全方具有交通心肾、清心、养肝肾、旺盛并枢转少阴阴血的作用。阴血充足则燥热之邪可转而外出，胃部烦躁、嘈杂之证自解。

4.腹胀

蔚某，女，2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5月31日。

腹胀两年，下午腹胀较重，大便干，食欲欠佳，身潮热，面部发红每月1～2次，面红后皮肤发疹、瘙痒，伴失眠，手足心汗出，午睡醒后胃中不舒，口干苦，喜饮，经常心慌，舌淡苔薄白，脉弦数。为肝旺脾亏、肝疏泄太过而使脾运化力不佳所致的消化不良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陈皮12g，半夏12g，花粉12g，麦冬12g，石膏18g，知母9g，党参12g，麻仁15g，杏仁12g，枳实9g，厚朴9g，大黄6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6月7日）：服药后半小时腹中鸣响，大便已不干燥，便次增加，睡眠较前好转，胃胀减轻，但仍腹胀，午睡时腹中也较舒畅，尿频量少、色黄，白带多，颜面双颊及额部均有粟粒性小疹，刺痒特甚，已3～4月之久，时轻时重，行经前即出现，经后渐消。两手寒冷明显，今年2月份曾流产1次。舌红偏淡、右侧微暗，苔薄白，眼睑亦淡，甲晕浅，脉浮而短、左弱右弦，为荣血亏虚、血不养气、感寒腹胀之证。

处方：厚朴12g，陈皮12g，茯苓9g，良姜9g，香附9g，木香9g，党参12g，白术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9g，远志9g，五味子9g，肉桂6g，炙甘草6g，砂仁9g，白芷9g，蝉蜕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腹胀较重，大便干，消化不良，身潮热，面部发红每月1～2次，面红后皮肤发疹，瘙痒，伴失眠，手足心汗出，午睡醒后胃中不舒，口干苦，喜饮，经常心慌，脉弦数。此为肝旺脾亏、肝疏泄太过而使脾运化力不佳所致。初诊方以大柴胡汤、白虎加人参汤、麻子仁丸三方去黄芩、粳米，加花粉、麦冬、陈皮。此方以大柴胡汤清少阳内郁之热；白虎加人参汤清阳明上热；麻子仁丸滋脾润燥通腑。二诊大便已不干燥，便次增加，睡眠较前好转，胃胀减轻，但仍腹胀，尿频，白带多，颜面粟粒性小疹，刺痒特甚，时轻时重，行经前即出现，经后渐消。两手寒冷明显，3个月前曾流产1次。舌红偏淡、右侧微暗，苔薄白，眼睑亦淡，甲晕浅，脉已不弦数而转为脉浮而短、左弱右弦。为荣血亏虚、血不养气、感寒腹胀之症。用厚朴温中汤、人参养荣汤、良附丸（高良姜、香附）三方去干姜、生姜、草豆蔻、黄芪、大枣，加砂仁以益气养血，温中消胀；加白芷、蝉衣兼治白带及面疹。本案从初诊看应为少阳阳明合病，但又因流产而气虚血弱，感寒腹胀，故二诊方用人参养荣、厚朴温中、良附等主要从太阴论治，使其有气血津液的充足化生之源。本案为少阳阳明太阴合病。

5.腹痛

王某，男2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19日。

经常腹胀腹冷，脐下压痛，胃痛，胸闷，全身乏力。有时头晕，已两年，经中西医治疗无效，且病情加重，口干欲饮，二便正常，但排气或大便后腹中稍舒畅，舌淡苔白，脉沉细、左弦右弱。为肝寒犯胃，当暖肝和胃为治。

处方：厚朴12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良姜9g，香附9g，草果9g，木香9g，乌药9g，青皮9g，莱菔子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槟榔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，白芍9g，肉桂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9日）：服上方后胃痛减轻，少腹仍胀，大小便后少腹胀满稍减轻，二便尚可，饮食亦佳，头晕时恶心，全身乏力，舌淡苔白中腻，脉沉小。为寒凝下焦、气郁不畅之症。

处方：橘核12g，延胡索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川楝子9g，肉桂6g，小茴香9g，木香9g，木通6g，厚朴6g，枳实6g，乌药9g，莪术9g，荔枝核12g，沉香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小腹冷胀，脐下压痛为厥阴肝寒之症，肝寒犯胃，又有胃痛，胸闷，头晕，乏力，口干欲饮，为厥阴相火虚结于上所致。方用厚朴温中汤（厚朴、陈皮、炙甘草、茯苓、草豆蔻、木香、干姜、生姜）去干姜、草豆蔻，加良姜、草果（功效与草豆蔻相似）散寒燥湿；加香附、青皮、川楝子、延胡索理气止痛；加木香、乌药、槟榔行气导滞止痛；加肉桂、白芍、合生姜、炙甘草，更有小建中汤之义，温中柔肝，和胃止痛。二诊时胃痛减轻，少腹仍胀，大小便后少腹胀满稍减轻，病证侧重在下焦。以《重订严氏济生方》卷3的橘核丸方（橘核、川楝子、海藻、昆布、桃仁、肉桂、厚朴、枳实、延胡索、木香、木通）去桃仁，加小茴香、乌药、莪术、荔枝核、沉香。全方散肝寒，通气血，开结气，下积滞。橘核丸方治疗久寒积滞于下焦的腹痛证，要比一般的温中散寒方剂有更好的疗效。本案属于厥阴阳明合病。

6.胃脘痛 

杨某，女，34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4月12日。

胃脘痛连及后背已数年，近来疼痛加重，痛极不能入睡已两日，饥而不能食，胃痛拒按，痛时呕吐，吐后胃痛见轻，平时不大便，服胃得乐则便，小便尚可，四末发凉，舌偏红苔少，脉沉小细弦、弱甚似伏。为寒凝气滞、肝胃不和、痉挛作痛之证。

处方：厚朴12g，陈皮12g，炙甘草6g，茯苓9g，良姜9g，香附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木香9g，草果9g，煅瓦楞子15g，肉桂6g，乌药9g，丹参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9日）：服上方后胃中已舒，1周来仅胃痛1次，但有口干，一停药即大便不行，四末寒凉已数年，月经前期约1周，经期腹痛，经色黑、有血块，舌尖微红，苔薄白，脉沉细微弦。病证同前，当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厚朴9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炙甘草6g，白芍12g，木香9g，当归15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槟榔12g，党参15g，香附9g，良姜9g，肉桂6g，乌药9g，薏苡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17日）：胃痛减轻，但近半月来又胃痛两次，痛时恶心呕吐，吐酸苦水，大便不畅，四末寒凉，小便尚好，口干喜饮，喜热恶寒。月经前期1周，服药后痛经已减轻，眼睑色淡，舌嫩苔薄白，脉虚数。为心脾两虚、客热上犯之象。

处方：丹参15g，檀香12g，砂仁9g，桂枝12g，白芍12g，柴胡15g，陈皮12g，石斛15g，麦冬12g，当归15g，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炙甘草6g，枳壳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5月24日）：胃痛已去，胃纳不佳，手足仍寒冷，口唇干痛，大便不畅，但不干，小便尚好，眼睑色淡，舌微暗，苔薄白，脉沉细弱。为心脾两虚、寒湿郁阻之象。

处方：丹参15g，檀香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薏苡仁15g，茯苓12g，鸡内金9g，槟榔12g，炙甘草6g，石斛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胃痛有虚有实，此为寒实性胃脘痛，病涉阳明少阳。方用厚朴温中汤加理气行气、消胀止痛之品。二诊时胃中已舒，继用上方加减。三诊时胃痛减轻，但心脾气阴虚弱，以养阴和营益气之品加流通气血及止痛之品为治。四诊时胃痛已去，但有寒湿郁阻、气郁化热之象，故胃纳不佳，手足仍寒冷，口唇干痛，大便不畅，但不干，脉沉细弱等。方用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炙甘草枢转少阳之气；丹参、檀香、郁金、木香、枳壳行气活血止痛；竹茹、内金、薏苡仁、茯苓、槟榔健胃化湿，下气导滞；石斛养护胃阴。三诊、四诊虽涉及心脾气血虚弱，但在治疗过程中可知，虚证的产生仍是由于气机不畅、湿浊内滞而形成，气血不达则心脾失养。所以本案仍是以实证为矛盾的主要方面，为阳明少阳合病。

7.胁痛

孟某，女，45岁，小学教师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1月16日。

胃脘痛、两肩膀痛、右臂麻木已数年，右胁下痛，软肋也痛，幽门部有核桃大结块，腰带处也痛，喜饮多尿，饮入即尿（为肝胃不和的表现），大便溏，曾做阑尾炎手术，至今回盲部仍有不舒感。经化验已排除肝炎，B超肝、胆、胰、脾未见异常。舌淡苔少、微黄燥，脉沉微弦。为肝胃不和、胃气不畅之象，当疏肝和胃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陈皮12g，郁金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枳壳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青皮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，鸡内金12g，天花粉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23日）：服上方后胃痛大减，两肩已不痛，但有困乏感，左膀肌肉疼痛减轻，右胁仍痛，右侧肾区疼痛，口干不渴，睡眠及精神好，颜面稍有浮肿，有头晕现象，因饮水量较前减少，尿量也较前减少，尿色黄，大便溏，舌质偏暗，苔薄白少、舌边尖有瘀点，脉沉小。仍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天花粉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青皮9g，枳壳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煅瓦楞子15g（先煎）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胃脘痛，右胁下痛，幽门部有核桃大结块等为肝胃不和、胃气不畅之象。喜饮多尿，饮入即尿，大便溏也是由于三焦气机不畅，胃气不和而使水谷、津气不能随太阳、太阴为开而布散外达，郁于内而行于下。方用柴胡、白芍、青皮、郁金、川楝子、延胡索疏肝理气，活血止痛；枳壳、陈皮宽胸胃之气；芦根、麦冬、沙参、天花粉清热养阴润燥；生牡蛎、炙鳖甲、鸡内金软坚散结，消积块；炙甘草调和诸药。二诊时胃痛大减，两肩已不痛，左膀肌肉疼痛减轻，右胁仍痛，仍遵前方加减。本案属少阳阳明合病。因为少阳为枢，少阳之气以肝气的畅达流行为中心而畅达于三焦，流行于表里之间，故而主半表半里。所以肝郁不舒多为少阳不枢。

8.腹痛

赵某，37，男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1月16日。

病5月余，左天枢处疼痛，有时锐痛，好似凝滞抽痛，呈阵发性，每次1～2秒，大便正常，但有未完全消化物，腹左侧有憋胀感，有空腹嗳气现象，少腹憋胀欲排气，但排气不畅，舌偏淡苔白，脉沉细微紧。为寒凝气滞作痛之证，当温通肠胃、化气行水为治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9g，茯苓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莪术9g，乌药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23日）：服上方后嗳气明显好转，但左天枢疼痛未减，胃口好，睡眠好，大便正常，苔白中裂，脉弦数。继遵前方加减。    

处方：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川楝子9g，小茴香9g，肉桂6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莪术9g，乌药9g，延胡索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1月30日）：服上方后脐左疼痛加重，大便无大变化，有大便意，较前偏稀，其他也无不良现象，舌偏暗，苔灰白，脉弦滑。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9g，半夏9g，茯苓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白芍12g，川黄连6g，木香6g，槟榔12g，莪术9g，薏仁15g，乌药9g，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2月7日）：服上方后总体上自觉病情已缓解，大便较稀，但仍日1次，有规律。左天枢部有凝滞抽搐感，疼痛已减轻，疼痛多出现在饭后及饮水后。空腹时嗳气又有发生，一直喜饮水，精神、食欲尚可，舌偏淡，苔白中剥，脉弦小数。为三焦不利、气水凝滞之象。当疏通三焦、行气利水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乌药12g，肉桂6g，槟榔12g，大腹皮12g，炙甘草6g，生牡蛎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2月14日）：服上方后按压左天枢部疼痛已减轻，鼓气时疼痛也减轻，但左侧少腹仍有胀痛，憋胀时喜打嗝，平素喜饮水，大、小便正常，舌质一般，苔微黄中裂，脉浮细弦滑。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半夏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吴茱萸9g，肉桂6g，茯苓12g，乌药9g，大腹皮15g，沉香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槟榔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天枢处疼痛，病在肠中5月余，有寒气凝滞作痛的成因，更主要的是水湿不化，气机不畅。方用胃苓汤加木香、槟榔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莪术、乌药，以温通肠胃、化气行水为治。二诊及三诊继遵上方加减。四诊时症状已缓解，左天枢部疼痛减轻，仍有三焦不利、气水凝滞之象，以小柴胡汤合五苓散方加减，疏通三焦、行气利水为治。五诊时继用上方加温通散寒、软坚散结之品为治。本案以太阴病为主，兼有少阳之气不畅。

9.腹痛

朱某，女，20岁，学生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月29日。

腹痛半年多，原来少腹、腰部疼，现上腹也顶胀疼痛，饭后腹中鸣响，大便日三四次，有后重感，量少，近十多天身体疲乏，受累后疼痛更甚，月经正常，从1986年10月起发生腰疼，舌尖微红苔少，脉沉细数、左弱右弦。为寒湿内中、脾肾两经积滞犹停的寒疝上冲之证。宜消散寒湿、镇冲降逆为治。

处方：橘核12g，延胡索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桂心9g，川楝子9g，厚朴6g，枳实6g，木香6g，木通6g，桃仁12g，莪术9g，槟榔9g，乌药9g，沉香9g，吴茱萸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2月5日）：服上药后效果很好，腹部已软，少腹疼大减，尿色黄，白带多，少腹部有些胀气，膝关节也痛，腰背酸困，脚凉，舌尖微红，苔白中腻，脉沉滑、右尺弱。肝寒下滞，肾阳不足。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橘核12g，延胡索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桂心9g，川楝子9g，厚朴6g，枳实6g，木香6g，木通6g，沉香9g，乌药9g，附子6g，槟榔12g，吴茱萸6g，细辛3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寒湿积于下焦，并上犯中焦，乃肝寒积滞日久的寒疝之证。脾肾均受此寒湿之气影响，但属实证，而不是侧重在虚寒。宜消散寒湿、镇冲降逆为治。方用《重订严氏济生方》橘核丸方（橘核、海藻、昆布、海带、川楝子、桃仁、厚朴、木通、枳实、延胡索、桂心、木香）去海带，加莪术、槟榔、乌药、沉香、吴茱萸温通下焦寒湿，并泻除肠胃中寒湿积滞（饭后腹中鸣响，大便日三四次，有后重感，量少，为肠胃中有寒湿积滞而致肠胃气滞之象）。二诊时腹部已软，少腹疼大减，继用上方加减。本案属于下焦相火虚衰、寒湿积滞的厥阴病证。

10.胃痛

刘某，女，37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5月3日。

胃痛，腹中冷，有气上撞，晚间腹中雷鸣、欲泻，但晨起大便不通畅，有后重感，全身疲乏，睡卧时受压一侧有麻木感，麻木以头臂为重，眼睑色淡，指甲灰白，行经时少腹痛，周期正常，色紫有块，经常头晕，喜热恶凉。舌体瘦，舌质嫩苔白，脉沉小而数、左手虚甚。为血虚气滞、中焦不畅之象，当理气养血、温中健脾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陈皮12g，茯苓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12g，川芎9g，远志9g，肉桂6g，草蔻9g，五味子9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丹参15g，檀香12g，炙甘草6g，砂仁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17日）：胃痛减轻，现主要病症为胃中上顶，胸口憋胀，恶心，唇干，咽微干，晨起眼泡浮肿，二便正常，喜食不喜饮，手足冰冷、舌淡苔白、脉弦微紧为肝寒上犯、胃气不畅之象。

处方：橘核12g，延胡索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桂心9g，川楝子9g，厚朴6g，枳实6g，木香9g，木通9g，乌药9g，莪术9g，槟榔12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24日）：胃痛已消失，但仍有发胀感，今天右胸时有刺痛感，胃纳尚好，头面及手的麻木已消除，大便仍不成形，但痔疮疼痛，无出血，小便量少而不畅，眼睑肿胀，全身疲乏，嗜卧，喜热恶寒，舌质暗，苔白薄少，脉仍弦紧、重取无力。仍为肝寒上犯，胃气未复，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橘核12g，延胡索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肉桂6g，川楝子9g，厚朴6g，枳实6g，木香6g，薏苡仁15g，通草12g，柴胡15g，赤小豆15g，椒目12g，白果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 

【按语】 胃痛，腹中冷，有气上撞，晚间腹中雷鸣、欲泻，但晨起大便不通畅，有后重感，全身疲乏，病涉太阴厥阴。初诊时以人参养荣汤加行气导滞及理气止痛之品侧重在太阴病为治。二诊时胃痛减轻，而主要表现为胃中上顶，胸口憋胀，恶心，唇干，咽微干，晨起眼泡浮肿，喜食不喜饮。手足冰冷，舌淡苔白，脉弦微紧等厥阴肝寒上犯、胃气不畅之象。又如厥阴之为病的气上撞心之证。所以用橘核丸方加减，消除下焦的阴寒痼结。三诊时胃痛已去，仍有胃胀、大便不成形、小便不畅等，继用橘核丸方加行气消胀、利水化湿之品为治。

11.腹痛

陈某，女，47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7年8月14日。

主诉恶心，本病从1月份开始，脐左疼痛，腹诊左天枢压痛明显、有结块，脾之大络大包处有块、有痛感，腹痛不能食，腰困，摇头，疲困乏力，曾患过肾盂肾炎，但现化验及各项检查均正常，颠顶痛，发热，二便尚可，月经已两月未来，查妇科未怀孕，舌质淡，苔薄白少，脉弦紧、尺弱寸强。为寒热不调的脾积之症。主要因受寒所致，外寒客于体内，与内热相搏结，气血滞而不通，当温阳健脾、消积化滞为治。

处方：桂枝9g，茯苓12g，赤芍9g，丹皮9g，吴茱萸9g，桃仁9g，莪术9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附子6g，干姜9g，小茴香9g，生艾叶12g，细辛3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21日）：服上药后腹中温暖舒畅，但头部发闷，全身酸软，颈项及左侧腰部酸困，摇头，少腹左侧有块、现已不痛、但不能着凉，左腿酸软较重，行动不便，舌淡，苔薄白，脉弦滑。有肝经瘀滞之象，当健脾化湿、温肝散寒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吴茱萸9g，肉桂6g，细辛3g，川断12g，牛膝12g，炒杜仲15g，天麻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9月4日）：服上方6剂后，自觉非常见效，较前精神了很多，食欲较佳，全身酸软好转，腿痛好转，小腿仍有困感，腹中结块已软，头痛发闷减轻，但仍有些头重，颈项酸困，仍有头摇，仍有腰困，以左侧为重，大便偏稀，舌淡，苔白、中有裂纹，脉仍弦滑。仍为肝旺脾虚、湿郁不化之象。继以温肝散寒、健脾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白术12g，茯苓12g，半夏12g，陈皮9g，薏苡仁15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吴茱萸9g，桂心6g，细辛3g，天麻12g，川断12g，炒杜仲15g，牛膝9g，泽泻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9月11日）：服药后见效，两腿走路有劲，腰困好转，头已不闷，但颈项仍有酸困感，头摇，腹诊见腹中结块已松软，腹中已不冷，大便二日一行，但为软便，心慌、睡眠不佳已多年，饮食转佳，舌尖微红，苔薄、中有裂纹，脉弦细数。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半夏9g，陈皮9g，薏苡仁15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吴茱萸9g，天麻12g，炒杜仲15g，牛膝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齿18g（先煎），川断12g，炙甘草6g，羌活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恶心，腹痛不能食，左天枢压痛明显，有结块，脾之大络大包处有块、有痛感，月经已两月未来，舌质淡，苔薄白少，脉弦紧、尺弱寸强为外寒客于体内，与内热相搏结，气血不通，寒热不调的脾积之症，为厥阴太阴合病，以桂枝茯苓丸方加吴茱萸、附子、干姜、细辛、小茴香、生艾叶、莪术、木香、川楝子、延胡索，以温阳散寒、理气活血、健脾调肝、消积化滞为治。二诊时腹中已温暖舒畅，少腹左侧有块、现已不痛、但不能着凉，头部发闷，全身酸软，颈项及左侧腰部酸困，摇头，脉弦滑。以当归芍药散方加味，健脾化湿、温肝散寒为治。三诊时效果甚佳，腹中结块已软，但仍有肝旺脾虚、湿郁不化之象，继以六君子汤去甘草，加薏苡仁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吴茱萸、桂心、细辛、天麻、川断、炒杜仲、牛膝、泽泻，温肝散寒、健脾化湿为治。四诊时仍以上方加减施治。本案初诊及二诊以治厥阴为主，兼治太阴，三诊、四诊以治太阴为主，兼治厥阴。先侧重治血分，后侧重治气分，逐步进展，这种思维方式非常值得我们学习、借鉴。

12.呕吐

张某，男，29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2月12日。

恶心两月余，有时呕吐，吐出清水或饭汁，有时有苦味，化验肝功正常，二便正常，但小便次量皆多，空腹时心慌，吃饭则易呕吐，舌尖微红，苔白，脉弦微迟。为寒凝中焦、水湿停滞之证。当温化寒湿为治。

处方：荜澄茄12g，吴茱萸9g，生姜9g，大枣4枚，厚朴9g，苍术9g，陈皮9g，茯苓9g，桂心6g，细辛3g，半夏12g，降香15g，莪术9g，槟榔9g。6剂，水煎，空腹服。

二诊（2月26日）：服上药后恶心、呕吐均大见好转，但过春节时饮食不慎又有反复，喜饮，小便次量皆多，舌边尖红，苔白津少，脉弦微迟。继遵前方施治。

处方：荜澄茄12g，吴茱萸9g，生姜9g，大枣4枚，半夏12g，当归9g，党参9g，炙甘草6g，茯苓9g，陈皮12g，竹茹9g，枳壳12g，木香9g，槟榔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寒凝中焦，水湿停滞而恶心、呕吐，证属阳明中寒，方用吴茱萸汤去党参，加荜澄茄、桂心、细辛以和胃降浊，温阳散寒；合平胃、二陈汤去甘草，加降香、莪术、槟榔，以加强和胃燥湿、行气降浊之力。二诊时恶心、呕吐均大见好转，但饮食不慎又有反复，继遵上方加入党参、炙甘草以健脾益气。本案初诊时不加党参、炙甘草，二诊时才加，这里的思维和用意，值得我们深思。

13.呕吐

马某，女，41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月22日。

喜叹息，生气则胸闷憋胀，呕吐，生气后需长出气，睡眠不好，但第二日嗜睡、昏沉不醒，饮食、二便尚可，梦多， 舌质淡，苔白厚腻。为气郁不舒之象。当理气疏肝为治。

处方：陈皮9g，半夏9g，茯苓9g，竹茹9g，枳实9g，厚朴9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桔梗9g，苍术9g，薏苡仁15g，草果9g，香附9g，槟榔12g，乌药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月29日）：服上方后再未呕吐，憋胀亦减，头晕、失眠，舌嫩红，苔薄白，脉沉细弦。仍有肝气瘀滞之象，宜疏肝理气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竹茹9g，枳壳12g，川厚朴9g，茯苓9g，炒枣仁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2月5日）：服药很见效，但从前因生气后吃罐头肉引起腹泻，虽经治愈，却后遗腹中不和，便后后重感明显，平时受凉或劳累后开始腿软，紧接着有腹痛，又出现后重感，但不大便，这是因为当时腹泻时补之太早之过，白带多而有臭味，舌淡，苔白而腻，脉弦细、右尺紧。为气虚寒湿下滞之象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白术12g，陈皮9g，半夏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2g，薏苡仁15g，茯苓15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木香9g，白芍12g，槟榔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9g。

四诊（10月21日）：近日生气后病情又有反复，胸闷气短，喜叹息，有时劳累后热气上涌而出汗，左心前区胀闷为甚，心烦失眠，恶心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质淡，苔薄白，脉沉弦小。为肝血亏虚、心气失养之证，当养血疏肝、滋补心气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柴胡15g，枳壳9g，黄芩9g，半夏曲12g，桂心6g，细辛3g，党参15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合欢花15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0月28日）：胸闷减轻，睡眠好转，仍全身无力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易做恶梦，舌质偏淡、边有齿痕，苔薄白，口咽已不干，脉弦数，重取无力。仍为心肝气虚、血不荣心之象，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实9g，半夏12g，桂心6g，细辛3g，当归15g，党参12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15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11月4日）：服药后胸闷憋胀减轻，睡眠好转，腰痛减轻，但月经颜色偏淡，心虚易惊，睡梦亦惊，记忆力减退，又有心烦易怒，舌质淡，苔白微腻，脉沉细弱。以养心益脾、疏肝理气为治，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半夏12g，白芍9g，枳实9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瓜蒌24g，薤白12g，桂枝9g，细辛3g，炒枣仁15g，柏子仁15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当归12g，党参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既有气郁不舒，又有肠胃湿浊内停，使得气机不畅，气逆于上，而胸闷憋胀，呕吐。方用温胆汤合平胃散方、厚朴温中汤去干姜、生姜，加郁金、香附、桔梗、薏米、乌药、槟榔和胃化湿泻浊、理气疏肝为治。二诊时呕吐已去，憋胀减轻，以小柴胡汤去党参，加郁金、川楝子疏肝理气，加竹茹、枳壳、木香、厚朴、茯苓行气和胃化湿，加生牡蛎、生龙骨潜阳息风，加枣仁安神。三诊见效果很好，但患者原有腹泻而用补药的后遗症，受凉或劳累后腿软，腹痛，后重，但不大便，白带多而有臭味，舌淡，苔白而腻，脉弦细、右尺紧等气虚寒湿下滞之象。方用六君子汤合五苓散方、赤豆当归散方，加薏米、木香、白芍、槟榔健脾温阳，利水化湿。四诊因生气后病情又有反复，胸闷气短，喜叹息，有时劳累后热气上涌而出汗，左心前区胀闷为甚，心烦失眠，恶心，舌质淡，苔薄白，脉沉弦小。为肝血亏虚、心气失养之证，治以养心汤（黄芩、茯神、茯苓、半夏曲、当归、酸枣仁、肉桂、柏子仁、五味子、人参、炙甘草）合小柴胡汤，去茯神、茯苓、五味子，加白芍、枳壳、细辛、合欢花、生牡蛎、生龙骨养血疏肝，滋补心气，潜阳息风。五诊时胸闷减轻，睡眠好转，仍全身无力，以上方加减。六诊时胸闷憋胀减轻，睡眠好转，腰痛减轻，但仍有心脾气血虚而不畅，方以四逆散去甘草，合瓜蒌薤白半夏汤加桂枝、细辛疏肝理气，通阳宣痹；加枣仁、柏子仁、当归、党参、生牡蛎、生龙骨、合欢花、夜交藤益气养血，潜阳安神。本案为少阳阳明太阴合病。

14.反胃

底某，男，67岁，退休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7月8日。

发病1月余，食入即吐，吐出黏液，曾在包头做胃镜检查，诊为胃及十二指肠溃疡、萎缩性胃炎，检查前不吐，胃镜检查后有吐的现象，大便以前干，服摩罗丹后，大便已不干，且呕吐停止，但停药后仍吐，近日呕吐加重，舌质暗，苔黄腻根厚，脉弦细、左寸大、右关沉，喜热恶寒。为心脾两虚、风寒痹瘀的反胃之证。当理气化痰、和胃降逆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半夏12g，黄芩9g，枳实9g，竹茹9g，茵陈15g，郁金12g，代赭石15g，旋覆花9g（包煎），降香15g，薏米仁15g，芦根30g，生姜3片，荜澄茄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15日）：服药后呕吐大减，已不严重，吐出仍为黏液性物，喜饮水，饮多亦吐出，大便正常，小便利，舌暗苔白腻、中剥，脉细弦、右关大。以泻心法治疗。

处方：半夏15g，川黄连6g，黄芩9g，干姜9g，旋覆花12g（包煎），代赭石15g，竹茹9g，枳实9g，茵陈15g，茯苓12g，降香15g，荜澄茄15g，薏米仁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阳明胃气上逆，则太阴气液不发，而心脾两虚，关键仍在治胃。胃中有风寒痹瘀，又有肝气不疏，气郁犯胃，则形成反胃，食入即吐，吐出黏液，治以柴胡、半夏、黄芩、茵陈、郁金枢转少阳之气，畅达肝气；更以代赭石、旋覆花、枳实、竹茹、降香、芦根、生姜、荜澄茄和胃降逆，化痰浊，散风寒。二诊时呕吐已大减，继以半夏泻心汤合代赭旋覆汤加减为治。本案为少阳阳明合病。

15.胸痛

杨某，女，47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7年9月4日。

10多天前发病，饮食一入即上吐下泻，晚间三点胃脘连及两胁、后背疼痛，痛极气窒不舒，浑身汗出，针刺十宣后出黑紫血则稍有好转，食入即吐泻已持续八九天，胃纳不佳，食后腹满，月经从5月份至今未行，数日前稍有少许月经、色黑，平时劳累后白带较多，小便混浊、色黄。1月前在市医院做B超诊为胆囊炎，舌质微暗，苔薄白，脉弦细而滑。为肝旺脾虚、湿郁气滞之证，因劳累、气郁兼受寒凉所致，当疏肝解郁、温阳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半夏12g，茯苓12g，苍术12g，川厚朴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桂心6g，藿香9g，吴茱萸6g，降香15g，木香9g，姜黄9g，郁金9g，丹参12g，川楝子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11日）：食欲已好，食后胃中稍胀满，全身气窜痛，心烦易怒，舌脉同前。仍有气滞不舒之象，当疏肝理气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黄芩9g，枳壳12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半夏9g，杏仁9g，白芥子9g，莱菔子9g，藿香9g，苏梗9g，丹参12g，茯苓12g，炙甘草6g，合欢花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988年3月18日）：二诊后已半年，现主症为右侧胸痛，如刀割状疼痛，按压后较好，但不能动，动则后背也痛，胸痛时呼吸受限，最近连及头部也痛，右胁下连及剑突部也痛，早、晚发作不定，有恶心感，二便正常，食欲尚佳，发病已20多天，头晕，舌体微胖，苔薄而少，脉浮弦细。为夹气中风，致胸膜为病，当理气疏风、解郁止痛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杏仁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茵陈15g，炙甘草6g，薄荷6g，桑叶12g，桃仁12g，红花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4月1日）：服上药9剂后很见效，右侧胸痛减轻，已经不太气短，头仍有些晕痛，脖子两侧起白色小疹，胸闷，眼睑微肿，舌体仍胖嫩、苔薄白，脉浮缓。仍为汗出中风、风湿痹郁于上焦之证。继遵前法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郁金9g，桂枝9g，白芍9g，桔梗9g，杏仁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桑叶12g，薄荷9g，炙甘草6g，竹叶9g，芦根30g，乌梢蛇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食入即上吐下泻，晚间三点胃脘连及两胁、后背疼痛，痛极气滞不舒，浑身汗出，胃纳不佳，食后腹满，为劳累、气郁兼受寒凉导致肝旺脾虚，湿郁气滞，并影响月经已4个月未行，平时劳累后白带较多，小便混浊、色黄，舌质微暗，苔薄白，脉弦细而滑。方用柴胡、姜黄、郁金、丹参、川楝子疏肝解郁，理气止痛；半夏、茯苓、苍术、猪苓、泽泻、桂心、厚朴、藿香、吴茱萸、降香、木香温阳化饮，理气和胃燥湿。二诊时食欲已好，食后胃中稍胀满，全身气窜痛，心烦易怒，仍有气滞不舒之象，以小柴胡汤去党参、生姜、大枣，加白芍、郁金、丹参、合欢花以疏肝柔肝，理气活血；加枳壳、木香、半夏、茯苓、杏仁、白芥子、莱菔子、藿香、苏梗和胃化湿，理气消胀。以上所治为少阳阳明合病。三诊是在二诊后半年，右侧胸痛，如刀割状疼痛，胸痛时呼吸受限，动则后背也痛，连及头部，右胁下连及剑突部也痛，恶心，头晕，脉浮弦细。为夹气中风，致胸膜为病，以小柴胡汤去党参、生姜、大枣，加郁金、木香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茵陈、桃仁、红花疏肝理气，活血清湿热；加桔梗、枳壳、杏仁、薄荷、桑叶宣肺宽胸，理气祛风。四诊时右侧胸痛减轻，已经不太气短，头仍有些晕痛，脖子两侧起白色小疹，胸闷，眼睑微肿，脉浮缓。为汗出中风，风湿痹郁于上焦之证，继遵前法，用柴胡桂枝汤加减。本案三诊及四诊所治之胸痛为少阳太阳合病。

16.腹泻

冯某，女，56岁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1月23日。

头目胀痛已数年，每隔半月即腹泻1次，腹泻后有后重感，饥不思食，食入甚少，喜饮水，喜凉恶热，睡眠不佳，倦怠乏力，平时二便正常，背脊大杼及两膝关节疼痛，舌体瘦，苔白微黄中厚、有裂纹、津少，脉沉微数、左寸弱。为阴虚内热、心脾两亏之象，当养阴清热、强心健脾为治。以甘露饮合香连丸加减。

处方：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炙枇杷叶15g，黄芩9g，枳壳12g，石斛15g，沙参15g，茵陈15g，丹参15g，木香9g，川黄连6g，槟榔12g，甘草6g。4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30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很好，食欲增加，睡眠好转，隔1周许微有腹泻，左胸痛，有酸困感，舌偏暗，苔薄黄，脉浮无力。方用柏子养心丸和养阴清肺丸，每次各1丸，1日2次。

【按语】 本案的辨证集中在两点：一是喜饮水，喜凉恶热，睡眠不佳，舌体瘦，苔白微黄中厚、有裂纹、津少，脉沉微数、左寸弱的阴虚内热、心脾两亏之象；二是每隔半月即腹泻1次，腹泻后有后重感，饥不思食，食入甚少的肠胃湿热、积滞不除之证。甘露饮为《太平圣惠和剂局方》卷6方，又名甘露饮子，为枇杷叶、熟地黄、生地黄、天门冬、麦门冬、石斛、炒枳壳、茵陈、黄芩、炙甘草各等份，为粗末，每服2钱，水煎，临卧服。其有养阴清热、行气利湿之效，可治阴虚又有湿热的肺胃客热。初诊方即用甘露饮加沙参、丹参润肺益胃，清心益阴；又用香连丸（杨士瀛方）即木香、黄连二药加槟榔清肠胃中湿热积滞。

本案中的阴虚内热、心脾两亏与肠胃湿热、积滞不除两者是何关系？一方面是患者素有阴虚，但更因肠胃有湿热积滞，食入甚少，又常有腹泻，水谷精微不能上布于心肺，而使心、肺、脾、胃阴虚津少，所以病情的关键在于阳明有积滞，太阴不能从开，布达水谷精微于上焦的心肺（太阳从开必借太阴从开之力，太阳与太阴的经气从开而使气液布达于上焦心肺），所以为阳明太阴同病。二诊时病情已大见好转，但病情已久，心肺的虚弱不能完全恢复，故用柏子养心丸及养阴清肺丸缓缓补益心肺。本案中患者头目胀痛已数年，很容易将其作为主症来治，但经过对病情的综合分析，这种头目胀痛，为阴虚内、，。热气机上滞所致应为从属症状

17.腹泻

张某，女，58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2月18日。  

5年前做胆结石手术，以后常腹泻，腹泻次数多，最少时每日3～4次，但便量少，有里急后重感，经常腹痛、肛痛，食欲甚差，无饥饿感，口苦咽干，舌干，心慌，恶心，舌红津少，苔薄白燥、中裂，脉滑数。为胆热上盛、胃阴亏耗、消化不良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陈皮12g，竹茹12g，郁金12g，木香10g，川黄连6g，王不留行12g，通草10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生甘草6g，乌药10g，降香15g，花粉12g，芦根30g，麦冬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991年12月25日）：腹痛大减，仍有腹泻，腹诊时左天枢、回盲部、小腹宫体部及脾胰内侧均有压痛，又因感冒引起咳嗽，痰多，面肿，喉部外表因拔火罐发生水泡，声音嘶哑，胸满憋气，仍口苦，睡眠差，平素经常咽喉干燥，两年前就有两目内眦时而红肿刺痒，视物不清，眼睑色稍淡，舌嫩，苔白腻，脉浮弦滑，左细右大。为肝胃不和、合并外感之证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0g，半夏12g，白芍12g，竹茹12g，花粉12g，枳壳12g，郁金12g，木香10g，桔梗10g，茯苓12g，杏仁12g，桑叶12g，薄荷10g（后下），炙枇杷叶15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《伤寒论》将热利、里急后重一症归入厥阴病，主要是从湿热壅结、相火下滞的角度来认识的。然湿热下利一症也可归入阳明病中，因为阳明中见太阴，可有湿热为病。所以从初诊情况看，应为少阳阳明合病。口苦咽干、舌干、恶心为少阳火郁、胆热上盛之症，此为手术后少阳经络不畅而胆热不发，更致木火克伐脾土而腹泻腹痛。腹泻日久则胃阴亏耗、食欲甚差，而且气机不畅、湿热内滞。方用柴胡、白芍、郁金柔肝疏肝，使胆热得以疏泄；陈皮、竹茹、乌药、降香和胃降逆，行气止痛；木香、川黄连清肠胃湿热；滑石、生甘草即六一散加通草清三焦湿热；王不留行活血通经止痢；花粉、芦根、麦冬清胃养阴。二诊时腹痛大减，仍腹泻腹痛。又因感冒引起咳嗽、痰多、面肿等症，在少阳阳明合病的基础上，又兼有太阳病，故以太阳少阳为重点论治，以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白芍、郁金枢转少阳，柔肝疏肝；桔梗、枳壳、茯苓、杏仁、桑叶、薄荷、炙枇杷叶、炙甘草宣肺清热化痰，从太阳为开论治；竹茹、木香行气和胃；花粉、芦根清热养阴。

18.胃窦炎

侯某，女，34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8月21日。

从去年9月生气后，食莜面则腹痛、腹泻，经住院治疗诊为胃窦炎，至今未愈，晨起即便，日腹泻二三次，呃逆，嗳气有食臭，食欲尚好，但不腹泻时胃纳呆钝，胃怕寒冷，寒凉的水果类不能食，食则腹泻不止，少腹发热，肠鸣特甚，左胁下及两天枢穴有隐痛感，喜揉按，有时后背有游走样疼痛，有双侧附件炎，口干苦，全身疲乏无力。舌嫩苔白中剥，自述有时苔厚，脉弦数、左弱右强。为肝移邪于脾胃、中气亏虚之象。

处方：苍术12g，白术12g，陈皮12g，柿蒂12g，丁香9g，茯苓12g，厚朴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香附9g，良姜9g，炮姜9g，党参12g，神曲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28日）：患者未来就诊。来人代述，服上方后胃部寒凉已减轻，但胁肋部仍有窜痛感，请求再拟方治疗。

处方：苍术12g，白术12g，丁香9g，柿蒂9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川楝子12g，延胡索12g，吴茱萸9g，党参12g，炙甘草6g，乌药9g，香附9g，焦槟榔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9月4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好转，胃部已不冷，空腹时腹中有发热感，但无其他不适。夜间自觉全身发热，呃逆减轻，大便日二行。天枢部仍不舒，1周前乙状结肠部连及后腰曾剧痛，现仍偶尔刺痛。两胁下有游走样痛感，后背发热，消瘦明显，晨起口干苦，舌嫩苔薄口燥，脉沉细弱。为肾阴亏耗、阴损及阳、肾气不足、中气下陷之象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炒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附子9g，肉桂6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巴戟天9g，五味子9g，柴胡15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较为复杂，初诊及二诊先以胃苓汤合温胃散散寒、理气降逆之品治疗因生气后食入不消（莜面较难消化）所致的肝移邪于脾胃之证。至三诊时病情已大见好转，但又见肾阴亏损，阴损及阳，中气郁于腹中而不能升达。所以方用济生肾气丸方加柴胡、川楝子、延胡索等开通气血郁结，使肾阴肾阳充足，下焦可助中焦，少阳及腹中气血不再郁结，则中气自可复常而不再下陷。本案为以太阴为主的少阳太阴合病，但又有少阴内虚之证，所以为少阳太阴少阴合病。

19.腹泻

刘某，女，16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9月18日。

恶心，不欲饮食，夜间发烧，恶寒，腹泻水样便，日2～3次，病已4～5日。1986年患慢性肾炎，至今尿常规化验红细胞5～6个。心悸，手足心热。去年月经初潮，月经后期3～5日，有时有黑块，腹微痛。手指关节疼痛、微有变形，常头痛，脐周悸动。夏天夜晚睡眠时腹痛，腹中难受时啮齿，舌嫩苔白，眼睑色偏淡，脉细而弦。为寒中太阴、寒湿伤脾之象。

处方：藿香9g，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9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草蔻9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炮附子9g，白术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9日）：服上方1剂腹泻即止，昨日冷食，今晨又引起水泻，腹痛，舌质淡嫩，苔少口润，脉沉微紧。为寒伤中焦、水气不化之象。

处方：藿香9g，白芷9g，陈皮12g，紫苏9g，桔梗9g，苍术12g，茯苓12g，厚朴9g，半夏曲12g，大腹皮12g，草蔻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0月16日）：服上方效果好，胃中舒服，但自觉心跳，乏力，睡眠佳，二便正常，指关节痛，自觉腰痛， 两耳有时鸣响疼痛，心烦，掌心热，眼睑色淡，舌质偏淡微暗，苔少，脉浮细弦、重取无力。为气血虚弱，兼有风热壅滞之象，以养荣汤加减治疗。

处方：熟地黄18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茯苓10g，陈皮10g，远志10g，五味子10g，桑枝15g，地龙12g，羌活10g，防风10g，秦艽12g，炙甘草6g，丹皮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0月23日）：服上方后心跳大大减轻，耳鸣已愈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睡眠甚佳，仍有些乏力，腰痛好转，但晨起嗓子发痒，有痛感，声音嘶哑，舌嫩苔薄白，脉浮细弦，仍有风热郁滞之象。

处方：桑叶12g，菊花12g，连翘12g，金银花15g，杏仁12g，桔梗10g，射干12g，元参12g，牛蒡子10g，荆芥穗10g，竹叶10g，炙甘草10g，木蝴蝶15g，黄芩10g，薄荷6g，川贝母6g。3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恶心，不欲饮食，夜间发烧，恶寒，腹泻水样便，日2～3次，脉细而弦，为寒中太阴、寒湿伤脾之象。方用胃苓汤合真武汤去白芍，加藿香、草蔻、木香、槟榔温中散寒化湿，理气化积，更有解表的作用。二诊时见服上方1剂腹泻即止，但又因冷食引起水泻、腹痛，方用藿香正气散方加草蔻、猪苓、泽泻，以健脾化湿、温阳利水为治。三诊时腹泻已去，胃中舒服，但有心跳，乏力，心烦，掌心热，眼睑色淡，脉浮细弦、重取无力等气血虚弱，兼有风热壅滞之象，以养荣汤加减治疗。即人参养荣汤去黄芪、肉桂、生姜、大枣，加桑枝、地龙、羌活、防风、秦艽、丹皮。在补气养血的基础上，祛除风热邪气。四诊时心跳大大减轻，耳鸣已愈，但晨起嗓子发痒，有痛感，声音嘶哑，脉浮细弦，仍有风热郁滞之象。处方以桑菊饮合银翘散去芦根、豆豉，加射干、元参、木蝴蝶、黄芩、川贝母。本案以太阴病为重点，兼有太阳风湿证，所以初诊时就见手指关节疼痛、微有变形，常头痛等症。

20.腹痛

石某，女，37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7月8日。

自述6月30日下午发冷，腹泻如水，晚上发烧，曾进行针刺治疗，第2天腹泻止，但恶心明显，服西药效果不显，又发生项背疼痛，连及腰胯下肢，经西医治疗，服药不少，但胃又受伤，至今连及少腹部疼痛，饮食不入，大便从昨日已正常，小便尚可，平素身冷，喜温，现仍怕冷，手心汗出，手指厥冷，月经大多提前，约20日一行，舌苔灰白，舌质淡，脉弦细小数、右手沉弱。为风寒内中，脾肾两伤，当温中散寒益肾为治。

处方：川厚朴9g，陈皮9g，茯苓9g，草果9g，槟榔9g，木香9g，生姜9g，川断12g，杜仲15g，狗脊12g，羌活9g，桂枝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15日）：服药很见效，食欲甚好，二便正常，但后背左右窜痛，腰困胀，饭后左胁下稍疼，少腹发胀，下午困乏，舌淡苔白，脉沉细。仍为脾肾感寒之象，当温补脾肾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炒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附子6g，桂心3g，牛膝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木香9g，乌药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赤小豆15g，白果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0月28日）：7月份服药后，腰困腹胀均大减，月经正常了两个月，但最近月经又20来天一行，右腰部疼痛严重，腰部弯曲已有数年，每逢冬季鼻塞不通，咽喉部亦觉有异物堵塞，悬雍垂部也有下垂感，舌质淡，苔薄白、微燥，脉浮细缓。为脾肾两虚，感冒余邪未退，当滋补脾肾、通窍疏风为治。

处方：射干12g，桔梗9g，生甘草9g，木蝴蝶15g，杏仁9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石斛12g，桂枝9g，附子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阳明中寒，寒湿不化，伤及太阴、少阴，脾肾两伤，方以厚朴温中汤合桂枝甘草汤去干姜，加槟榔、羌活、川断、杜仲、狗脊，仍以温中散寒化湿为主。二诊时服药见效，食欲甚好，二便正常，但有左胁下痛，以及后背窜痛，腰困腹胀，下午困乏，舌淡苔白，脉沉细等脾肾两虚而感寒之象，方以济生肾气丸方加乌药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赤小豆、白果，以温补脾肾、理气止痛化湿为治。三诊时距二诊已3个多月，当时腰困腹胀均大减，月经正常了两个月，但最近又月经20来天一行，右腰部疼痛严重，腰部弯曲已有数年，又有感冒后鼻窍、咽喉等部位堵塞不通，为脾肾两虚，感冒余邪未退，方用金匮肾气丸方加麦冬、沙参、石斛以滋补脾肾，以桔梗甘草汤加射干、杏仁、木蝴蝶利咽通窍疏风。本案初诊及二诊为太阴少阴合病。

21.胃痛

张某，女，28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0月28日。

胃疼，食欲不佳，胃部喜热恶寒，但食量尚可，胁下痛，左侧腰腿困痛，屈曲则腰腿痛稍好，左侧髂窝部经常疼痛，大便干燥甚，二三日一行，干咳无痰，月经量少、色淡、时间长约1周，无白带，尿频，自觉身凉，生育后乳量清稀而少，咽喉不利，蹲下突然站立即感头晕，血压低，舌质淡，脉细数无力。为气阴两虚、脾胃失养之证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茯苓9g，陈皮9g，远志9g，五味子9g，生黄芪18g，肉桂6g，草豆蔻9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甘草6g，郁李仁15g，没药9g，赤小豆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4日）：服上方后胃疼及怕凉均减轻，大便已不干燥，两日左右一行，小便次数多、量少，痰多、黄黏，鼻涕黄黏，口干渴，舌淡苔白腻，脉沉细。病证同前，仍为气阴两虚、肺胃失养之证，当温脾益肺、双补气阴为治。

处方：厚朴9g，陈皮12g，炙甘草6g，茯苓12g，干姜9g，草豆蔻9g，木香9g，姜黄9g，半夏12g，白芍12g，当归15g，生黄芪18g，党参12g，白术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。6剂，水煎服。 

三诊（11月11日）：胃及胁下吃饭时已不痛，大便正常，每日1次，肩胛稍有疼痛，现贴膏药治疗，睡醒后呼吸道有憋胀感，仍干咳，痰黏有块、色黄绿，口干不欲饮，畏寒怕冷，舌质偏淡、稍有暗点，苔灰白而腻，脉仍沉细。仍为气阴两虚、肺胃失养之象，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厚朴9g，陈皮9g，苍术9g，茯苓9g，半夏12g，良姜9g，香附9g，当归12g，党参12g，生黄芪15g，桔梗9g，川贝母9g，杏仁9g，生姜9g，炙甘草6g，瓜蒌皮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胃疼，食欲不佳，胃部喜热恶寒，大便干燥，干咳无痰等，诊为气阴两虚，脾胃失养。方用人参养荣去熟地黄，加草豆蔻、木香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郁李仁、没药、赤小豆。方中养阴的药物并不多，而且还有草豆蔻、木香、赤小豆等燥湿利湿之药，原因仍在于脾胃气虚，致阳气及阴液不能布散，肠胃蠕动也差。二诊时胃疼及怕凉均减轻，大便已不干燥，小便次数多、量少，痰多，鼻涕黄黏，痰黄黏，口干渴，舌淡苔白腻，脉沉细，仍为气阴两虚、肺胃失养之症，治以厚朴温中合归芍四君子汤加黄芪、姜黄、半夏、川楝子、延胡索温脾益肺，双补气阴。三诊时胃及胁下吃饭时已不痛，睡醒后呼吸道有憋胀感，仍干咳、口干不欲饮等，为气阴两虚、肺胃失养之象，继遵前方加减施治。有明显的阴虚之证，但不机械地用养阴之药是本案的特点。本案为阳明之气不和，太阴气液不能布化，故为阳明太阴合病。

22.腹痛

郭某，女，36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2月18日。

腹痛10余年，始终未间断，疼痛重点在中脘及左天枢部，手按之脐左侧及左胁下痛甚，月经前期2～3天，月经来10余天、色黑黏稠、量多，有时如烂肉一般，腹痛、腰痛以行经前后为重，大便干燥，10余日一行，小便后尿道中抽搐难受，尿色红黄，饮水多则尿道较舒服，尿少时尿道难受较重，腰及子宫抽痛较重，喜热恶凉，身冷手烧，口干苦，咽干，视物眼花，头晕沉，眼睑色淡，指甲色暗，舌嫩红，苔白而少，脉沉细弦数、右手弱甚。为肝郁合并脾约证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10g，白芍15g，天花粉12g，麦冬12g，火麻仁15g，郁李仁15g，枳实10g，厚朴10g，大黄10g，杏仁12g，竹茹12g，木香10g，槟榔12g，炙甘草6g，川黄连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2月25日）：服两剂已不腹痛，服后4剂又现腹痛，泻出金黄发红色粪便，为不完全消化物，恶心，头晕，口苦口腻，唇干，咽干，尿色黄，舌边尖嫩红、苔白，脉浮弦数。为肝风上动、胆胃不和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陈皮10g，竹茹12g，石决明18g（先煎），枳实10g，大黄10g，川黄连6g，木香10g，薏苡仁15g，槟榔12g，郁李仁15g，没药10g，炙甘草6g，延胡索10g，川楝子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肝郁不舒日久，少阳火郁不发则口干苦、咽干。火热内迫阳明、厥阴，伤阴耗液则大便干燥，10余日一行，小便后尿道中抽搐难受，尿色红黄，更有月经前期，月经来10多天，色黑黏稠、量多，有时如烂肉一般。腹痛已10年，疼痛重点在中脘及左天枢部，手按之脐左侧及左胁下痛甚，而且尿少时尿道难受较重，腰及子宫抽痛较重。从疼痛的部位看，也主要为病在少阳（胁下）、阳明（中脘、天枢等胃肠部位）、厥阴（子宫、尿道）。病情主要为肝郁合并脾约证。方用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竹茹、炙甘草枢转少阳以和胃；白芍、天花粉、麦冬柔肝养阴；火麻仁、郁李仁、枳实、厚朴、大黄、杏仁润肠通便，治疗脾约证；木香、槟榔、川黄连消除湿热积滞。服药前两剂已不腹痛，后4剂又有腹痛，泻出金黄发红色粪便，为不完全消化物。可知肠胃中火热、积滞已大减，三焦火热凝滞于下者减少，而转为上浮，见恶心，头晕，口苦口腻，唇干，咽干，尿色黄，舌边尖嫩红、苔白，脉浮弦数。为肝风上动、胆胃不和之象。以柴胡、白芍、炙甘草疏肝柔肝；川楝子、延胡索、没药疏肝活血止痛；牡蛎、鳖甲、石决明平肝息风；陈皮、竹茹和胃；枳实、大黄、川黄连、木香、薏苡仁、槟榔、郁李仁消积导滞，清湿热。本案主要为少阳阳明合病，影响及厥阴。

23.阴结证

王某，女，66岁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2月21日。

便秘多年，大便二三日一行，肠胀气，肠痉挛，少腹疼痛，经查乙状结肠过长，腹痛时夜间不能平卧，端坐则减轻，腹痛似有周期性，间歇发作，痛时热敷稍减，饮食佳，尿化验正常，因便秘曾长期服用麻仁滋脾丸，舌质一般，苔白根厚中剥，舌有横裂，脉沉小数、尺中涩。为寒凝作痛的阴结之证。

处方：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乌药9g，沉香9g，肉桂6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郁李仁15g，白芍12g，肉苁蓉15g，当归15g，火麻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2月28日）：服上方后腹痛大减，肠痉挛未发作，舌淡，苔白中微厚，喉头有刺痒感，脉沉微细。为寒去阳回之象，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乌药9g，肉桂6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白芍12g，厚朴9g，郁李仁15g，肉苁蓉15g，吴茱萸9g，川黄连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991年1月11日）：腹痛大减，大便通畅，但停药后又有腹痛，口中发木，胃纳不佳，喜饮，小便正常。经常咳嗽，喉中刺痒。舌淡暗苔少，夜间口干，脉沉数。有胃阴不足、胃气不畅之象。

处方：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石斛15g，玉竹12g，元参12g，射干12g，桔梗9g，杏仁12g，佩兰15g，陈皮12g，山药9g，炙桑白皮12g，地骨皮12g，炙甘草6g，粳米10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白芍12g，鸡内金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月25日）：服药后夜间已能安静入睡，凌晨五六点钟左腰部微有疼痛，近两日变天时又有两次疼痛，小便尚可，大便在服药时也正常，但大便量少、每日一行，仍有脐下痛，连及左腰部也有痛感，舌质一般，苔白少，脉沉微数。为肾气亏虚、寒凝下焦之象。 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肉桂6g，小茴香9g，车前子9g（布包），牛膝9g，延胡索9g，川楝子9g，乌药9g，益智仁9g，沉香9g，砂仁6g，橘核12g，荔枝核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2月1日）：白天已不腹痛，夜间仍腹痛，大便干，饮食、小便均正常，食欲较佳，口干减轻，B超检查肝、胆、脾、胰均正常，舌偏淡，苔薄少、中有横裂，脉弱微数。仍为胃阴不足、运化欠佳之象，仍当益胃养阴、健脾运化为治。

处方：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石斛15g，玉竹12g，山药12g，茯苓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木香9g，川黄连6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瓜蒌仁15g，郁李仁15g，槟榔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3月8日）：2月1日治疗后效果较好，前症未犯，但今日发现左天枢和髌窝部疼痛，少腹胀，凌晨发作，舌淡，苔白中微黄，口腔感觉麻木黏腻，心烦，大便不畅，每日服麻仁滋脾丸，大便2～3日一行，量少，时有畏寒感，脉沉小微紧，为命火不足、寒凝下焦之象。

处方：橘核12g，荔枝核12g，延胡索9g，川楝子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桂心6g，细辛3g，木香9g，木通9g，厚朴6g，枳实6g，郁李仁15g，桃仁15g，乌药9g，莪术9g，益智仁15g，麻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4月5日）：服上方后病情见轻，但最近又重，口黏食减，脐周凝痛连及后腰，大便不畅，昼轻夜重，但痛不拒按，腹壁柔软。患者在40岁时曾患肠胀气，排气则舒，大便干，55岁闭经，舌质淡，苔白中剥，夜间口咽干燥，脉虚数。为肠液亏虚，萎缩作痛。当温中益气增液为治。

处方：桂枝9g，炒白芍18g，生姜3片，炙甘草6g，大枣4枚，饴糖30g，黄芪18g，当归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沉香9g，乌药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八诊（4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腹痛较前好转，腹痛仍在夜间，每晚反复时间已缩短，口干也减轻，但未痊愈，停药时则不排便，服药时大便尚可，舌淡苔少，脉沉微数，仍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白芍18g，肉桂6g，炙甘草9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，黄芪18g，当归15g，良姜9g，香附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姜黄9g，木香9g，饴糖6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便秘多年，少腹疼痛，为寒凝下焦的阴结证，但兼有胃阴不足，肾阴肾阳亏虚，太阴气液虚滞。用温阳散寒、理气通便止痛治疗两次后，胃阴不足之症则表现出来，所以三诊以益胃养阴为治。四诊时以济生肾气丸方加减，补肾与开散寒结并行。用药后腹痛已大见好转，但胃阴不足之象又显，故五诊仍以益胃养阴通便为治。六诊时已距五诊1个多月，又见少腹胀痛，继用济生橘核丸加减，温散温通下焦寒积。七诊时距六诊又近1个月，服药后腹痛减轻，但最近腹痛又重，夜间口咽干燥，脉虚数。为肠液亏虚，萎缩作痛。改方用黄芪建中汤合当归补血汤，加川楝子、延胡索、沉香、乌药温中益气增液，行气止痛。用药后效果很好，八诊继遵上方加减。本案病涉阳明、厥阴、少阴、太阴，但主要为厥阴太阴合病。

24.慢性结肠炎

安某，女，48岁。初诊时间：1987年3月13日。

因患慢性结肠炎四五年，多方医治无效，特求治于张斌教授。

症见腹痛、腹泻，有时为黏液性便，时有后重下坠感，两腿发软，酸困颤抖，全身乏力，时欲嗳气、失气，舌尖嫩红，苔薄白，脉弦细数。此为大瘕泄，至虚有盛候之证，屡经医者误作虚证以补之，又用黄连、米壳止泻，不得其法。当以消积化滞、和胃降逆为治。

处方：旋覆花12g，代赭石15g，生姜12g，半夏曲12g，橘核12g，延胡索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桂心6g，川楝子9g，厚朴6g，枳实6g，木香6g，木通9g，槟榔9g，莪术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20日）：服药6剂后，腹痛减，打嗝、排气较前顺利，仍胃脘胀，舌尖红、少苔，脉沉小数。继以济生橘核丸加减治疗。

处方：橘核12g，延胡索9g，木香9g，川黄连6g，厚朴9g，乌药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香附9g，枳实6g，莪术9g，木通9g，桔梗9g，槟榔12g，降香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至八诊：方药基本上同二诊。

九诊（5月29日）：以济生橘核丸加减治疗，腹部症状减轻，但稍劳累后，少腹仍憋胀下坠，食后打饱嗝儿，舌质红，苔薄白，脉沉微数。继以前方加减治疗。

处方：橘核12g，延胡索9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川楝子9g，川黄连6g，木香9g，槟榔12g，沉香9g，乌药9g，降香15g，郁李仁15g，炒灵脂12g，黄柏9g，芦荟6g，乳香6g，没药6g，当归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十诊（6月5日）：服上方后，便泻数次，有黏液及血丝，未有其他不良反应，反而精神、食欲大好，腹部大为舒畅，舌质微红，苔薄白，脉弦数。大实已去，继以活血理气、化瘀行滞为治，仍不可蛮补。

处方：桃仁9g，丹皮9g，当归12g，白芍12g，延胡索9g，乌药9g，川黄连9g，炒灵脂9g，红花9g，没药9g，香附9g，木香9g，槟榔9g，炙甘草6g，沉香9g，生黄芪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十一诊（6月24日）：服上方后，直肠部疼痛基本消失，但停药后，活动较多时仍疼痛，近两日大便未行，饮食尚好，小腹抽痛不舒，小便有余沥，舌尖微红，苔薄白，脉弦数无力，为气血虚而有瘀滞之象。

处方：白芍12g，甘草6g，川黄连9g，木香9g，乌药9g，槟榔12g，赤小豆15g，白芷9g，薏苡仁15g，炒灵脂9g，枳壳12g，没药9g，地龙12g，生黄芪18g，地榆12g，丹参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十二、十三诊：方药基本同前。

十四诊（7月31日）：自述尿频渐轻，大便隔日一行，为软中有小硬块，粪便表面挂有黏膜愈后的结痂，直肠、乙状结肠部不痛，仅微有胀感。舌尖微红，脉沉小而数、左细右弱。仍为气阴两虚之象，当以补益气阴、清肠化滞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党参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木香9g，川黄连9g，槟榔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生黄芪15g，金银花15g，没药6g，地龙9g，炙甘草6g，炒杜仲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十五诊（8月7日）：服药后，慢性结肠炎痊愈，现大便两日一行，食欲佳，体重增加，舌尖微红，苔薄而少，脉沉弱微数。继遵前方加减，行愈后调理。

处方：当归12g，白芍9g，生地黄15g，党参12g，山药9g，茯苓9g，木香6g，川黄连9g，槟榔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金银花15g，生黄芪18g，地龙9g，没药6g，丹参15g，炒杜仲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药后又经数次愈后调理，恢复健康。

【按语】 患慢性结肠炎四五年，多方医治无效，前医屡用黄连、米壳止泻，腹痛、腹泻，有时为黏液性便，时有后重下坠感，说明有积滞停留在肠道。两腿发软，酸困颤抖，全身乏力，又为虚证的表现，此为大瘕泄，至虚有盛候之症。《难经·五十七难》：“大瘕泄者，里急后重，数至圊而不能便，茎中痛。”本案即为下焦寒湿不化、肠中有积滞而作泄的大瘕泄。初诊以旋覆代赭汤合济生橘核丸方加减，和胃降逆、消积化滞、散寒化湿为治。二诊时腹痛减，打嗝儿、排气较前顺利，仍胃脘胀，舌尖红、少苔，脉沉小数。有化热之象，继以济生橘核丸合香连丸加减。三诊至八诊方药基本上同二诊。九诊时仍以济生橘核丸加减，但加入了炒灵脂、乳香、没药、当归、黄柏、芦荟等活血逐瘀、清热化湿通便之品。十诊时瘀浊已有所泄除，继以活血理气、化瘀行滞为治，仅加生黄芪补气，当归、白芍养血，仍不可蛮补。十一诊至十三诊基本同十诊。至十四诊才用归芍四君子汤补气养血；没药、地龙活血通络止痛；桔梗、黄芪补气升清气；金银花、黄连、木香、槟榔、枳壳清热解毒，行气导滞，降浊气。至十五诊时慢性结肠炎已痊愈。本案病情复杂，主要为阳明湿热内滞，但更有厥阴阴寒化热，血气不畅，及太阴气血虚弱，所以为阳明厥阴太阴合病。

25.结肠炎

胡某，女，48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6月26日。

病已3月余，脓血便，里急后重，便时满腹痛，后腰憋胀。经检查认为是结肠炎，曾经过治疗，现无脓血便已20多天，大便稀，便次仍多，无物便出，后重感加重。已至更年期，今年共行经两次。眼睑色淡，掌心热，尺肤涩，喜汗出。舌偏淡，苔两侧白、中无苔，脉沉细、尺弱。为久泻里虚、脾肾两伤之证。

处方：生黄芪18g，党参15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巴戟天12g，破故纸12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5g，薏苡仁15g，砂仁6g。6剂，水煎服。另用鸦胆子每天9粒，装入胶囊，每次送服3粒，日3次。

二诊（7月3日）：满腹疼痛，痛时便脓团，尿色黄，手掌热。舌质偏嫩，苔少、中剥，脉沉小、左关强、右关弱。为肝旺脾虚、肠液下脱之象。

处方：炒白芍12g，木香9g，当归9g，党参15g，黄连9g，黄芪18g，升麻6g，柴胡9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12g，赤茯苓15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半夏9g，炙甘草6g，煅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焦槟榔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7月10日）：腹胀痛已明显减轻，持续性痛转为间歇性，但有下坠感，腹痛时已不急着上厕所，腹中热好转，昨日大便转稠，1日一行，肛门时有滴水，腹鸣响但似与大便无关，掌心热。舌偏淡，苔白少，脉沉小微数。继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9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黄连6g，木香9g，白芍12g，党参12g，生黄芪15g，黄柏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炙甘草6g，槟榔9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时病已3月余，脓血便，里急后重，便时满腹痛，经治疗，虽无脓血便已20多天，但大便稀，便次仍多，无物便出，后重感反而加重。眼睑色淡，掌心热，尺肤涩，喜汗出，舌偏淡，苔两侧白、中无苔，脉沉细、尺弱。为久泻气液下脱、脾肾两伤之证。先以扶正为主进行治疗，方以六味地黄汤加黄芪、党参养阴益气；加巴戟天、破故纸补肾助阳，温脾止泻；加赤小豆、当归、薏苡仁、砂仁理气化湿；更以鸭胆子仁装入胶囊吞服，以清热解毒，杀菌止痢。二诊时气阴有所恢复，正邪相争加剧，而见满腹疼痛，痛时便脓团，尿色黄，手掌热，舌质偏嫩，苔少、中剥，脉沉小、左关强、右关弱。为肝旺脾虚、肠液下脱之象。转方以驱邪为主，用升清降浊之法。以党参、生黄芪、炙甘草、柴胡、升麻健脾益气，并升达清阳之气；以当归、白芍养血柔肝；以木香、黄连、黄柏、薏苡仁、赤茯苓、车前子、半夏、焦槟榔清热化湿，行气降浊；以炙鳖甲、煅牡蛎养阴敛液防脱。三诊时腹胀痛已明显减轻，持续性痛转为间歇性，但有下坠感，腹痛时已不急于登厕，腹中热好转，大便转稠，1日一行，肛门时有滴水。方用胃苓汤合香连丸方加黄柏、车前子、槟榔、生姜，以理气和胃，清热泻浊，利水化湿；以白芍、党参、黄芪养阴柔肝，健脾益气。本案主要为阳明厥阴合病（热痢下重症《伤寒论》归于厥阴病），但病涉少阴气液下脱。

26.乏力

刘某，男，38岁，军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3月18日。

主症为全身疲乏无力，大腿疲软为重，特别是夜卧时较甚，病证从1984年开始，头晕闷痛，睡眠时间不长，最多五六小时，醒后疲劳不易恢复，饮食尚佳，二便正常，平时易出汗，舌体瘦、边有齿痕、舌尖微暗，苔白、中稍厚，脉弦、左细右大、沉取无力。为阴液亏耗、中气不足之象。当健脾益胃、补气养阴为治，以归芍六君子汤加减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党参12g，白术12g，陈皮9g，半夏9g，茯苓9g，木香6g，砂仁6g，鸡内金9g，枳壳12g，桔梗9g，天花粉9g，大枣4枚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日）：服上方后病证有些好转，但停药后又差，主要是休息不好，睡眠仅五六小时，两大腿天凉时皮肤上如有物扎，舌质淡、边有齿痕，面色萎黄不泽，脉浮取无力、左弱右弦。仍为肝旺脾虚之象，当养心益脾为治。

处方：炙甘草9g，生黄芪18g，党参12g，茯苓9g，茯神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半夏曲12g，远志9g，五味子9g，肉桂6g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赤小豆15g，薏苡仁15g，炒酸枣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8日）：服上方后睡眠好转，全身疲乏感减轻，但两腿疲软仍重，胸部有些发困，后颈部有强 [插图] 之感，舌质仍淡、边有齿痕，苔薄白，脉细弦、两寸不扬。仍为肾气亏损、督脉空虚之象。以补肾益精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炙龟板24g，生黄芪18g，党参12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枸杞子12g，炒杜仲15g，当归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4月15日）：服药后两腿疲困减轻，全身已有力，睡眠好转，唯胸口感觉憋闷，舌体微胖、边有齿痕，苔白而少、中微腻。以补肾养阴、开胸顺气为治。方以知柏地黄丸加橘红化痰丸加减。

【按语】全身疲乏无力，大腿疲软为重，已发病4年，头晕闷痛，睡眠时间最多为五六个小时，醒后疲劳不易恢复，平时易出汗，脉弦、左细右大、沉取无力。初诊以归芍六君子汤加减，健脾益胃，补气养阴。二诊时病证有些好转，但停药后又差，主要是因为休息不好，睡眠较少，舌质淡、边有齿痕，面色萎黄不泽，脉浮取无力、左弱右弦。为肝旺脾虚，心神失养且受扰，方用《证治准绳》养心汤（炙黄芪、茯神、茯苓、半夏曲、当归、川芎、远志、炒枣仁、肉桂、柏子仁、五味子、人参、炙甘草、生姜、大枣）加减，以养心安神益脾为治。三诊时睡眠好转，全身疲乏感减轻，但两腿疲软仍重，胸部有些发困，后颈部有强 [插图] 之感，可知侧重在肾气亏损，督脉空虚，以六味地黄汤加鹿角胶、炙龟板、枸杞子、炒杜仲、当归、生黄芪、党参、炙甘草，补肾益精、益气养血为治。四诊时两腿疲困减轻，全身已有力，睡眠好转，但胸口感觉憋闷，此为胸中痰气内滞所致，以知柏地黄丸补肾养阴，加橘红化痰丸宽胸理气化痰为治。本案为太阴气血内弱，更有少阴心肾亏虚，所以为太阴少阴合病。

27.虚损

白某，女，40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3月15日。

从去年10月开始气短乏力，曾服中药无效，服补中益气丸则大便次数增多。现在病情加重，骑自行车两肩膀发困，有时右肋后疼痛。去年一冬常咳嗽，但无痰，透视未见异常。月经有时后期，30～80天不等，月经色暗。行经时腰部酸困、憋胀，气短，不耐寒热，大小便尚可。舌淡苔薄白，两目似有流泪感，脉沉数，左弱右强。为肝阴不足、气虚上逆之象。当补血养肝，强力荣筋。

处方：生黄芪18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党参15g，通草12g，桂枝9g，赤芍9g，细辛3g，大枣4枚，白术9g，附子9g，生姜3片，炙甘草6g，茯苓15g，桑枝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29日）：服上方后平时已无气短，全身疲乏感大减，但仍不能登高，上楼费力，上楼时前胸牵引支撑不快。喜叹息，饮食、二便尚可。两肩及背部有痛感，夜间睡眠时两肋部疼痛，但翻身转侧后消失，舌嫩少苔，口干喜饮，脉数而弱，左大右细。为津液不足、阴损及阳之象。

处方：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生黄芪18g，党参15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天花粉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为气血阴阳俱虚的虚损证，先以当归补血汤合当归四逆汤、四君子汤加附子、川芎、生姜、桑枝补气温阳，补血养肝，强力荣筋。二诊时平时已无气短，全身疲乏感大减，但仍不能登高，上楼费力，有肝郁气滞之喜叹息、两肋疼痛之症，及舌嫩少苔，口干喜饮，脉数而弱、左大右细之津液不足、阴损及阳之象。处方以六味地黄丸方加沙参、麦冬、天花粉、芦根补肾养阴润肺，加党参、黄芪益气，以小柴胡汤去姜枣，加郁金、木香理气止痛。本案为太阴少阴厥阴气血阴阳俱虚之证。   

八、肝胆病

1.胁痛

王某，女，42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0月26日。

从去年起两胁下疼痛胀满，至今未愈，患乙肝5年多，澳抗阳性，今年5月发现糖尿病，血糖（+++），尿糖（+++）。经治疗后转为（++），大便干燥，全身乏力，胃部胀满，消化不良。近日因儿子打架被拘留而气恼不舒，山根、印堂部发闷，头脑昏沉不爽，舌质一般，苔白微腻，脉沉小数。当疏肝理气、开郁和中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陈皮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香附9g，川芎9g，砂仁9g，元参12g，苍术9g，山药15g，茯苓12g，青皮9g，川楝子9g，炙甘草6g，莱菔子12g，延胡索9g，乌药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2日）：服上方后右胁下胀痛拒按已大减，仍有憋胀，连及胸部，口干，咽喉不利，咳痰不爽，痰色白，仍嗳气频频，大便仍不畅，现能饮水，胸胁支满（胁下一圈胀满），头目昏闷（上两症为柴胡桂枝汤证），乏力，喜凉恶热，自汗出，舌偏淡、苔白根厚，脉浮细数。为太少同病，夹有阳明经气不畅之证，当两解太少，兼治阳明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桂枝12g，白芍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桔梗9g，杏仁12g，辛夷15g，菊花12g，旋覆花12g，桑叶12g，地龙12g，炙甘草6g，大黄9g（另包）（大便通畅后不加大黄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1月9日）：胃口憋胀减轻，食欲好转，两胁下连及乳根部仍胀满，软肋稍痛，有尿沉淀，干燥后如粉末状，量多。大便微溏，不喜饮水，鼻额部仍有憋闷感。做甲状腺手术已两年，后遗舌根左侧涩痛，月经量多，舌边尖嫩红，苔白根腻，脉沉小数。当枢转少阳气机，兼治尿糖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天花粉12g，山药18g，茯苓12g，苍术9g，元参12g，生黄芪15g桔梗9g，枳壳12g，郁金12g，刘寄奴12g，芡实15g，金樱子15g，沙苑子15g，五味子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1月16日）：病情好转，饮食均增加，饮水后已不胀满，大便仍干燥、不畅通，大便干燥已五六年，逐年加重。从两胁下至胸口仍有轻微憋胀，肋骨部困痛，左下颌相当于甲状旁腺手术部仍有憋胀、压痛，影响睡卧，小便通畅、有白色沉淀物，倦怠嗜卧，鼻 [插图] 部仍有堵塞感，舌嫩，苔白微腻，脉沉数、左细右大。仍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桂枝12g，白芍12g，辛夷15g，苍术9g，元参12g，藿香9g，生黄芪18g，山药12g，枳壳12g，郁金12g，陈皮12g，炙甘草6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1月23日）：胸胁胀满疼痛减轻，仅有微胀感，食欲增加，大便稍通畅，尿中白色物已消除，时有心慌，但近日左颌下甲状腺手术部位有痛感，连及左舌根下似有物粘连，鼻 [插图] 部胀痛感减轻，两下肢小腿肚酸困疼痛，舌质一般、苔薄白中裂、舌根苔稍厚，脉细数。为气阴两虚，运动功能不佳。仍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天花粉12g，元参12g，桔梗9g，厚朴9g，苍术9g，生黄芪18g，山药12g，藿香9g，辛夷12g，白芷9g，细辛3g（上4味治鼻窦炎）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1991年1月11日）：左侧舌根下有梗塞感，干燥难受，吞咽困难，喉中有痰，张口时听会部疼痛，原有糖尿病、额窦炎、乙型肝炎。服上方后胃及两胁胀痛减轻，但仍有胀满感，大便干燥，便出量少而不畅，舌嫩，苔白根厚、舌边有瘀点，脉沉弦数。为少阳火旺、痰郁犯胃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郁金12g，连翘12g，茵陈15g，枳壳12g，竹茹12g，白芷12g，羌活9g，苍耳子9g，薏苡仁15g，海浮石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2月8日）：下颌及咽部难受，易感冒，舌干咽干。尿糖（++），血糖13mmol/L，舌苔薄白少津，脉沉细数。

处以甘露饮加味：天冬15g，麦冬15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炙枇杷叶15g，黄芩12g，木蝴蝶15g，枳壳12g，茵陈12g，元参12g，苍术9g，生山药18g，生黄芪18g，枸杞子24g，生甘草9g，桔梗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八诊（2月22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状态良好，鼻 [插图] 及印堂、咽颊部已清利，胃部有些胀满，支撑两胁，大便干燥呈球状。仍喜饮水，舌质暗红，苔白中厚，脉沉小数。仍有肝胃不和、津液亏损之象。

处方：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生地黄15g，熟地黄15g，黄芩9g，枳实9g，石斛15g，茵陈15g，生黄芪18g，生山药18g，柴胡15g，郁金12g，元参12g，枸杞子15g，半夏9g，天花粉12g，葛根12g，白芷9g，辛夷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两胁下疼痛胀满，患乙肝、糖尿病，大便干燥，全身乏力，胃部胀满，气恼不舒，脉沉小数。以《古方八阵》卷56的柴胡疏肝散方（柴胡、陈皮、川芎、枳壳、白芍、香附、炙甘草）去枳壳、白芍，加黄芩清少阳火郁；加郁金、青皮、延胡索、川楝子疏肝止痛；加茯苓、木香、砂仁、莱菔子、乌药健脾和胃，行气消胀；加元参、山药、苍术燥气布散流通阴液，兼治糖尿病。全方疏肝理气，开郁和中。二诊时右胁下胀痛拒按大减，但患者有柴胡桂枝汤证，胸胁支满为太阳之气不畅于胸中，以及少阳之气不畅而胁下支满，太阳少阳之气俱不畅则头目昏闷，并夹有阳明经气不畅之症，所以当两解太少，兼治阳明。三诊时主要为两胁下连及乳根部仍胀满，软肋稍痛，故侧重治疗少阳，兼治尿糖。由于患者少阳气火内郁日久，而且气阴虚弱尤其是阴虚之证较重，必须长期用药才能逐渐见效，故四诊至八诊均以枢转少阳气火与养阴益气并行治疗，尤其是七诊、八诊，以地黄饮子养阴益气，加理气清热之品为治。

2.胆囊炎

王某，女，42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1月13日。

胸两侧憋闷，胸中发紧，咽干，咳痰不利，呃逆，全身乏力，喜叹息，下午前额疼痛，B超检查为胆囊炎，食后半小时胆囊部疼痛。舌尖嫩红，苔白口腻，脉沉小、左细弱甚、右紧。证为肝胃不和，气机不畅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10g，白芍12g，竹茹12g，枳实10g，鸡内金12g，茵陈15g，郁金12g，川楝子10g，木香10g，延胡索10g，乌药10g，沉香10g，炒杜仲18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27日）：胃口已轻松，呃逆减少，胸中仍憋闷、时痛，口干不欲饮，食欲欠佳，饮食无味，夜尿多。舌嫩红苔少，脉弦、左细右大。为肝胃不和、肝气上犯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0g，半夏12g，枳壳12g，竹茹12g，郁金12g，川楝子12g，延胡索12g，木香10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青皮10g，炙甘草6g，桔梗10g，杏仁12g，茯苓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胆囊炎，胸憋闷且发紧，咽干，咳痰不利，呃逆全身乏力，喜叹息，下午前额疼痛，食后半小时胆囊部疼痛为肝胃不和，气机不畅。方用大柴胡汤（柴胡、黄芩、白芍、半夏、枳实、大黄、生姜、大枣）去大黄、生姜、大枣，少阳阳明并治；加茵陈、郁金、川楝子疏肝清热利胆；延胡索理气活血，散瘀止痛；鸡内金健胃消食；竹茹和胃化痰；木香、乌药行气止痛；沉香温中降气，杜仲祛风湿以使下焦之气温通畅达，有利于中上焦气火下行；炙甘草调和诸药。二诊时胃口已轻松，呃逆减少，胸中仍憋闷、时痛，口干不欲饮，食欲欠佳，饮食无味，夜尿多，舌嫩红苔少，脉弦、左细右大。诊为肝胃不和、肝气上犯之象。方以小柴胡汤去党参、生姜、大枣，以枢转少阳之气；加郁金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青皮、木香疏肝理气，活血止痛；生牡蛎、炙鳖甲软坚散结；竹茹、杏仁、茯苓、桔梗、枳壳宽胸理气，和胃化痰。二诊见食欲欠佳，饮食无味，夜尿多等，并非脾肾虚弱所致。此乃三焦气机不畅，使脾胃之气不能畅达导致食欲欠佳、饮食无味，少阳不枢则太阳太阴之气不能从开布散，津液不能输转外达，饮水则只能下走膀胱，白天活动多尚好一些，夜间则明显尿多，也是三焦气机不畅的一种症状，不可误判。本案是以少阳为主，兼见阳明之气不畅的病证，但不是阳明燥热腑实之证，所以用大柴胡汤时去掉了大黄。

3.胆结石

吴某，女，63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0月23日。

患胆结石两年余，结石如大米粒大小，腰背疼痛，口苦，口燥咽干，大便不畅，舌红苔白，脉弦、右大左细。当软坚排石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10g，白芍12g，郁金12g，木香10g，金钱草30g，海金沙15g，鸡内金12g，路路通15g，茵陈15g，通草12g，滑石12g（包煎），炙甘草6g，郁李仁15g，大黄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30日）：服上方感觉很好，大便通畅，右胁下疼痛已减轻，口苦咽干，唇口燥，两目干燥，颈椎痛，有心慌感。从昨日开始头目昏眩，耳鸣，有时头皮及舌部发麻。舌偏淡，苔薄中剥，脉沉弦。仍有肝气郁滞、胆腑不畅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0g，白芍12g，郁金12g，木香10g，川楝子10g，金钱草30g，延胡索10g，海金沙15g（包煎），漏芦10g，鸡内金12g，木通10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石韦15g，茵陈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少阳火郁、湿热凝结则发为胆结石，腰背疼痛，且口苦，口燥咽干，大便不畅。方用大柴胡汤加清利湿热、利胆排石之品为治。二诊时大便已通畅，右胁下疼痛已减轻，但仍有口苦咽干、脉沉弦等肝气郁滞、胆腑不畅之象，故仍以初诊方加减为治。本案属于少阳腑证。

4.胆囊炎

刘某，女，38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月18日。

胃脘痛1年余，曾入院治疗，入院后曾吐两次绿苦水，做钡餐造影为胃黏膜轻度脱落，诊为浅表性胃炎。经B超检查胆囊肿大，内有0.6cm×0.9cm的结石1个，结石嵌顿于胆囊颈部，诊为胆囊炎、胆石症。胃痛向两侧放射，背及两肩部疼痛不太明显，睡眠不佳，畏寒喜暖。舌体微瘦偏嫩，苔白中厚，脉弦数、寸强尺弱。当枢转少阳气机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白芍12g，郁金12g，川楝子12g，延胡索9g，金钱草30g，鸡内金12g，海金沙15g（包煎），通草9g，石斛15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。4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月25日）：服上方后食欲增加，食后反酸已轻微，胆囊部位疼痛减轻，但皮肤过敏，可见红色斑疹，不搔则不见，舌嫩，苔白中厚，脉沉数。继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郁金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金钱草30g，路路通15g，海金沙15g，鸡内金12g，草河车15g，大黄6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浅表性胃炎、胆囊炎、胆石症，其胃痛向两侧放射，背及两肩部疼痛不太明显，睡眠不佳，畏寒喜暖，舌体微瘦偏嫩，苔白中厚，脉弦数、寸强尺弱，为少阳火郁，湿热内结，肝胃不和。以小柴胡汤去生姜、大枣、党参，以枢转少阳气机，加柔肝养阴、理气止痛、清利湿热、利胆排石之品为治。二诊时食欲增加，食后反酸已轻微，胆囊部位疼痛减轻，但皮肤过敏，可见红色斑疹，不搔则不见，舌嫩、苔白中厚，脉沉数，应为湿热内郁较重，前方去养阴之品，并加强清热利湿的作用。本案属于少阳腑证。

5.阴黄证

张某，男，71岁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6月15日。

1月前发生黄疸，医院检查尚未出结果。大便色白，小便色赤黄，曾患十二指肠球部溃疡，现硬食难以下咽，只吃流食、软食，全身刺痒，喜热恶寒，不欲饮水，平素四末发凉，面晦暗，舌体胖偏淡，苔滑腻，脉细弦无力，为寒湿中阻，胆道不利，发为阴黄之证。当温阳散寒，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茵陈30g，干姜12g，附子9g，茯苓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木香9g，姜黄12g，槟榔12g，郁李仁15g，生姜3片g，白芍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6月22日）：服药后黄疸减轻，全身刺痒仍明显，食欲不佳，大便正常，每日一行，尿黄。下午全身有发凉的感觉，白天嗜卧，由于夜间全身刺痒而致睡眠不好，全身疲软，舌淡，苔白中厚裂纹、苔剥落，两手发凉，小腿以下发凉，脉仍细弦。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茵陈30g，干姜15g，附子9g，白术9g，茯苓15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厚朴9g，吴茱萸9g，生姜3片，大枣4枚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6月29日）：服上方后黄疸减轻，但脐周、腰际发疹甚痒，大便色仍白，小便色赤黄，食欲甚差，口腻不清，舌体胖嫩，苔白花剥而腻，脉沉小紧。当健脾益胃、利湿退黄为治。

处方：茵陈30g，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焦三仙各6g，鸡内金9g，砂仁9g，木香9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，乌梢蛇9g，地肤子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7月13日）：食欲已增，全身刺痒已减轻，黄疸大减，大便色转黄，舌象同前，脉稍浮弦。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茵陈30g，苍术15g，香附9g，木香9g，干姜9g，草豆蔻9g，砂仁9g，通草9g，附子9g，薏苡仁15g，赤小豆15g，地肤子15g，白鲜皮12g，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7月20日）：黄疸减轻，但仍不能食硬食，二便基本接近正常，大便色转灰暗，小便色金黄，但仍有寒战，睡眠尚好，全身刺痒减轻，有脱屑，舌体胖嫩，苔白中剥，脉仍细，但右关较大。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茵陈30g，藿香12g，苍术12g，干姜9g，厚朴9g，陈皮12g，茯苓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草豆蔻9g，木香9g，赤小豆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7月28日）：服上方后大便转灰黄，小便仍赤黄，食欲增加，但喜软食，身有恶寒感，左股骨骨折引起肿胀，但近日又渐消退，仍有寒战，舌胖润无苔，脉浮弦、左小右大。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茵陈30g，茯苓15g，猪苓12g，泽泻12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附子9g，干姜9g，桂枝9g，白术9g，通草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8月3日）：小便颜色较淡，大便色转灰，全身黄染未及时退净，脚面浮肿、下午为甚，全身仍然寒战，舌嫩，苔白、剥蚀消除，食欲好转，刺痒已减轻，脉浮细弦微迟。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茵陈30g，白术15g，附子9g，干姜9g，茯苓30g，猪苓15g，泽泻12g，肉桂6g，党参12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通草12g，麻黄3g，炙甘草6g，生黄芪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八诊（8月10日）：身刺痒减轻，搔之无颗粒，苔花剥，打冷战减轻，浮肿已轻微。继遵上方施治。

【按语】 阴黄由于脾阳不振、寒湿中阻、胆道不利所致。方用茵陈四逆汤合五苓散、真武汤去白术，加木香、姜黄、槟榔、郁李仁，以温阳散寒、利水化湿为治。二诊时黄疸减轻，全身刺痒仍明显，食欲不佳，四肢发凉，全身有发凉的感觉，以茵陈四逆汤合五苓散方、吴茱萸汤去人参，加厚朴，以温阳散寒、健脾和胃、利湿退黄为治。三诊时黄疸又有减轻，但脐周、腰际发疹甚痒，大便色仍白，小便色赤黄，食欲甚差，口腻不清，方用茵陈平胃散方合五苓散方去白术，加薏苡仁以健脾和胃，利湿退黄；加焦三仙、鸡内金、砂仁、木香行气消食化浊；加乌梢蛇、地肤子祛风湿，通络止痒。四诊时食欲已增，全身刺痒减轻，黄疸大减，大便色转黄，以茵陈四逆汤温阳散寒退黄；加香附、木香、砂仁理气和胃；加苍术、草豆蔻、通草、薏苡仁、赤小豆燥湿利湿；加地肤子、白鲜皮祛风化湿止痒。五诊仍以上方加减。六诊时大便转灰黄，小便仍赤黄，食欲增加，但身有恶寒感，仍有寒战，为阳气仍虚复感外寒。以茵陈四逆汤合五苓散加薄荷、通草温阳散寒，利水解表退黄。至七诊时小便颜色较淡，大便色转灰，全身黄染未及时退净，脚面浮肿、下午为甚，全身仍然寒战，食欲好转，刺痒已减轻。仍遵上方加益气解表、通络止痒之品为治。至八诊，阴黄及身痒已基本治愈。从初诊至八诊，所用之方或侧重于温阳散寒利湿，或侧重于健脾和胃利湿，虽各有侧重，但温阳散寒利湿之法一直没有中断，终于使阳气得复，寒湿及风湿去除，阴黄消退。本案属于太阴少阴合病。   

九、腰肾病证

1.腰痛

甄某，男，2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1月27日。

腰痛于秋后发作，脊椎右侧弯，右胁下胀痛，时轻时重，但肝功正常，大便偏干，饮食尚可，体力下降，痰多，唇口干燥，两目干涩，烦躁，舌边尖微红，苔白而暗，脉细弦滑。为脾肾同病之象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0g，丹皮10g，泽泻10g，川断18g，炒杜仲15g，桑寄生30g，川芎10g，当归12g，海风藤12g，威灵仙12g，炙甘草6g，骨碎补12g，独活15g，怀牛膝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2月4日）：服上方后腰胯较舒服，但口唇仍干燥，晨起有痰咳出，自觉痰多，总有痰堵现象，痰色白有泡沫，二便正常，饮食一般，舌淡苔白，脉浮弦、左细右大。为肝肾阴虚、阳明燥热、炼液为痰之象。

处方：射干12g，桔梗10g，生甘草10g，元参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川贝母12g，杏仁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柴胡15g，黄芩10g，牛蒡子10g，僵蚕12g，芦根30g，桑寄生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2月11日）：咳嗽减轻，口唇干燥有所减轻，但右胁下及腰部仍困，胃中不适，饮食尚可，大便正常，舌嫩苔薄白、中微厚，脉浮、两关偏甚、左细右大。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竹茹12g，陈皮12g，枳壳12g，桔梗10g，元参12g，川贝母12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独活10g，桑寄生30g，郁金12g，木香10g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8g，川楝子10g，延胡索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2月18日）：服上方后腰部已灵活，右胁下胀痛亦轻，吐痰亦少，唇口较润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嫩红，苔白、根厚中剥，脉左沉无力、右手微浮。为肝肾阴虚之证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10g，丹皮10g，炒杜仲15g，桑寄生30g，独活15g，川断18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郁金12g，木香10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2月25日）：服上方后右胁下及腰部均大见好转，口唇不干燥，口不苦、已爽快。但大便不如原先通畅，左腿胫部外侧发凉而不适，腰椎连及骶部也有不快，总体感觉全身状况较好，舌嫩苔白，脉沉弱，仍为肾阴不足、骨质疏松之象。

处方：生地黄10g，熟地黄10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0g，泽泻10g，丹皮10g，炙龟板18g（先煎）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天麻12g，地龙12g，骨碎补12g，黄柏12g，郁李仁15g，槟榔12g，炙甘草6g，桑寄生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腰痛于秋后发作，脊椎右侧弯应为劳力所致，右胁下胀痛、时轻时重，大便偏干，体力下降，痰多，唇口干燥，两目干涩，烦躁，舌边尖微红，苔白而暗，脉细弦滑，此乃阴虚之象较为明显，又有天气转冷而腰部被风湿侵袭之状，为脾肾同病。方以六味地黄加强筋骨、活血祛风湿之品为治。二诊时腰胯已舒服，但口唇仍干燥，晨起有痰咳出，自觉痰多，总有痰堵现象，痰色白有泡沫，脉浮弦、左细右大。此为肝肾阴虚，兼有阳明经燥热、炼液为痰之象。处方侧重阳明，以清热利咽、养阴润肺、清解少阳为治。三诊时咳嗽减轻，口唇干燥有所减轻，但右胁下及腰部仍困，胃中不适，饮食尚可，大便正常，舌嫩，苔薄白、中微厚，脉浮、两关偏甚、左细右大。遵上方加减，加强疏肝柔肝、理气止痛及强腰止痛之力。四诊时腰部已灵活，右胁下胀痛亦轻，吐痰亦少，口唇较润，舌嫩红，苔白、根厚中剥，脉左沉无力、右手微浮。为肝肾阴虚，兼阳明燥热之证。处方以六味地黄加入强腰脊之品，更以养肺阴、理气清热之品消除阳明燥热。五诊时右胁下及腰部均已大见好转，口唇不干燥，口不苦，但脉沉弱，仍为肾阴不足、骨质疏松之象。继以六味地黄加生地黄、龟板、鹿角胶、骨碎补、桑寄生等补肾益精、强腰壮脊为治。本案腰痛、右胁下胀痛为少阴阴虚，兼有阳明燥热，少阳气郁经络不通，故为少阴阳明少阳合病。

2.腰痛

张某，女，38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3月1日。

1990年初做子宫肌瘤手术，留左侧卵巢。现腰部酸困疼痛，睡眠不佳，有冷热不均感，两脚发凉，二便正常，舌嫩红津少，苔薄白，脉弦细数、右关弱甚。为肾气亏耗、脾肾两虚之象。

处方：独活15g，桑寄生30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2g，丹参15g，党参12g，砂仁9g，炙甘草6g，白薇15g，女贞子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8日）：服上方后腰痛已大减，睡眠时悬空感已减轻，仍不能劳累，上午精神，下午困乏，心慌，多梦，昨晚吃橘子后大便溏泄，今日觉舌头烧灼，小便正常，舌红，苔薄白而少，脉细数、寸强尺弱。为肾阴下亏、心有虚火上炎之象，当滋肾养心为治。

处方：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阿胶12g（烊化），白薇12g，地龙12g，天麻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以六味地黄丸方加女贞子、党参、砂仁、炙甘草补肾健脾，加独活、桑寄生、炒杜仲、川断以补肝肾，强筋骨，祛风止痛，加丹参活血止痛，加白薇清虚热。二诊时腰痛已大减，睡眠时悬空感已减轻，但仍不能劳累，是心慌，多梦，舌烧灼，舌红，苔薄白而少，脉细数、寸强尺弱，此乃肾阴下亏、心有虚火上炎之象，以二至丸方加六味地黄丸方（生地黄易熟地黄）滋补肝肾，以阿胶养心补血，炙甘草健脾养心，白薇清虚热，以天麻、地龙、生牡蛎、生龙骨、炙龟板潜降虚阳，镇静安神，共同起到滋肾养心的作用。本案侧重在心肾为病，属少阴病。 

3.腰背痛

刘某，男，37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月15日。

最近腰背酸困疼痛，干活出汗多，全身乏力，小腿酸困夜睡梦多，大便秘结，数日不行，有时腹胀，去年春节结婚舌质嫩红，苔薄白少，脉浮细数。为肝肾阴虚、津液亏耗之证，当滋肾养肝、益气生津为治。

处方：枸杞子12g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桑寄生30g，山茱萸12g，狗脊12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8g，牛膝12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党参12g，麦冬12g，火麻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2月5日）：服药后效果极好，后背已无酸困感出汗减少，精神较好，睡眠好转，唯劳累后腰部仍痛，两腿酸困，均以左侧为甚，大便亦通畅，舌脉均较佳。仍当滋补肝肾为治。

处方：独活15g，桑寄生30g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枸杞子12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川断15g，炒杜仲15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党参12g，五味子12g，麦冬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腰背酸困疼痛，以六味地黄丸方合生脉饮方加减，滋肾养肝，益气生津，更加桑寄生、狗脊、炒杜仲、川断、牛膝、鹿角胶等以强筋骨、强腰膝。本案伤在少阴腰肾，仍属少阴病。

4.慢性肾炎

张某，女，39岁，小学教师。初诊时间：1986年9月5日。

从7月开始腰痛，尿频数，尿常规化验有蛋白、白细胞，西医诊为慢性肾炎，并有肩周炎，病后曾多方治疗，现以尿后少腹疼痛为主，有尿时则胀痛，腰痛发凉，口干欲饮，大便干燥，梦多，白带多，舌质微红，苔黄微厚，脉弱尺甚。为肾阴亏耗之象。当养阴滋肾、清化湿热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知母9g，黄柏9g，旱莲草15g，女贞子30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肉桂心3g，莲子心9g，薏苡仁15g，甘草梢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12日）：少腹疼痛减轻，发凉减轻，小便通畅，但尿道有麻痹感，仍口干，腰困，白带减少，上肢肩周炎，下肢有风湿性关节炎，服木瓜丸后头晕，舌尖微红，苔薄微黄，脉沉小数。为心肾两虚、气阴不足之象。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牛膝9g，炒杜仲12g，肉桂心6g，莲子心9g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，旱莲草15g，女贞子30g，独活9g，桑寄生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9月19日）：服药后腰痛明显，少腹发凉较轻，晨起颜面浮肿，小便不畅，小便后麻痹现象好转，尿化验已好转，大便干，口唇干，但不渴，白带量少，舌尖微红，苔薄白遵上方加减

处方：独活15g，桑寄生30g，熟地黄24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牛膝9g，炒杜仲15g，防己9g，防风9g，川断15g，狗脊15g，附子6g，肉桂3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9月26日）：服药后腰痛减轻，但仍有腰困，有窜动感，憋尿时腰部胀满明显，大便正常，小便麻痹感已减，仍口干，肩周炎减轻，上月月经提前较多，早晨口唇干燥较重，但饮水不多，舌象如前，脉沉细滑（沉为气滞，细为虚，滑为热）。

处方：独活15g，桑寄生30g，熟地黄24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牛膝9g，杜仲15g，防己9g，防风9g，附子6g，肉桂3g，薏苡仁15g，石斛12g，赤小豆12g，秦艽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0月10日）：腰臂疼痛均明显减轻，口干，小便时发热疼痛、量少色黄，饮水量正常，白带量不多，大便不爽，舌质微红，苔薄黄，脉沉弱而数。以9月19日方加减。

处方：独活15g，桑寄生30g，生地黄24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石斛12g，元参12g，炒杜仲15g，防己9g，防风9g，黄柏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10月17日）：服药后口干好转，腰臂疼痛减轻，腹中鸣响，近日生气后又后背刺痛，腰痛，精神较好，小便通畅，唇干，舌边尖嫩红，苔白少津，脉沉细而弱。有心脾郁热之象。

处方：瓜蒌24g，薤白12g，半夏9g，麦冬12g，桔梗9g，丹参15g，川贝母9g，沙参12g，石斛12g，生地黄18g，竹叶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炙甘草6g，蒲黄9g，五灵脂9g，郁金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1986年12月19日因其他病证就诊，诉尿频数、腰痛等已愈，尿化验已正常。

【按语】 慢性肾炎，症见腰痛，尿频数，尿化验有蛋白、白细胞，少腹疼痛，口干欲饮，大便干燥，梦多，白带多，舌质微红，苔黄微厚，脉弱尺甚，治以知柏地黄丸方加生地黄、牛膝、车前子、旱莲草、女贞子、莲子心、薏苡仁、甘草梢、少量肉桂养阴滋肾，清化湿热。二诊病情好转，继用六味地黄丸加生地黄、女贞子、旱莲草补肾养阴；加黄柏、莲子心、薏苡仁清湿热；并仿独活寄生汤义，加独活、桑寄生、牛膝、杜仲、肉桂治下肢风湿及腰痛。三诊见腰痛明显，少腹发凉较轻，晨起颜面浮肿，小便不畅，小便后麻痹现象好转，尿化验已好转。继用六味地黄丸方加独活、桑寄生、牛膝、杜仲、防己、防风、川断、狗脊、附子、肉桂祛风，除寒湿。四诊时腰痛减轻，仍有腰困，憋尿时腰部胀满明显，小便麻痹感已减，肩周炎减轻，早晨口唇干燥较重，但饮水不多，舌象如前，脉沉细滑（沉为气滞，细为虚，滑为热）。继用上方加石斛养阴，加赤小豆、薏苡仁、秦艽祛风，除湿热。五诊时腰臂疼痛均明显减轻，口干，小便时发热疼痛，量少色黄，舌质微红，苔薄黄，脉沉弱而数，仍有阴虚化热之象，以六味地黄丸方加沙参、麦冬、石斛、元参加强养阴清热之力；加独活、桑寄生、杜仲、防风、防己、黄柏清热祛风湿。六诊时口干好转，腰臂疼痛减轻，但又因生气后背刺痛，腰痛，唇干，舌边尖嫩红，苔白少津，脉沉细而弱。有心脾郁热之象。方用瓜蒌薤白半夏汤开通胸中闭结；加沙参、麦冬、石斛、生地黄养阴清热；桔梗、丹参、川贝母、郁金、蒲黄、五灵脂行气活血，开郁止痛；竹叶清上热；车前子利小便；炙甘草调和诸药。本案是以少阴病为主，兼有风湿、湿热的病证。

5.慢性肾炎

乌某，女，11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3月22日。

1990年7月患肾炎，经内蒙古某医院治疗后反而加重，后转院治疗至今未愈。开始患病时尿蛋白为（++～+++），至1990年10月后尿中已无蛋白。现尿常规：白细胞3～5，红细胞2～3。大便特别干燥，有时鼻衄，夜间烦躁恶热，小便较少，不喜饮水，不饮水时尿色浓黄，两脚发热，掌心发热，夜间两下肢难受，睡眠不实，眼睑色偏淡，舌淡，苔白腻中厚，脉沉细无力。为肾损及心、阴虚气热之象。

处方：知母6g，黄柏6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6g，山茱萸6g，茯苓3g，泽泻3g，丹皮3g，远志3g，石菖蒲3g，生龙骨9g（先煎），生牡蛎9g（先煎），女贞子12g，旱莲草6g，滑石12g（包煎），生甘草6g，草河车15g，车前子3g（包煎）。4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29日）：昨天尿常规化验红细胞和白细胞均为0～1，病情好转。过去曾有鼻衄，上星期鼻衄两次，有时觉胸闷，胃脘胀满，大便干燥如羊屎，腿软，面部淡白，面部有血丝状纹理，舌体胖、舌质微暗，苔薄白，脉细数。为阳明有余、少阴不足之象，当通腑滋肾、泄阳补阴为治。

处方：瓜蒌24g，半夏9g，黄连6g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荷叶15g，艾叶15g，侧柏叶15g，生大黄6g，木通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竹叶9g，郁李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5日）：病情又有好转，已无鼻衄，大便干燥好转，两腿明显感觉有力，但两脚稍难受，手心发热，睡眠不稳，小便色黄，眼睑色偏淡，舌质偏淡苔白，脉虚数。仍当滋阴养心、清热补血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18g，山药9g，山茱萸9g，茯苓6g，丹皮6g，泽泻6g，生牡蛎15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18g（先煎），旱莲草12g，女贞子15g，沙苑子12g，五味子9g，莲须9g，芡实12g，金樱子12g，草河车15g，白茅根18g，生甘草6g，磁石24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4月12日）：舌苔白腻，脉虚、左细右大。继遵上方加减治疗。

【按语】 慢性肾炎，初诊见阴虚内热，由肾损伤及心，方用知柏地黄丸方合二至丸、孔圣枕中丹方、六一散方，去龟板，加生牡蛎、草河车、车前子，以补肾养阴、养心安神、交通心肾、清热利水为治。二诊时病情好转，但有鼻衄，有时胸闷，胃脘胀满，大便干燥如羊屎，腿软，面部淡白，脉细数。为阳明有余，少阴不足。以六味地黄合四生丸方滋阴补肾，清热凉血；以瓜蒌、半夏通阳宣痹；以郁李仁、生大黄、竹叶、木通、车前子清热利水通便。三诊时病情更加好转，已无鼻衄，大便干燥好转，两腿明显感觉有力了，但仍有阴虚有热之症，方用六味地黄丸方、二至丸方加生牡蛎、炙龟板、磁石滋阴补肾，清热潜阳；以沙苑子、五味子、莲须、芡实、金樱子补肾固精；以草河车、白茅根清热利水。四诊仍继遵上方加减。

6.慢性肾炎

谢某，女，15岁，学生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2月5日。

患肾炎1年多，曾在北京某医院做肾穿诊为IgA型肾炎，每天尿量或多或少，平均为800mL左右，夜间无尿，曾尿血半年，大便正常，曾用昆明山海棠及激素，腰部坐的时间长则有些困，开始得病时有水肿，前一段时间嗓子疼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，脉细数、左手脉微浮、人迎微紧。2月3日在呼和浩特市回民医院做尿常规化验为：尿蛋白（++++），白细胞2～3个，红细胞8～10个，上皮细胞10～12个。辨证：气阴两虚，肾元亏损。当补肾固精，合并止血清热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茯苓9g，沙苑子12g，五味子12g，芡实15g，金樱子15g，党参12g，麦冬12g，菟丝子18g，仙灵脾24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炙龟板18g（先煎）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枸杞子12g，牛膝9g，旱莲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2月12日）：上方缺仙灵脾，今日尿化验结果为尿蛋白（++），白细胞消除，红细胞2～3个，尿液清。精神很好，舌及唇口微红，舌苔白而少，脉数微大。继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枸杞子12g，茯苓9g，沙苑子12g，五味子12g，芡实15g，金樱子15g，党参12g，麦冬12g，夜交藤30g，旱莲草15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女贞子30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。9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2月26日）：今日化验尿蛋白（+），红细胞2～3个，白细胞0～2个，已大见效，尿量每日约1000mL，夜间不尿，舌尖微红、舌体胖，舌苔根白，脉滑数、左小右大。继以补肾养阴敛液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沙苑子12g，五味子12g，芡实12g，金樱子12g，莲须9g，菟丝子18g，黄柏9g，知母9g，旱莲草15g，女贞子30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。9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3月11日）：化验尿蛋白（+），白细胞2～3个，红细胞1～2个，进一步见效，舌质仍红，苔少，脉犹沉数，仍有肾阴不足，继用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沙苑子15g，五味子12g，芡实12g，莲须12g，金樱子12g，旱莲草12g，女贞子30g，炙龟板30g，知母9g，黄柏9g，巴戟天9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。5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3月18日）：病情无大变化，精神状态良好，大便亦不干燥，小便正常，舌质一般，舌薄而少，脉微见数。仍用前方施治。

六诊（4月1日）：3月25日化验结果为：尿蛋白（++），白细胞1～2个，红细胞5～8个，上皮细胞3～5个，病有反复。行经4天、量少色红，经前就有感冒，昨日登厕大便后仍有恶寒颤抖，舌质微红，苔薄白，脉浮弦数。为感冒后余邪未净、阴虚血亏之象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知母9g，黄柏9g，黄芪18g，当归12g，白芍9g，桂枝9g，芡实15g，莲须12g，金樱子15g，菟丝子18g，党参15g，麦冬12g，五味子9g，炙甘草6g。9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4月15日）：今日化验：尿蛋白（++），白细胞0～1个，红细胞1～2个。服药后有些汗出，白天出汗，大便时干时稀，饮食尚可，睡眠尚好，舌质嫩，苔白而少，脉数，身体感觉凉快些舒服。有虚阳浮越、表虚不固之象。以补肾养阴、益气固表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白术9g，生黄芪9g，防风9g，党参12g，麦冬12g，五味子12g，地骨皮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沙苑子15g，芡实15g，金樱子15g，黄柏9g。9剂，水煎服。

八诊（4月29日）：腰部感觉不适，尿量或多或少、色黄，大便正常，舌边尖微红，苔薄白而少，脉微弦而速。为月经将行的先兆，以治疗本病兼照顾月经为法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益母草15g，熟地黄18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沙苑子15g，五味子15g，芡实15g，金樱子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九诊（5月6日）：今日化验：蛋白微量，红细胞及白细胞均无。服上药月经已行，4天经止，舌质嫩红，苔薄微黄，脉微数。还有阴虚内热之象，仍当以滋阴补肾、解热固精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枸杞子12g，五味子12g，沙苑子15g，芡实15g，金樱子15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炒杜仲15g，白薇15g。9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IgA肾炎1年多，IgA肾炎为肾小球系膜区有大量颗粒状IgA沉积为特征的原发性肾小球疾病，临床可见反复发作性肉眼或镜下血尿、可伴有不同程度蛋白尿。患者曾尿血半年，腰部坐的时间长则有些困，开始得病时水肿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，脉细数、左手脉微浮、人迎微紧。尿常规化验：尿蛋白（++++），白细胞2～3个，红细胞8～10个，上皮细胞10～12个。为气阴两虚、肾元亏损之象，以六味地黄汤合生脉饮方，去泽泻、丹皮，加枸杞子、鹿角胶、制龟板、沙苑子、芡实、金樱子、菟丝子、仙灵脾以补肾固精，益气养阴；加车前子、牛膝以利水化瘀；加旱莲草清热凉血止血。二诊至七诊均以初诊方加减，效果很好。八诊时，因月经将行，以当归芍药散方合熟地黄、山药、山茱萸、沙苑子、五味子、芡实、金樱子、车前子、益母草补肾固精、养血活血利水为治，治疗本病兼照顾月经。九诊时尿蛋白已微量，红细胞和白细胞均无，继以滋阴补肾、解热固精为治。本案属于少阴病，治疗方面的最大特点是在补肾固精止血的同时又用利水化瘀之品，使得肾精得补得固，而又去除瘀浊水湿等病气，所以疗效显著。

7.慢性肾炎

张某，女，8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1月4日。

患慢性肾炎两年，最近因上学劳累又复发，化验尿中红细胞7～8个，白细胞2～4个，身体消瘦，尿液中有泡沫、不沉淀，眼睑浮肿，舌质一般，苔淡黄而腻，脉象浮数。为肾阴亏耗、肾气不固之象，当滋阴补肾、利水止血为治。

处方：茯苓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阿胶9g（烊化），滑石12g（包煎），莲须9g，旱莲草12g，女贞子15g，仙鹤草12g，生地黄18g，小蓟15g，炒蒲黄9g，生甘草6g，白茅根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11日）：服上药后浮肿、尿频均见轻，饮食正常，11月8日化验尿红细胞2～3个，白细胞消失，无蛋白，今日化验白细胞6～7个，红细胞15～20个，蛋白极微量，从化验结果来看，病情不稳定，但从症状来看，病大见好转。有口气，有口苦感，大便两日未行，周三大便1次，大便黏腻，周四、周五未大便，脉仍浮数而滑，舌质偏淡，苔白稍黄而燥。有湿郁化热、热盛伤阴之象，首当清热通便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2g，黄芩6g，半夏9g，白芍9g，枳实6g，大黄6g，薏苡仁12g，黄柏6g，神曲9g，生甘草3g，竹叶6g，芦根15g，焦栀子6g，丹皮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慢性肾炎已两年，因上学劳累复发，以猪苓汤合六一散方、二至丸方加生地黄滋阴补肾利水；加莲须、仙鹤草、小蓟、炒蒲黄、白茅根清热止血。二诊时浮肿、尿频均见轻，饮食正常，尿化验情况不稳定，但从症状来看，病大见好转。有口气，有口苦感，大便两日未行，周三大便1次，大便黏腻，周四、周五未大便，脉仍浮数而滑，舌质偏淡，苔白稍黄而燥。有湿郁化热、热盛伤阴之象，方以大柴胡汤去生姜、大枣，加生甘草、薏苡仁、黄柏、神曲、竹叶、芦根、炒栀子、丹皮清热化湿通便为治。本案既有少阴阴虚水气不利，又有少阳阳明湿热内郁伤阴之情，所以应为少阳阳明少阴合病。

8.尿毒症

刘某，女，22岁。初诊时间：1987年4月15日。

患者于1987年初在内蒙古医学院附属医院住院治疗，先为“肾病型肾炎”，后转为尿毒症，因病情危重之极，特求张斌教授救治。

患者神志模糊，面色 [白＋光] 白，耳聋失语，恶心呕逆，腹部胀满，全身浮肿，小便不通，手足厥逆，脉微欲绝。为水湿内蓄，虚阳外越。治宜温阳利水，以真武汤合实脾饮加减。

处方：附子9g，白芍12g，炒白术15g，茯苓30g，生姜9g，炮姜9g，草果9g，大腹皮15g，木香9g，木瓜9g，大枣6枚。水煎，兑入童便，空腹服用。

二诊（4月17日）：服药1剂后神志略清，手足稍温，但仍全身水肿，小便量也少，筋脉有些拘紧，脉微弱。继遵前方加减治疗。

处方：附子9g，白芍12g，白术15g，桂枝12g，茯苓30g，猪苓15g，泽泻15g，炮姜9g，草果9g，生姜9g，大腹皮15g，木香9g，木瓜9g，大枣6g。水煎，兑入童便，空腹服用。

三诊（4月20日）：患者自觉身冷恶寒，因蒙被发汗，以致大汗淋漓，神志不清，脉虚大。又一次处于生死关头。

处方：红参9g，麦冬12g，五味子12g，附子9g，生牡蛎18g，生龙骨18g。水煎3次，缓缓喂服。

四诊（4月21日）：服药1剂后出汗减少，神志已清，但觉心烦，舌尖微红。上方加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羚羊角丝3g（另煎兑入）。水煎3次，缓缓喂服。

五诊（4月22日）：服药1剂后危症转安，仍有水湿上泛、胃气不降的恶心欲呕，腹部胀满、身微恶寒之症，暂以和胃降逆法治之。

处方：吴茱萸9g，生姜12g，茯苓12g，降香15g，乌药9g，通草9g，大腹皮15g，桂枝9g，白芍9g，半夏9g，分心木18g。水煎，缓缓喂服。

六诊（4月24日）：服药1剂后胃逆已安，小便不利，腰酸困疼痛，身感恶寒，人迎脉微大，为本虚标实，夹有外感之证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炒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牛膝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附子6g，肉桂3g，柴胡9g，砂仁6g，半夏9g，黄芩6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

七诊（4月26日）：因恶梦惊醒，汗大出，口干，手足厥冷，身热，脉浮大。仍为气阴不足、虚阳外越之象。

处方：红参12g，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附子12g，生牡蛎18g，生龙骨18g，五味子9g，麦冬9g，生姜15g，羚羊角丝3g（另煎兑入）。水煎3次，缓缓饮服。

八诊（5月1日）：服上药4剂后，精神好，自述心烦、口干及手足厥冷等症已去，仍腹部胀满，小便不利。尿化验：蛋白（++）。仿实脾饮加减。

处方：炒白术9g，附子9g，茯苓9g，干姜9g，红参9g，草果9g，厚朴9g，木香9g，大腹皮9g，木瓜9g，大枣4枚，生姜3片，五味子9g，麦冬9g，炙甘草6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肉桂3g。

九诊（5月17日）：服上药10余剂，浮肿明显减轻，小便较前通利。尿化验：蛋白（+）。

处方：茯苓15g，白术12g，白芍9g，附子9g，干姜9g，生姜9g，红参6g，五味子9g，煅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煅牡蛎18g（先煎），草果9g，大腹皮9g，赤小豆15g，大枣5枚。

十诊（5月21日）：服药3剂后，仍腰酸困，轻度浮肿，以肾为重点进行治疗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炒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附子6g，肉桂3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白果12g，薏苡仁15g。

十一诊（5月28日）：服药6剂后，浮肿已消，小便正常、色稍黄，腰仍有些酸困，脉沉微数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牛膝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炒杜仲12g，肉桂6g，白术9g，白果12g，赤小豆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白芍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十二诊（6月4日）：5月30日化验尿蛋白为阴性，服药后，虽诸症消失，但尺脉仍沉弱而数。继以前方加减，巩固疗效。

处方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5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五味子9g，麦冬9g，赤小豆15g，薏苡仁15g，白果12g，黄柏9g，炒杜仲15g，砂仁9g。

患者自服上药10剂之后，亦经常服药，多从调理脾肾入手，其间曾因感冒、风湿身痛、湿疹等合患，尿蛋白复为（+），但最终经过坚持用中药，于1988年1月痊愈。

【按语】肾病型肾炎转为尿毒症，神志模糊，面色 [插图] 白，耳聋失语，恶心呕逆，腹部胀满，全身浮肿，小便不通，手足厥逆，脉微欲绝。证属水湿内蓄，虚阳外越，病情极为危重。以真武汤合实脾饮加减，以温阳利水为治。用药1剂后神志略清，手足稍温，但仍全身水肿，小便量也少，筋脉有些拘紧，脉微弱。二诊继用真武汤、五苓散方、实脾饮加减治疗。但三诊时因患者蒙被发汗而大汗淋漓，身冷恶寒，神志不清，脉虚大。药用生脉饮合参附汤，加生牡蛎、生龙骨养阴益气，回阳救逆，潜镇虚阳为治。服药1剂后出汗减少，神志已清，但心烦，舌尖微红。四诊以上方加远志、石菖蒲、羚羊角丝，即以生脉饮、参附汤合孔圣枕中丹加减，养阴益气，交通心肾，潜阳降逆为治。服药1剂后危症转安，仍有水湿上泛、胃气不降的恶心欲呕，腹部胀满及身微恶寒之症。五诊以吴茱萸汤合桂枝汤，去人参、甘草、大枣，加降香、乌药、通草、大腹皮、半夏温阳散寒，和胃降逆，并反佐分心木，固肾涩精为治。服药1剂后胃逆已安，小便不利，腰酸困疼痛，身感恶寒，人迎脉微大，为本虚标实，夹有外感之证。六诊方以济生肾气丸方合小柴胡汤，去参、枣，加砂仁。补肾温阳利水，兼治外感。七诊时见因恶梦惊醒，汗大出，口干，手足厥冷，身热，脉浮大。为气阴不足、虚阳外越之象。仍以四诊方加生姜，以养阴益气、交通心肾、回阳救逆为治。八诊时病情大见好转，仍有腹部胀满，小便不利。以实脾饮加红参、麦冬、五味子、肉桂、生龙牡标本兼治。九诊时浮肿明显减轻，小便较前通利。以真武汤加红参、五味子、大枣、煅龙牡、干姜、草果、大腹皮、赤小豆，补气温阳，固涩利水，标本兼治。十诊时仍腰酸困，轻度浮肿，以济生肾气丸方合四物汤，加白术、薏苡仁、白果，以肾为重点，补肾补血、温阳利水、健脾利湿为治。十一诊、十二诊仍以济生肾气丸方加减为治。本案为本虚标实之证，治本治标兼行，或侧重治标，或侧重治本，或标本兼治，急危重之证，历时9个月方治愈。本案为少阴太阴合病之证。

9.尿崩证

张某，女，22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4月29日。

多饮多尿，在内蒙古医学院附院诊断为尿崩证。大便干燥，身软，月经四五十日一行，经量不准、颜色不一，舌边尖嫩红，苔白，口润，脉沉细弱。为脾肾两虚，气不摄血。当益肾补脾、益气固津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五味子12g，菟丝子18g，金樱子15g，芡实15g，沙苑子15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巴戟天9g，补骨脂9g，党参15g，天花粉9g，葛根12g，炙甘草6g，砂仁6g。10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13日）：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葛根12g，天花粉12g，五味子12g，太子参12g，芡实12g，金樱子12g，益智仁12g，乌药9g，女贞子24g，阿胶12g（烊化）。5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20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及食欲较好，但饮水及小便仍多，手脚心及腹中仍发热，然微有汗出，较从前无汗已有好转，皮肤已发润。上月9日行经，本月至今未来，舌质微暗，苔白而干涩，脉沉细、两寸不扬、左尺弱、右尺微浮。为阴虚津少、气不升阳之象。当补肾益津、升举气液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24g，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葛根12g，天花粉12g，五味子12g，党参15g，沙参12g，麦冬12g，黄芪18g，益智仁12g，女贞子30g，芡实15g，金樱子15g，乌梅9g，沙苑子15g，石斛15g，玉竹12g，益母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多饮多尿，诊为尿崩证。以滋阴润燥、益气养血、补肾固肾健脾等为治。此为难治之证，必久服中药方可见效。三诊时见阴虚津少，气不生阳，不能用柴胡、升麻、桔梗等药，仍需从根本上用药，肾阴旺盛、脾之气液充足后，自可水中生阳，气液自可含有充足的阳气而升达于上。本案为少阴太阴合病。

10.过敏性紫癜

潘某，男，24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5日。

过敏性紫癜发病1月，紫癜发于四肢，以四肢外侧较多，经治疗后好转，但肾脏受损，尿蛋白（++++），经治后尿常规检查蛋白仍（++），红细胞满视野，白细胞2～3个，尿液混浊，小便微有不快感，四肢及眼睑浮肿，腰困痛，大便偏干，后背酸困，心慌，睡眠不佳，盗汗，舌质偏淡，苔白厚腻，脉弦小数。为寒湿伤肾，郁而化热，邪入血分。

处方：小蓟30g，蒲黄炭15g，血余炭9g，陈棕炭9g，白及12g，炙龟板18g（先煎），旱莲草15g，赤小豆15g，椒目12g，郁李仁15g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生甘草6g，萆薢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尿液较前清亮、色淡黄、混浊程度减，腰仍困，小便后尿道偶有微痛感，大便已不干，舌质偏淡，苔白厚，脉沉小数。仍为肾气亏虚，阴损及阳。

处方：小蓟30g，蒲黄炭15g，血余炭9g，陈棕炭9g，白及12g，旱莲草15g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5g，山茱萸12g，炒杜仲15g，枸杞子15g，萆薢12g，郁李仁15g，滑石15g（包煎），生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991年7月19日）：小便已无血，而且不痛，尿蛋白（+），红细胞少数，腰困亦轻，食欲甚佳，大便正常，舌尖微红，苔白腻，脉仍数、左弱右弦。仍有阴虚肝旺之象。

处方：小蓟30g，蒲黄炭15g，血余炭9g，陈棕炭12g，白及12g，旱莲草15g，莲须12g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女贞子30g，炒杜仲15g，赤小豆15g，薏苡仁15g，枸杞子12g，生甘草6g，黄柏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过敏性紫癜发于四肢，治疗后紫癜好转，但肾脏受损，为寒湿伤肾，郁而化热，邪入血分。方用生熟地黄、山药、山茱萸、旱莲草、炙龟板滋阴补肾清热，龟板又有补心安神治心慌失眠的作用；用六一散（滑石、生甘草）、萆薢、赤小豆、椒目、郁李仁清湿热，行气利水，兼通大便；用小蓟、蒲黄炭、血余炭、陈棕炭、白及凉血止血，化瘀止血兼收敛止血。二诊、三诊时病证已大大减轻，继用前方加减施治。本案病证侧重在肾，应属少阴病范畴。

11.紫癜湿疹

郝某，女，20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17日。

西医诊为过敏性紫癜，发病半年多，但治疗不效。现双下肢膝关节以下紫癜明显、呈丘疹型，刺痒特甚，抓破出血，两脚腕肿，上肢紫癜少，月经正常，白带不多。尿频量少色黄，口干欲饮，鼻涕中带血，但无鼻衄，有时舌痛，舌嫩偏暗，苔白中褐而少，脉沉弱而数。为湿热郁阻血分，脉络闭阻不通，引起紫癜，又因曾受过冷，寒湿伤肾，引起腿肿。

内服药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赤茯苓12g，车前子12g（包煎），泽泻12g，丹皮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红花9g，没药9g，海桐皮15g，赤小豆15g，苍耳子12g，牛膝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：青黛12g，黄柏12g，煅石膏24g，滑石24g，冰片18g（另研），轻粉1g（另研），枯矾2g，松香2g，苦参12g，铜绿12g。1剂，共为细末，鸡子黄油调搽。

二诊（7月24日）：服上方后湿疹减轻，外用药缺铜绿、松香，但因用水洗引起部分皮肤感染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质偏淡，苔白微腻，脉濡。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12g，通草12g，赤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炙甘草6g，牛膝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海桐皮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7月31日）：用上方效果不明显，原来的疹子愈后又有新的发生，二便正常，饮食正常，月经正常。两肩膀及腰部间歇性疼痛，舌苔白微腻中厚，脉沉缓弱。为气虚湿盛之象，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萆薢15g，牛膝12g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，通草12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赤茯苓15g，猪茯苓9g，泽泻9g，海桐皮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5g，蝉衣9g，苍耳子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：煅石膏18g，煅牡蛎18g，黄柏9g，苦参9g。1剂，共为细末，湿则干掺，干则用鸡子黄油调搽。

四诊（8月14日）：病已大为减轻，紫癜大减，仅有时起少数红斑，太溪部有些胀满，舌淡，苔薄白、中微厚，脉沉软、以左脉为甚。为气虚湿盛之象。

处方：黄芪18g，当归15g，党参12g，白术12g，薏苡仁15g，萆薢12g，黄柏12g，赤茯苓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海桐皮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炙甘草6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8月21日）：下肢红斑基本消除，感染化脓处痊愈，仅有微小红斑，红斑复发处以踝骨太溪穴处为主，两脚发凉，无脚汗，行经时腹痛，白带不多，大便日二行，小便色黄，舌嫩苔白中微厚，脉小而数、左浮右沉。为气阴两虚、湿浊停滞之象。

处方：生黄芪18g，当归15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赤小豆15g，薏苡仁15g，萆薢12g，黄柏12g，通草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12g，白芷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8月28日）：下肢湿疹大为减轻，仍有个别小疹发生，太溪部肿胀见轻，但踝下发疹尚重，痒痛明显，两脚仍凉，两腿酸软，刺痒明显，近日腹中不和，食欲不佳，吞酸，大便日一行，小便色已不黄，舌嫩苔薄白，脉小而数、两手脉均弱。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12g，萆薢12g，牛膝12g，通草12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苍耳子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砂仁6g，肉桂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9月11日）：服上方后曾下肢湿疹较重，后又消退。总体上病情大减，二便正常，饮食已佳，脚凉左轻右重，舌尖红苔白，口干，脉沉细弱、微见数而无力。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苍耳子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海桐皮12g，川牛膝12g，通草12g，乌梢蛇9g，砂仁9g，肉桂6g，蝉衣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八诊（9月25日）：服上方至今两周，但前3天腿上红斑又加重，近日较轻，红斑起时欲大便，大便不畅，红斑发作时两腿寒凉，皮肤凝固，刺痒明显，两颧红晕，眼睑色偏淡，舌边尖微暗，苔薄白，脉沉细数。为阴虚湿滞、脾肾两伤之症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通草12g，赤茯苓15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海桐皮12g，牛膝12g，苍术9g，肉桂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九诊（10月9日）：两腿疮疹大大减轻，但仍有继发现象，两脚仍寒凉，月经量多、块多色黑，腹痛，眼睑色偏淡，两颧红晕刺痒，舌微嫩，苔薄白，脉沉细弱。继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茜草15g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，通草12g，赤茯苓12g，车前子12g（包煎）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透骨草15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海桐皮12g，苍术9g，蝉衣9g，牛膝12g，地龙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：大黄30g，硫黄30g，轻粉3g，冰片3g。共为细末，以石灰水调搽面部及两腿。

十诊（10月30日）：效果很好，脚踝部上端寒凉减轻，湿疹减少、片状小、有尖顶，仍瘙痒。

上方加乌梢蛇10g，肉桂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过敏性紫癜半年多，为湿热侧重在两下肢，郁阻血分，脉络闭阻所致，故两膝关节以下紫癜明显，呈丘疹型，刺痒特甚，抓破出血，尿频量少色黄。患者还有口干欲饮、鼻涕带血、有时舌痛等阴伤上热的情况。两脚踝肿为寒湿伤肾所致。初诊以高秉钧《疡科心得集》萆薢渗湿汤（萆薢、薏苡仁、土茯苓、滑石、丹皮、泽泻、通草、黄柏）去土茯苓、通草，加金银花、赤茯苓、车前子、地肤子、白鲜皮、海桐皮、赤小豆、蝉衣、苍耳子、乌梢蛇清热利湿，祛风止痒；加红花、没药、牛膝活血化瘀通络，引药下行；更以外用药清热燥湿，化毒止痒。二诊、三诊均以初诊方加减。至四诊时紫癜已大减，仅有时起少数红斑，太溪部有些胀满，舌淡苔薄白、中微厚，脉沉软、以左脉为甚。有气虚湿盛之象。以前方加黄芪、当归、党参、白术补气养血为治。五诊时下肢红斑基本消除，感染化脓处痊愈，仅有微小红斑，红斑复发处以踝骨太溪穴处为主，但脉小而数、左浮右沉，以显气阴两虚之象，同时又有湿浊停滞之症，方以萆薢渗湿汤合六味地黄汤、当归补血汤加减为治。六诊时仍以萆薢渗湿汤合六味地黄汤加减。七诊时总体上病情大减，继遵六诊方加减。经过数次补养阴血兼清湿热，正气有所恢复，然湿热余邪仍时有发作。从八诊时，以萆薢渗湿汤加减，侧重于驱邪为治。至十诊时病证基本向愈。本案为湿热入于下焦阴血之中，病情较重较深，应属厥阴血分病证，然寒湿伤肾及肾阴亏损，病属少阴，故为厥阴少阴合病。初诊时所用外用药为青黛散与铜绿散合方。青黛散为《中医外科学讲义》方，铜绿散是张斌老师在《中医外科学讲义方基础上的加减方。

铜绿散（张斌教授方）：铜绿4g，苦参4g，枯矾2g，松香2g。另加冰片0.5～1g（另研），轻粉0.5～1g（另研）。共为细末，溃破流水时干面掺入。干燥时，用黑豆油、鸡蛋黄油、獾子油调膏外敷。治疗时应内服药与外用药同时用。

青黛散（《中医外科学讲义》，上海中医药大学方）：青黛4g，黄柏4g，煅石膏8g，滑石8g。共为细末，撒患处；或麻油调敷。功能收涩止痒，清热解毒。治一般皮肤病，焮肿痒痛出水。

铜绿散：（《中医外科学讲义》，上海中医药大学方）铜绿、石膏各4两，枯矾、松香各2两。为末，同青黛散混合，油调搽患处。功能止痒燥湿杀虫。治白秃疮、慢性湿疹等皮肤瘙痒出水者。

12.腹泻

秦某，男，37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5月3日。

患结核病已停用雷米封，单纯治疗肝炎，但服药后大便溏泄，尿路不畅，苔白根厚，脉弦数、右关紧。诊为脾虚寒中。

处方：苍术12g，厚朴9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木香9g，槟榔9g，肉桂6g，柴胡15g，半夏12g，黄芩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10日）：服上方后腹泻已愈，仍觉膀胱部排尿时有憋胀感，小便时尿道仍有异物感，苔嫩白中微厚，脉弦、左细右大。当调肝化湿利水为治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赤茯苓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石菖蒲9g，白术12g，板蓝根24g，生甘草6g，冬葵子15g，马鞭草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17日）：近日来腰背发困，小便连续3次后即出现胀困，本病似有反复，大便尚好，胸闷，食欲尚好。舌质一般，苔薄白，脉弦尺弱。为肝旺肾虚之象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，怀牛膝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炒杜仲15g，川断18g，砂仁6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5月24日）：服上方后近1周小便时无异物感，下眼睑色偏淡，头发闷，虚火上炎，舌体偏瘦苔白，脉弦细微数。仍为肝血不足、肝火偏旺之象，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断18g，杜仲15g，怀牛膝12g，黄柏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生黄芪18g，砂仁9g，炙甘草6g，知母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5月31日）：服上方效果较好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脉沉小，两寸弱。为上气不足之象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生黄芪18g，白术12g，茯苓12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18g，远志9g，陈皮12g，五味子9g，肉桂6g，山茱萸12g，枸杞子12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6月7日）：腰仍发困，偶尔尿道有异物感，尿黄，舌质一般，苔白中微厚，大便偏稀，脉浮细弦。仍为肾气不足、虚热扰攘之象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怀牛膝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冬葵子15g，萹蓄12g，炒杜仲15g，桑寄生30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生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七诊（6月14日）：病证同前，胸中微有满闷感，食欲可，夜间有时遗精，早晨微有恶心感，大便偏稀，有时耳鸣、声细小，腰背困，舌嫩苔白腻，脉浮弦无力，眼睑色偏淡。

处方：瓜蒌24g，薤白12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茯苓12g，桔梗9g，柴胡15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杏仁12g，薏苡仁15g，赤小豆15g，黄柏9g，肉桂6g，滑石18g，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八诊（6月21日）：大便稀，腰困，尿道痒，苔白，脉小数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8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蛇床子12g，苦参9g，地肤子12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茵陈15g，生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九诊（6月28日）：服上方后大便正常，尿道有时微痛感，腰骶发困，白天小便已能控制，小便减少。舌嫩苔白微腻，脉浮弦微数。仍当补肾化浊为治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石菖蒲9g，丹参15g，黄柏9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狗脊15g，杜仲15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茵陈15g，薏苡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十诊（7月12日）：旅游后劳累，小便后尿道稍有不适，腰背稍有困感，舌嫩苔白、中微厚腻，脉弦微滑。为劳累后中土虚衰、肾气不足之象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陈皮12g，半夏12g，竹茹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牛膝9g，泽泻9g，杜仲15g，砂仁6g，白术12g，茯苓12g，蛇床子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因服用治疗肝炎的西药后大便溏泄，尿路不畅，苔白根厚，脉弦数、右关紧。为脾虚寒中，又有少阳之气不枢之象。处以胃苓汤加木香、槟榔理气化滞；加柴胡、半夏、黄芩、生姜枢转少阳之气。二诊时腹泻已愈，病证主要为膀胱部排尿时有憋胀感，小便时尿道仍有异物感，苔嫩白中微厚，脉弦、左细右大。以调肝化湿利水为治。方用高秉钧《疡科心得集》萆薢渗湿汤（萆薢、薏苡仁、土茯苓、滑石、丹皮、泽泻、通草、黄柏）去土茯苓、滑石、通草，加金银花、赤茯苓、车前子、石菖蒲、白术、冬葵子清热化湿利尿；加马鞭草、板蓝根、生甘草清热调肝，兼治肝炎。三诊见腰背发困，小便连续3次后即胀困，病情似有反复，脉弦尺弱，为肝旺肾虚之象。改用济生肾气丸方去附桂以补肾利水，加黄柏、薏苡仁清湿热；杜仲、川断补肝肾，通经络；砂仁、炙甘草行气健脾。四诊时小便时已无异物感，下眼睑色偏淡，头发闷，虚火上炎，舌体偏瘦苔白，脉弦细微数，为肝血不足、肝火偏旺之象，继用上方去薏苡仁，加当归、白芍、知母、黄芪（归芍六味丸合知柏地黄丸又加黄芪补血汤）。五诊效果较好，但脉沉小、两寸弱，有胸中之气不足之象。处方以人参养荣汤合六味地黄汤二方加减。六诊时见腰仍发困，偶尔出现尿道异物感，尿黄，舌质一般，苔白中微厚，大便偏稀，脉浮细弦，仍有肾气不足、虚热扰攘之象。处以济生肾气丸方去附、桂，加杜仲、桑寄生补肾强腰脊；加冬葵子、萹蓄、黄柏、苍术、滑石、生甘草清利膀胱湿热。七诊时病证同前，但胸中微有满闷感，夜间有时遗精，早晨微有恶心感，大便偏稀，有时耳鸣、声细小，腰背困，舌嫩苔白腻，脉浮弦无力，眼睑色偏淡。久病以虚为根本，但又有湿热内滞，胸中及肝胆之气不通。以瓜蒌薤白半夏汤（去白酒）合茯苓杏仁甘草汤，更加桂枝、桔梗化痰除湿，宽胸除满；加柴胡、郁金、川楝子、木香、延胡索疏肝理气活血；加赤小豆、黄柏、滑石、甘草清湿热；佐肉桂以温通下焦，使湿热能更好地去除。八诊仍大便稀，腰困，尿道痒，苔白，脉小数。继用济生肾气丸去附、桂以补肾利水，加蛇床子、苦参、地肤子、滑石、生甘草、茵陈清利湿热湿毒。九诊时大便已正常，尿道有时微痛感，腰骶发困，白天小便已能控制，小便减少。舌嫩苔白微腻，脉浮弦微数。仍以萆薢渗湿汤合济生肾气丸方加减，补肾化浊为治。十诊病证基本痊愈，因旅游后劳累，小便后尿道稍有不适，腰背稍有困感，为劳累后中土虚衰，肾气不足。方用六君子汤合济生肾气丸方去附子、肉桂、丹皮、炙甘草，加竹茹、桔梗、枳壳、砂仁、杜仲、蛇床子为治。本案为以虚为主、虚实兼杂之证，治疗上或补或通，或补泻兼施，是以少阴为主，兼有太阴的太阴少阴合病。 

外科病证

1.颅骨骨折后脑部血肿

张某，男，30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6月26日。

1月前右颞部外伤后颅骨骨折，经检查脑部有血肿7cm，昏迷10分钟左右。现仍有时伤部疼痛，碰触或压迫伤处仍感疼痛，记忆力减退，视觉、嗅觉均迟钝，两手颤抖。外伤半月后食欲减退，大便干燥。骨折初期想喝水，现不欲饮，舌嫩微红，苔薄白燥、中剥，脉浮微紧、两寸不扬。当益气活血为治。

处方：桃仁12g，红花12g，赤芍12g，川芎9g，麝香0.5g（另包），郁李仁15g，益母草15g，当归15g，三七面6g（另包），炙甘草6g，大枣4枚，葱白5茎。黄酒50mL，兑水共煎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10日）：服上方后经CT检查脑部血肿已消除，但后枕右侧皮肤有痛感，梳头时疼痛明显。两鼻腔侧卧时下腔闭塞、上腔通调，右鼻腔经常鼻涕干燥，脉浮，舌嫩，苔薄白中裂，口燥。为脑髓受伤后、神经过敏之症。

处方：辛夷12g，菊花12g，防风9g，天麻12g，地龙12g，钩藤12g，全蝎6g，僵蚕9g，蝉衣9g，炙甘草6g，蜈蚣3条（去足），海桐皮12g，骨碎补12g，砂仁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外伤后颅骨骨折，脑部血肿，曾昏迷10分钟左右。现仍伤部疼痛，碰触或压迫伤处仍感疼痛，方用《医林改错》通窍活血汤（赤芍、川芎、桃仁、红花、生姜、老葱、大枣、麝香）去生姜，加益母草、当归、三七面活血通窍散瘀，加炙甘草益气，加郁李仁润肠通便。二诊时脑部血肿已消除，但后枕右侧皮肤有痛感，鼻腔稍有些不通畅。继用祛风通络、活血止痛之品清利头目、鼻窍，畅达气血，补肾强骨。由于肾主骨生髓、通于脑，脑部严重外伤，应属于少阴病范畴。

2.脑外伤

吴某，女，38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8月7日。

1990年12月中旬被小汽车撞伤，左颞部肿块，当时检查及个人感觉均无不良反应，只是鼻腔内自觉有鼻涕或鼻血流出，但并无物流出，半月后侧卧时伤部受压感觉头脑憋闷，坐起则轻。病证持续至今，鼻窍酸麻，颈项僵直，转动不灵活。左耳窍有空洞感，又发展至左侧颜面的口眼鼻部有跳动感，麻木胀闷。但视听无变化。CT检查正常。眼睑色偏淡，眼目涩、有抽动感，四末微厥。服天麻丸，麻木减轻。舌质偏淡，苔薄白、津少，脉沉细数弱。为髓海空虚、脑供血不足、虚风内动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黄芪18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肉桂6g，五味子12g，菟丝子18g，金樱子15g，沙苑子15g，芡实15g，莲须12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羌活9g，柴胡9g，砂仁9g，炙甘草6g，天麻12g，地龙12g，鸡血藤15g。6剂，水煎服（另用儿黄狗或儿黑狗的狗脑焙黄干加上药药末做成丸，每次9g，日2次，长期服用以补脑髓）。

【按语】 脑为髓海，髓海空虚，或外伤严重损伤脑部，致髓海空虚、肾气不足者，必须补肾益脑、益气活血、宁心安神、开窍益智为治。本案为外伤后左颞部肿块，伤部受压时感觉头脑憋闷，鼻窍酸麻，颈项僵直，转动不灵活。左耳窍有空洞感，左侧颜面的口眼鼻部有跳动感，麻木胀闷，但视听无变化，CT检查正常。眼睑色偏淡，眼目涩、有抽动感，四末微厥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少津，脉沉细数弱。为髓海空虚、脑供血不足、虚风内动之象。方以六味地黄丸方合孔圣枕中丹方去龙骨以补肾强心，开窍益智；加黄芪、当归、白芍益气补血；加鹿角胶、炙龟板补益任督；加肉桂、五味子、菟丝子、金樱子、沙苑子、芡实、莲须温肾清心，固摄肾气；加羌活、柴胡升发上达，引药上达于脑部；加天麻、地龙息风通络；加鸡血藤活血通络；加砂仁、炙甘草健脾和胃，汤剂水煎服。更另用儿黄狗或儿黑狗，即两三岁的纯黄色公黄狗或纯黑色公黑狗的狗脑，焙干研末，加入上药药末制成丸，长期服用以补益脑髓。此方疗效甚佳，虽然本案只记录了初诊，患者预后不祥。但曾见张老在20多年前治疗内蒙古商都县的50多岁男性患者，从行驶的马车上摔下而昏迷不醒，在县医院抢救了10多天才苏醒过来。患者语言不利，几近痴呆，二便失禁，行动必须两人搀扶。张老认为外伤损伤脑髓太重，仅活血是不行的，也用这种方法治疗，患者逐渐恢复，二便失禁好转，头脑也较清楚，可与人正常交谈，自己行走。疗效甚佳。

3.慢性乳腺炎

那某，女，60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10日。

慢性乳腺炎前年发病1次，今年又发作。开始时右乳头连及乳晕色青而肿，乳孔排出白色液体，发炎严重时排出黄红色液体，两乳根至两腋下均有窜痛感，且连及左乳窜痛，胃中不适已两年多，平时只能吃馒头。食入不适时，两胁下及少腹胀坠，且心慌心悸，意欲大便然登厕却不便，食欲尚好，但食入后胃不适，脚热胃凉，两手微寒。舌嫩，苔白中褐而厚，脉沉细、气口紧、左弱右强。为肝郁气滞，发为阴性乳痈之症。

内服方：熟地黄24g，炮姜6g，白芥子9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麻黄6g，柴胡15g，半夏9g，郁金12g，肉桂6g，生甘草3g，炮山甲12g，王不留行18g，合欢花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方：雄黄10g，枯矾10g，冰片1g（另研）。共为细末，鸡子清调涂患处，留乳孔不涂。

二诊（1991年7月17日）：服上方后乳房病证好转，两臂活动较前灵活，但劳累后乳房仍有不适感，饮食甚好，但大便干燥，少腹早晚沉胀，舌质偏淡，苔灰白中厚，眼睑色淡，脉沉紧。继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麻黄6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白芥子12g，炮姜6g，肉桂6g，熟地黄24g，王不留行18g，路路通12g，火麻仁15g，白芍12g，杏仁12g，枳实9g，大黄6g，厚朴9g，炮山甲12g，炙甘草3g，黄药子15g，山慈菇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慢性乳腺炎，诊为阴性乳痈，是因为乳头连及乳晕色青而肿，乳孔排出白色液体，发炎严重时即化热明显时排出黄红色液体。两胁下及少腹胀坠为肝气郁滞之象，脚热胃凉，两手微寒，舌嫩，苔白中褐而厚，脉沉细、气口紧、左弱右强，为肝郁气滞，更因阴寒内结，而热不透发。方用《外科全生集》阳和汤（熟地黄、鹿角胶、白芥子、肉桂、生甘草、炮姜炭、麻黄）温阳补阴，散寒通滞，加柴胡、半夏、郁金、合欢花理气开郁；加炮山甲、王不留行通气血，消痈肿。外用雄黄、枯矾、冰片为末，燥湿化毒，消痈肿。二诊时乳房病证好转，但乃胃肠燥热、大便干燥等。方用阳和汤加王不留行、路路通、炮山甲、黄药子、山慈菇活血通经，消痈散结；更加麻子仁丸方（火麻仁、白芍、杏仁、枳实、大黄、厚朴）润肠通便。本案重点为厥阴病。阴寒内盛，肝气郁结致相火不发，寒凝气结火郁随厥阴经而逆结在乳房，形成慢性乳腺炎。又兼有阳明肠燥便秘，厥阴病与阳明病不是二病合为一病，所以为厥阴阳明并病。

4.乳房肿块

吴某，女，30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10月27日。

产后4年每当行经前10余日即乳房胀痛，行动快和呼吸喘气也痛，月经后期4～5日，经检查乳腺有肿块、左重右轻，仍能挤出乳汁，小孩1周岁断奶后至今仍有乳汁分泌，刷牙时牙龈出血，口苦，产后曾肛裂出血，舌尖嫩红，苔白微腻，脉沉小数。为断奶后乳汁淤积、乳腺不通所致，夹有肝气不舒，治当疏肝解郁，通调乳腺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半夏12g，枳壳12g，王不留行15g，路路通12g，茵陈12g，通草9g，陈皮9g，丝瓜络15g，瓜蒌24g，青皮9g，蒲公英15g，牛蒡子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3日）：服上方后乳房肿块柔软变小，但呼吸仍痛，牙龈发肿微痛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体胖嫩，苔薄白，脉沉小微数。仍有气滞乳腺不通之象。

处方：瓜蒌30g，牛蒡子12g，青皮9g，郁金9g，金银花15g，连翘12g，蒲公英18g，炮山甲6g，皂角刺6g，花粉12g，王不留行15g，路路通12g，通草9g，薏苡仁15g，竹叶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1月10日）：服上方后呼吸时乳房疼痛减轻，但乳房疼肿不能挤按，挤按时刺痛，乳汁不回，月经基本正常，行经期约1周，经色黑无血块，胃中难受，恶心，两鬓痛，舌质嫩苔薄微黄，脉沉细小数、左弱右强。仍有肝郁气滞之象，仍以疏肝解郁、通络回乳为治。

处方：瓜蒌30g，牛蒡子12g，青皮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郁金12g，金银花15g，夏枯草30g，炙鳖甲18g（先煎），连翘12g，炒麦芽60g，薏苡仁15g，茯苓15g，枳壳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1月17日）：服上方后乳房肿块大部分消散，但乳汁未回，便溏，脉同前。

处方：乳香6g，没药6g，皂角刺9g，炮山甲9g，金银花15g，连翘12g，蒲公英18g，地丁15g，川芎9g，当归15g，赤芍12g，丹参15g，柴胡15g，香附9g，青皮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并用回乳方：炒麦芽150g，炒神曲90g，焦山楂30g。童便为饮，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乳腺肿块疼痛，为断奶后乳汁淤积、乳腺不通所致，并夹有肝气不舒，治当疏肝解郁，通调乳腺。仿《医宗金鉴·外科心法要诀》卷66的瓜蒌牛蒡汤（瓜蒌、牛蒡子、天花粉、黄芩、栀子、连翘、皂角刺、金银花、甘草、陈皮、青皮、柴胡）之意，方中柴胡、白芍、枳壳、陈皮、青皮、炙甘草理气疏肝柔肝；瓜蒌、牛蒡子、半夏化痰散结；王不留行、路路通、通草、丝瓜络通乳络；茵陈、蒲公英清热利湿。二诊时乳房肿块柔软变小，但呼吸仍痛，牙龈发肿微痛，脉沉小微数，仍仿瓜蒌牛蒡汤之意加减治疗。三诊见呼吸时乳房疼痛减轻，但乳房仍疼肿、不能挤按，挤按时刺痛，乳汁不回，仍有肝郁气滞之象，继用上方加牡蛎、鳖甲、夏枯草软坚散结，加炒麦芽回乳。四诊时乳房肿块大部分消散，但乳汁未回，便溏，脉同前。以理气活血、通络散结、清热消肿为治。更以回乳方畅达胃气，引气血下行以回乳。本案乳房肿块，为气郁与血滞相合，为少阳厥阴合病。

5.颈部肿块

妥某，女，64岁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9月8日。

左侧颈部肿块僵硬，有时疼痛，颈部活动受限，牵引至左锁骨部筋疼，病情加重四年半，左耳鸣，眼压高，视物模糊，前额如紧抓感，思维不清，曾颈项抽搐，头偏向右侧时影响视力、听力，目糊耳聋，舌微红，苔薄白，脉沉弦。为少阳经络不畅之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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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芷12g，黄芩9g，半夏9g，白芍12g，桂枝12g，僵蚕9g，地龙12g，全蝎6g，蜈蚣3条，防风9g，炙甘草6g，丝瓜络15g，络石藤12g，威灵仙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15日）：服药后精神好转，但左颈部肿块未消，舌质晦暗，苔灰白而少，脉沉弦数。当以温通法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芷12g，半夏12g，桂枝12g，白附子9g，僵蚕9g，全蝎6g，蜈蚣3条，丹参15g，透骨草15g，丝瓜络15g，海蛤壳12g，桔梗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方：川乌10g，草乌10g，荆芥10g，防风10g，透骨草20g，川椒10g，自然铜20g，土元10g，细辛10g，葱白5茎。2剂，水煎外用，热敷患处。

三诊（9月29日）：用内外两法治疗后，肿块缩小变软，后项灵活，颈左侧舒展，但近日微有气短，右下肢胫骨右侧有掌大一片变天时有痛感，皮色不变，痛时即影响颈项不舒，双脚发凉，舌尖红赤，苔少微白，脉沉、微有数象。仍为三阳经络瘀滞，遵上方加减治疗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芷12g，羌活9g，桂枝9g，白芍12g，白附子9g，僵蚕9g，全蝎6g，蜈蚣3条，丹参15g，透骨草15g，丝瓜络15g，海风藤12g，半夏9g，海蛤壳12g，桔梗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，同二诊方。

四诊（10月13日）：服上方后颈项舒服，转动渐灵活，颈左侧肿块已软，饮食正常，大便偏干，从去年始指关节肿硬变形，但疼痛不明显，蜷手发僵，舌质微暗，苔微黄，脉沉微数。仍遵上方治疗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芷12g，羌活9g，桂枝9g，白芍12g，白附子9g，僵蚕9g，全蝎6g，蜈蚣3条，丹参15g，透骨草15g，丝瓜络15g，海桐皮12g，伸筋草15g，炙甘草6g，白芥子9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左侧颈部肿块僵硬，疼痛，颈部活动受限，初诊时以少阳经络不畅为主进行施治。方用小柴胡汤去党参、生姜、大枣以枢转少阳之气而达表；加桂枝、白芍、防风、白芷透发营卫之气而出表；加丝瓜络、络石藤、威灵仙、牡蛎通络散结；加僵蚕、地龙、全蝎、蜈蚣祛风通络，攻毒散结。二诊时颈部肿块未消，舌质晦暗，苔灰白而少，脉沉弦数。以柴胡、白芷、半夏、桂枝、桔梗、生姜、炙甘草温通畅达少阳太阳之气，加牵正散方（白附子、僵蚕、全蝎）及蜈蚣、海蛤壳祛风化痰通络；加丹参、透骨草、丝瓜络祛风活血，通络消肿，并配合热敷药温通消肿。三诊时颈部肿块已缩小变软，后项已灵活，颈左侧已舒展，三诊方及四诊方均遵二诊方加减。本案是以太阳少阳合病为主的病证。

6.附睾结核

王某，男，1岁半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4月12日。

附睾结核，化脓破溃，影响阴囊，尿色白，尿量多，大便干燥而量少，有时2～3日一行，舌苔薄白，指纹色青，已至气关，下入掌中，纹头外向。

内服方：熟地黄12g，麻黄3g，白芥子3g，鹿角胶4.5g（烊化），炮姜炭2g，肉桂2g，牛膝3g，五灵脂3g，海藻6g，昆布6g，夏枯草9g，川楝子6g，百部3g，炒蒲黄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：枯矾9g，铅粉9g，冰片0.5g。共为细末，鸡子清调敷患处，留头，每日换药1次。

二诊（4月19日）：服上方后创口已愈合，但病仍不除，经检查病情如前。

处方：熟地黄12g，麻黄3g，白芥子3g，炮姜炭2g，肉桂2g，赤小豆12g，通草9g，昆布9g，海藻9g，川楝子6g，百部6g，延胡索6g，沉香3g，鹿角胶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26日）：上方治疗后，脓水减少，食欲增，大便不干，症状见轻，夜间睡眠不稳，尿频，继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上方去百部、通草，加生黄芪12g，金银花15g。

外用药：青黛2g，黄柏2g，枯矾0.5g，松香0.5g，石膏4g，滑石4g，铜绿2g，苦参2g。共为细末，以獾子油调敷。

四诊（5月3日）：耳后青筋明显，苔白中厚，仍为下焦湿热郁阻之象，大便偏干燥，遵前方加减施治。外用药不变；内服方为上方去黄芪，加薏苡仁12g。

五诊（5月10日）：病证同前。

处方：萆薢6g，金银花9g，薏苡仁9g，黄柏6g，赤茯苓6g，通草6g，车前子6g（包煎），泽泻6g，丹皮6g，肉桂6g，赤小豆9g，当归9g，草河车12g，生甘草3g，露蜂房3g，没药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5月24日）：患处病已见轻，患部柔软缩小，疮口未全愈合，脓水清稀、量已少，遵上方加减。

内服方：萆薢6g，金银花9g，薏苡仁12g，黄柏6g，赤茯苓12g，车前子6g，泽泻6g，丹皮6g，肉桂6g，通草9g，炮姜6g，白术6g，海藻6g，昆布6g，夏枯草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方：枯矾3g，铅粉3g，轻粉0.5g，冰片0.5g。共为细末，鸡蛋清调敷留顶。

七诊（5月31日）：病证同前，脉细弱，舌尖淡。当温阳散邪为治。

内服方：熟地黄15g，麻黄4.5g，鹿角胶6g（烊化），炮姜4.5g，白芥子6g，肉桂3g，海藻6g，昆布6g，夏枯草15g，通草6g，牛膝6g，砂仁3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：枯矾3g，雄黄3g，冰片0.5g。共为细末，鸡子清调敷。

【按语】 附睾结核，化脓破溃，影响阴囊，为寒郁化热所致。但初诊时主要见到的是阴寒结滞之症，如尿色白，尿量多，舌苔薄白，指纹色青等。内服方以阳和汤（熟地黄、鹿角胶、白芥子、肉桂、生甘草、炮姜炭、麻黄）去甘草，合失笑散（炒蒲黄、五灵脂），加牛膝、川楝子、海藻、昆布、夏枯草、百部以温阳补血，散寒通滞，活血化瘀，软坚散结。外用药（枯矾、铅粉、冰片）燥湿杀虫，收敛生肌。外敷时留疮孔不敷药，是为了湿毒能够排出。二诊时创口已愈合，导致病灶内毒气不易再排出，所以未用外敷药，只用阳和汤去甘草，加沉香温中降气；加赤小豆、通草清热利水，消痈肿；加川楝子、延胡索理气活血，散瘀止痛；加昆布、海藻软坚散结；加百部杀虫抗痨。三诊时患部脓水减少，上方去百部、通草，加黄芪、金银花补气托毒、清热消炎为治。外用药以清热燥湿，解毒杀虫。四诊时下焦湿热郁阻之象已显，仍以三诊方加减。五诊时以高秉钧《疡科心得集》萆薢渗湿汤（萆薢、薏苡仁、土茯苓、滑石、丹皮、泽泻、通草、黄柏）去土茯苓、滑石，加金银花、赤茯苓、车前子、肉桂、赤小豆、当归、草河车、生甘草、露蜂房、没药，以清热解毒、活血化瘀、利水化湿为治。六诊时患部已柔软缩小，疮口未全愈合，脓水清稀，量已少，遵六诊方加减，并用外敷药（枯矾、铅粉、轻粉、冰片）燥湿杀虫，化腐生肌。七诊时湿热已清，仍有寒郁不通之象而脉细弱，继用阳和汤加减，温阳散邪为治。

本案患部在阴囊，为厥阴部位，属厥阴病范畴。

7.丹毒

院某，男，5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4月19日。

一开始为右前胸部发生红色水疱，抓破出水，胸部疼痛如火烫伤状，引起右腋下淋巴结肿大，经注射B12，水疱好转， 但仍有刺痛感，连及右肩痛，现上颚溃疡明显，牙周发炎，口干苦，全身疲乏，饮食、二便尚好，全身微有发热感，舌嫩微红，苔白中厚腻，脉沉小数。为湿热丹毒、余毒不清的后遗症。当清热解毒、渗湿祛邪为治。

处方：黄芩9g，黄连6g，生甘草6g，桔梗9g，玄参12g，牛蒡子12g，升麻9g，柴胡15g，马勃12g，连翘12g，金银花15g，菊花12g，僵蚕9g，薄荷9g（后下），大黄6g，薏苡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10日）：服上方很见效，口腔病患已愈，但今日又因外出引起口腔病证复发，食欲尚好，尿黄量少，舌苔白根厚，脉沉数、左弦右大。仍为肝火上乘之象，当泄肝清热、化湿利尿为治。

处方：龙胆草9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花粉12g，川楝子9g，木通9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滑石15g（包煎），生甘草6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金银花15g，莲子心9g，竹叶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丹毒发于前胸，病属湿热，从经络上讲，太阳经行于背部，少阳经行于两胁、身侧，阳明经行于腹、胸，所以从部位上当属于阳明经。从病性上讲，阳明本燥标阳，但中见太阴，可有湿热病证。湿热丹毒为实证，当属阳明经湿热之证。初诊方以《东垣试效方》卷9的普济消毒饮加减，二诊时即很见效，又症见尿黄量少，舌苔白根厚，脉沉数、左弦右大，为湿热内郁，肝火上乘。用龙胆泻肝汤加川楝子增强泻肝之力，更加用滑石、薏苡仁、半夏、黄柏、金银花、竹叶、莲子心清热化湿利尿。内症及外症并除，疗效才能更佳。   

妇科病证

1.白带多

孙某，女，40岁，小学教师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1月23日。

每年季节变换时发病，咽喉有阻塞感，吃寒凉食物时胃堵、有时痛，白带多，冬令睡卧时两手伸出袖外受凉则麻木，月经前期1周余，二便正常，舌质淡，苔白腻，脉沉细紧。为寒凝气滞之象，当温中散寒、健脾渗湿为治。

处方：厚朴9g，陈皮9g，炙甘草9g，桔梗9g，茯苓12g，良姜9g，香附9g，木香9g，萆薢9g，姜黄12g，射干12g，橘络9g，生姜3片，薏苡仁15g，肉桂6g，白果12g。4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30日）：服上方后白带仍多、清稀如水，全身不适，咽部堵塞，痰少，舌偏淡，苔白腻。当化湿止带为治。

处方：炙甘草9g，桔梗9g，半夏12g，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9g，茯苓9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薏苡仁15g，通草12g，白果12g，赤小豆15g，防己12g，肉桂6g，槟榔12g。4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2月7日）：服上方很见效，白带少了，但有胃痛，大便每日数次而不溏、量少，食欲尚好，但不欲饮水，服药后口干，舌质淡，苔白中厚腻，有恶心感，脉濡。为中气不足、脾运不健之象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苍术9g，厚朴9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猪苓9g，泽泻9g，薏苡仁15g，肉桂6g，鸡内金9g，焦三仙各6g，生黄芪18g，炙甘草3g，良姜9g。4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白带多，初诊认为是寒凝气滞所致，以厚朴温中汤加减，加橘络、香附、姜黄、肉桂理气通络，温中止痛；加萆薢、薏苡仁、白果利湿止带；加桔梗、射干利咽。二诊时白带仍多、清稀如水，全身不适，咽部堵塞，痰少，舌偏淡，苔白腻。继以胃苓汤健脾利湿，加桔梗利咽；加半夏、薏苡仁、通草、白果、赤小豆、防己、槟榔除湿排浊止带。三诊时白带减少，但有胃痛，大便每日数次而不溏、量少，食欲尚好，但不欲饮水，服药后口干，舌质淡，苔白中厚腻，有恶心感，脉濡。为中气不足、脾运不健之象。仍以胃苓汤加党参、黄芪、薏苡仁、鸡内金、焦三仙、良姜健脾温中、通利水湿为治。本案始终是以太阴为主治疗白带。

2.附件炎

孙某，女，26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2月4日。

前年腊月生产，生产时出血不多，后发生附件炎，少腹疼痛，经治疗后疼痛减轻，但宫颈及阴道部疼痛，在内蒙古医学院附院检查为宫颈Ⅰ度糜烂，少腹疼痛呈阵发性，常服复方新诺明，服则疼痛减轻，不服则疼痛较重。月经曾10多天一行，经过治疗后两月一行，经色黑而稀，白带不多、色黄或白、清稀，有时自觉阴道有下坠感，如生产样，小腹中自觉有凉气，大便秘结，眼睑色偏淡，舌嫩苔薄白、边尖微暗，脉沉小无力。为肝肾两虚，胞宫寒热不调，气虚不固。

处方：炒小茴香10g，炮姜10g，蒲黄10g，五灵脂10g，没药10g，川芎10g，当归15g，延胡索10g，肉桂6g，赤芍12g，生黄芪18g，益母草30g，土鳖虫10g，炙甘草6g，郁李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2月11日）：服上方后小腹觉热，感觉舒服，喜热畏寒，大便偏稀，少腹部疼痛2次，但无月经和白带出现，两脚寒凉，眼睑色偏淡，爪甲青晦，手指温热，睡眠佳，饮食正常。舌嫩苔少，脉沉小数、左尺细弦。为寒凝下焦，格阳上越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赤芍12g，川芎10g，白术10g，茯苓10g，泽泻10g，小茴香15g，蒲黄12g，五灵脂12g，没药10g，肉桂6g，益母草15g，延胡索10g，川楝子10g，香附10g，乌药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2月18日）：腹痛大减，仅少腹两侧偶有一时微痛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嫩苔白，脉细微弦、右手脉沉弱。为肝血不足、寒凝气滞之象。因已临近经期，当理气通络温经为治。

处方：吴茱萸10g，细辛3g，肉桂6g，麦冬12g，当归15g，赤芍12g，茯苓10g，川芎10g，白术10g，泽泻10g，香附12g，木香10g，延胡索10g，川楝子10g，五灵脂10g，小茴香6g，益母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2月25日）：服药后月经已行、色黑有块，腹痛2天，量多，月经持续4天，已净，较前缩短3～4天，此次行经阴道部疼痛，无白带，二便正常，舌嫩苔白，脉沉细弦数、重取无力。仍为寒凝气滞、虚寒作痛、郁而化热之象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10g，白术10g，茯苓10g，泽泻10g，香附10g，延胡索10g，沉香10g，川楝子10g，焦三仙各6g，鸡内金10g，炙甘草6g，乌药10g，醋三棱10g，醋莪术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月8日）：少腹稍有痛感，大便稀，1日一行，小便正常，饮食一般，白带不多，舌嫩红，苔薄微黄，脉沉小数。为冲任不和、寒凝气滞之象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10g，白术10g，茯苓10g，泽泻10g，吴茱萸6g，肉桂6g，白果12g，薏苡仁15g，炒杜仲15g，桑寄生30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附件炎，少腹疼痛，宫颈及阴道部疼痛，月经色黑而稀，白带清稀，有时自觉阴道部有下坠感，如生产样，小腹自觉有凉气，大便秘结，眼睑色偏淡，舌嫩苔薄白、边尖微暗，脉沉小无力。初诊以少腹逐瘀汤（炒小茴香、炮姜、川芎、延胡索、肉桂、没药、赤芍、当归、生蒲黄、炒五灵脂）加益母草、土鳖虫温阳散寒，活血逐瘀；加生黄芪、炙甘草益气，加郁李仁润肠通便。二诊时小腹觉热，感觉舒服，但仍喜热畏寒，大便偏稀，少腹部疼痛，两脚寒凉，眼睑色偏淡，爪甲青晦，手指温热，睡眠佳，舌嫩苔少，脉沉小数、左尺细弦。为寒凝下焦、气郁阳逆之象。方用《金匮要略》当归芍药散方（当归、芍药、茯苓、白术、泽泻、川芎）合少腹逐瘀汤去炮姜、加益母草，更加川楝子、香附、乌药理气止痛。三诊时腹痛大减，仅少腹两侧偶有一时微痛，舌嫩苔白，脉细微弦、右手脉沉弱。诊为肝血不足、寒凝气滞之象。因已临近经期，当理气通络温经为治。方用当归芍药散方加吴茱萸、细辛、肉桂、小茴香温阳散寒；加麦冬养阴；加香附、木香、延胡索、川楝子、五灵脂、益母草理气行气，活血止痛。四诊时月经已行、色黑有块、量多，四诊及五诊仍以当归芍药散方加减为治。

本案附件炎，少腹疼痛主要为阴寒凝结、血瘀气滞于下焦所致，当属厥阴病。

3.附件炎

王某，女，22岁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0月19日。

西医诊为附件炎，两侧附件疼痛，连及脐周、胃脘，后腰部也痛，白带多，月经周期正常，但月经来7天左右，血量多，色黑红，有血块，大便干，食欲不振，四末寒凉，舌质偏淡，苔白燥，脉细弦、右手无力。为寒凝下焦、气虚血滞之象。当补益气血、温通下焦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生黄芪18g，当归12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乌药9g，小茴香9g，没药9g，桃仁12g，益母草15g，肉桂6g，炒五灵脂9g，麦冬12g，炒蒲黄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26日）：服上方后食欲增加，月经量减少，胃部及少腹均已不痛，二便正常，但仍有白带，舌淡苔白而燥、中裂，脉沉小数、人迎紧，睡眠好，四末寒凉。当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茯苓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18g，远志9g，陈皮12g，五味子9g，生黄芪18g，石斛15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鸡内金9g，炙甘草6g，桂枝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1月2日）：近日感冒引起口苦咽干，咳嗽，咳痰多，痰色黄，往来寒热，鼻塞不通，流清涕，二便正常，食欲尚好，喜饮，舌质一般，苔白微厚、中有裂纹，脉浮弦数。为气血虚弱，夹有外感、邪传少阳之象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党参12g，陈皮12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花粉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桑叶12g，薄荷6g，桔梗9g，杏仁12g，枳壳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1月9日）：服上方后少腹痛减轻，但仍感冒咳嗽痰多，痰稠色灰白。畏寒亦减，饮食好，大便偏干，胃痛，舌嫩苔微黄根厚，口干，脉浮滑而数。为肺胃阴虚、痰热上郁之象。

处方：桑叶12g，杏仁12g，黑芝麻15g，桔梗9g，薏米仁15g，香附9g，炙枇杷叶15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黄芩12g，川贝母9g，花粉12g，半夏12g，茯苓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郁李仁15g，白果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附件炎因寒凝下焦、气虚血滞所致，但有化热的情况，所以月经色黑红、大便干、舌苔白燥，以《医林改错》少腹逐瘀汤（小茴香、干姜、延胡索、没药、川芎、肉桂、赤芍药、五灵脂、蒲黄、当归）去干姜、赤芍药，加党参、黄芪、白芍、麦冬、川楝子、乌药、益母草补益气血，温通下焦为治。二诊时食欲增加，月经量减少，胃部及少腹均已不痛，二便正常，仍有白带，舌淡苔白而燥、中裂，脉沉小数、人迎紧，四末寒凉。为气血虚弱，又有外寒，以人参养荣汤补益气血，将肉桂改为桂枝以散外寒，加石斛、麦冬、沙参养阴，加鸡内金健胃消食。三诊时见感冒引起往来寒热，口苦咽干，咳嗽，咳痰多，痰色黄，鼻塞不通，流清涕，喜饮，舌质一般，苔白微厚、中有裂纹，脉浮弦数。为气血虚弱，夹有外感，邪传少阳，太阳少阳合病。处方以柴胡、黄芩、半夏枢转少阳之气；以桑叶、薄荷、桔梗、杏仁、枳壳宣肺解表以宣发太阳之邪；更以党参、陈皮、炙甘草、当归、白芍、花粉、麦冬、沙参益气养阴。四诊时少腹痛减轻，仍感冒，咳嗽痰多，畏寒已减，但大便偏干，胃痛，舌苔微黄根厚，口干，脉浮滑而数。为肺胃阴虚、痰热上郁之象。处以桑叶、杏仁、桔梗、枳壳、黄芩、川贝母、黑芝麻、花粉宣肺润燥，清热化痰；半夏、茯苓、竹茹、薏米健脾和胃化痰；香附、川楝子、延胡索疏肝理气止痛；白果化浊止带；郁李仁润燥通便。本案原为太阴厥阴合病，后因外感又兼有太阳少阳之证。

4.月经不断

李某，女，36岁，小学教师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12日。

6月10日行经后即月经淋沥不断、血色淡，休息后稍好，劳动后月经又至，本月2日行经至9日，量多、色红、夹黑血块，服用安络血，仍淋沥不断，平时白带少，口燥，食欲及睡眠尚好，喜冷饮，腹中有烧灼感，近日少腹时痛，尿混浊如米泔状，两脚太溪部浮肿，舌质偏淡，苔白中裂，脉弦。为肾气亏虚、冲任不固、湿热下注之象，当滋肾养肝、固冲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薏苡仁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2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枸杞12g，萆薢12g，黄柏9g，赤小豆15g，巴戟天9g，益智仁12g，炒杜仲15g，白术12g，旱莲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19日）：服上方后月经已尽，太溪部肿胀亦消，但昨日又见微肿，口渴亦减，舌苔白中裂，脉转沉数。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车前子9g，牛膝9g，赤小豆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12g，益智仁12g，炒杜仲15g，旱莲草15g，女贞子30g，桑寄生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由于劳累而致肝肾阴虚，冲任不固，湿热下注而月经淋沥不断，以滋肾养肝、固冲化湿之法治疗而愈。本案为少阴厥阴合病，以肾属少阴，肝属厥阴，月经不止，病涉少阴厥阴，冲任不固。

5.月经提前

门某，女，41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9月21日。

头闷头痛，嗓子憋，生气则胀，常鼻干，两胁下胀满，腹胀，胆囊部位压痛，两天枢穴压痛，小便常有尿意，尿不多，腰痛，月经提前，月经初期白带夹血，舌质暗，苔白腻，脉沉缓。

处方：当归9g，白芍9g，柴胡15g，茯苓12g，白术9g，炙甘草6g，生姜9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薏苡仁30g，丹皮9g，炒栀子9g，金银花15g，萆薢9g，郁金9g，赤小豆15g，香附15g，夏枯草30g，茵陈12g，桃仁9g。3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25日）：服上方后病情好转。

处方：当归9g，白芍9g，柴胡15g，茯苓12g，白术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9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薏苡仁30g，丹皮6g，炒栀子6g，金银花15g，萆薢9g，郁金9g，赤小豆15g，香附15g，夏枯草30g，炒杜仲6g，鸡内金9g，川楝子9g。3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9月28日）：继上方5剂，加萆薢为12g，加海藻15g，昆布15g。

【按语】 肝郁不舒合有下焦湿热而月经提前，白带夹血，以丹栀逍遥散方加香附、郁金、夏枯草、茵陈疏肝理气，清热利胆；加薏苡仁、萆薢、赤小豆、金银花、桃仁清利下焦湿热，通利血气。二诊及三诊继用上方加减。本案肝郁不舒，两胁下胀满，胆囊部位压痛属于少阳病，下焦湿热致白带夹血应为厥阴病，故为少阳厥阴合病。

6.痛经

李某，女，38岁，售货员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3月24日。

月经25日一行，来七八天方止，前3天色黑有块，后几天色较红，腹痛腰疼，眼睑及舌色淡，脉弦细、寸弱尺强。为气血两虚，寒凝血滞。当温经散寒、理气养血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木香9g，小茴香9g，炒蒲黄9g，炒灵脂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炒杜仲15g，怀牛膝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31日）：服上方第2天月经已行，开始色黑有块渐转红，三日后经行通畅，今已六日经行未止，已量少，舌淡苔白，下眼睑色白，脉细弱，荣血不足。当益气养荣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炒白术12g，陈皮9g，远志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9g，生黄芪18g，五味子9g，肉桂6g，炒杜仲15g，生艾叶9g，炙甘草6g，茯苓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为本虚标实之证，气血两虚为本，寒凝血滞为标。先以当归芍药散方合失笑散加肉桂、木香、小茴香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炒杜仲、怀牛膝，在健脾养血的基础上，温经散寒、理气止痛为治。二诊时以人参养荣汤加味，益气养荣温经为治。

本案月经前期、痛经，为寒凝血滞，厥阴血气不畅，而气血两虚则关联于太阴，所以为厥阴太阴合病。

7.痤疮

吕某，女，29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0月6日。

全身疲乏无力，颜面痤疮已两年，月经后期6～7日，行经时7～8天，色黑有块，少腹疼，有白带，二便正常，食欲不振，吞酸，口中不利，喜热恶寒，手足心经常出汗，失眠，舌淡苔白腻，脉沉小、微迟。为寒湿中阻、血行不畅、瘀热上感之象，当温化寒湿、兼疗痤疮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15g，泽泻12g，薏苡仁15g，赤小豆15g，木香9g，肉桂6g，川连9g，半夏12g，鸡血藤15g，益母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13日）：用内服药后经行色黑，经量较前稍减少，腹中已不痛，头目昏沉，失眠、饮食、二便基本正常，舌淡嫩苔白腻，脉沉小。为湿热郁阻，气液不行，仍当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泽泻12g，薏苡仁15g，赤小豆15g，柴胡15g，枳壳12g，石菖蒲9g，远志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神曲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月经后期，行经7～8天，色黑有块，少腹疼，有白带，为寒湿内阻、血行不畅所致。寒湿阻于下，则上热不易下达，反而瘀热于上而颜面痤疮。方用《金匮要略》当归芍药散方（当归、芍药、茯苓、白术、泽泻、川芎）健脾养血、利水化湿，加半夏、薏苡仁、赤小豆、木香行气除湿，加肉桂温下寒，加黄连清上热，加鸡血藤、益母草活血通经。故为温化寒湿，兼疗痤疮。二诊时经行色黑，经量较前稍减少，腹中已不痛，仍有头目昏沉，失眠等虚热在上之象。方用当归芍药散方合孔圣枕中丹加味，既养血活血，利水化湿，又开通气机，引心火下行。

本案侧重在下焦寒湿，血行不畅，属于厥阴病。

8.痛经

赵某，女，23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4月19日。

从上学开始由于神经衰弱，身体常感不适，经常感冒，头晕恶心，每次行经时腹痛甚，恶心干呕，经色黑红，大便偏干，舌体胖，苔薄白，口干晨起明显，有时口苦，劳累及紧张后曾在后枕部出现圆形脱发两处，后又长出头发，现在头顶又出现小块脱发，眼睑色偏淡，脉沉小而数、左弱右弦。为血虚气滞，痛经为病，当理气调经养血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陈皮12g，赤芍12g，当归15g，川芎9g，乌药9g，茯苓9g，白术9g，赤小豆15g，焦栀子9g，丹皮9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炙甘草6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益母草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26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较佳，夜间睡眠仍不太好，二便尚好，饮食亦可，少腹痛减，但月水按时未行，舌嫩苔白而少，眼睑色偏淡，脉浮细。为轻度血虚气滞之象，当养血理气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9g，党参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陈皮12g，五味子9g，远志9g，炒枣仁15g，肉桂6g，生黄芪18g，柴胡15g，枳壳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、睡眠均已较好，但昨日行经仍腹痛，经色正常、量多，食欲尚好，舌偏淡、苔白微燥，脉微数、左虚右强。仍为血虚有滞之象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柴胡15g，香附9g，没药9g，乌药9g，党参12g，生黄芪15g，焦栀子9g，丹皮9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从上学开始即神经衰弱，身体常感不适，经常感冒，头晕恶心，可见体质素弱，气血不足，每次行经时腹痛甚，恶心干呕，经色黑红，大便偏干，口干，有时口苦，头顶处小块脱发等为肝郁气滞之象。先以丹栀逍遥散方加陈皮、乌药、赤小豆、郁金、木香、益母草疏肝解郁，清热利湿，活血调经。二诊时少腹痛减，但月经到时未行，舌嫩苔白而少，眼睑色偏淡，脉浮细。有轻度血虚气滞之象，以人参养荣汤加枣仁养心安神，加柴胡、枳壳理气。三诊时精神、睡眠均已好转，但行经时仍有腹痛，经色正常，量多，食欲尚好，仍有血虚有滞之象。以丹栀逍遥散方加减，去白术、薄荷，加陈皮、乌药、柴胡、没药理气活血，加党参、黄芪补气，加薏苡仁化湿。

本案痛经一症，肝郁气滞可归于少阳病，气血素亏则应归于太阴病，故为少阳太阴合病。

9.停经

徐某，女，24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5月24日。

月经不行已3月，腰痛头晕，四肢寒凉，饮食、二便尚好，14岁初潮，去年曾患此症，停经半年，经治疗痊愈。舌体瘦苔白，指甲色红，手足静脉膨胀（为气郁之症），脉沉细迟。为气郁肝寒、气滞血瘀之证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川芎9g，苍术9g，香附9g，益母草15g，柴胡15g，郁金12g，桂枝12g，土鳖虫6g，红花12g，桃仁12g，透骨草15g，天麻12g，钩藤12g，赤芍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5月31日）：头晕已去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两手寒凉，眼睑色偏淡，舌体瘦，苔微黄，脉沉小微数，喜凉恶热。有血虚内热之象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柴胡15g，陈皮12g，丹皮9g，焦栀子9g，土鳖虫6g，益母草30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炙甘草3g，五灵脂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停经3月，腰痛头晕，四肢寒凉，脉沉细迟，手足静脉膨胀为气郁较重而致血气不畅。方用越鞠丸去神曲、栀子，加柴胡、郁金疏肝理气开郁；加当归、赤芍、红花、桃仁、益母草活血化瘀调经；加透骨草、土鳖虫活血散瘀通经；加桂枝、炙甘草温阳散寒；加天麻、钩藤平肝息风。二诊时头晕已去，两手寒凉，眼睑色偏淡，舌体瘦，苔微黄，脉沉小微数，喜凉恶热。有血虚内热之象。以《金匮要略》当归芍药散方（当归、白芍、茯苓、白术、泽泻、川芎）合丹栀逍遥散方去生姜，加陈皮、土鳖虫、五灵脂、益母草，以养血活血，疏肝理气，清热调经为治。本案停经病在厥阴血分，故为厥阴病。

10.停经

白某，女，19岁，学生。初诊时间：1987年7月17日。

每天不能吃晚饭，下腹发胀，水走肠间而鸣响，下肢红疹，大便干燥，小便量少，吃西瓜后小便一多，其胀即消。已停经数月，上月来过1次月经，但量少。舌质紫红、边有瘀斑，脉弦细无力而涩。为血分瘀阻、膈下不舒之证。宜逐瘀健胃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赤芍12g，延胡索9g，乌药9g，五灵脂9g，桃仁9g，红花9g，丹皮9g，焦山楂9g，香附9g，郁李仁15g，枳壳12g，槟榔12g，瓜蒌15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7月24日）：服上药后食欲转佳，颈项已不疼，但少腹两侧及腰部仍痛，右鼻腔常流清涕，易感冒，脚上起颗粒、色红刺痒，搔破后滋出血水，午后轻度发热，头目昏沉，舌质青紫晦暗，脉仍弦细无力。仍为水血瘀阻，继续行瘀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赤芍12g，桃仁9g，红花9g，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赤茯苓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郁李仁15g，槟榔12g，延胡索9g，川楝子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7月31日）：少腹及胃部皆已不痛，但下肢红疹未愈，眼鼻干燥，腹中鸣响，但无腹痛，舌质紫、两侧青灰苔，脉沉小弦。仍为水血互阻之象，当清热化湿、祛瘀活血为治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赤芍12g，车前子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桃仁9g，红花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茜草12g，蝉衣9g，通草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8月7日）：下肢红疹未再起，月经较正常、但量多，夜间饭量少，但早饭增加，心烦较轻，腹中仍鸣响憋胀，鼻眼仍干，舌脉同前，继续治疗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12g，赤茯苓12g，车前子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桃仁9g，红花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蝉衣9g，僵蚕9g，羌活9g，通草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9月11日）：服上方后红疹消失，未再发生，从前天腹中又有水气，肠鸣但不下行，小便尚好，大便干量少，晚饭量少，从昨日下午面部发胀，从去年冬天至今，犯病后喜悲爱哭，两颊发红，尤以冬日颊红为甚，晚间牙疼，脱发，现月经正常，从膝关节以下小腿疼痛，每年冬天两脚发肿溃烂。舌质暗、边有瘀斑，脉沉缓微带迟涩之象，重取无力。仍为水血瘀结、湿浊瘀阻、郁热不化、气化不行之证，当宣通气化、行水渗湿为治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土茯苓30g，车前子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红花9g，桃仁9g，羌活9g，防风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9月18日）：服上药后腹中舒畅，面部肿胀已消，肠鸣好转，唯下午面色仍红，上颚脱皮疼痛，腹中仍有少量水气，舌脉同前。仍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2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苍术9g，土茯苓30g，泽泻12g，车前子9g（包煎）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红花9g，桃仁9g，地肤子12g，威灵仙9g，白鲜皮12g，海风藤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由于血分瘀阻，水气不化，膈下不舒而不能吃晚饭，且下腹发胀，水走肠间而鸣响，下肢红疹，大便干燥，小便量少，并停经数月，舌质紫红、边有瘀斑，脉弦细无力而涩。以《医林改错》膈下逐瘀汤（炒五灵脂、川芎、丹皮、赤芍、乌药、延胡索、炙甘草、当归、桃仁、红花、香附、枳壳）加焦三楂、郁李仁、槟榔、瓜蒌、薏苡仁活血逐瘀、行气健胃、化湿导浊为治。二诊时以萆薢渗湿汤（萆薢、薏米、土茯苓、车前子、丹皮、泽泻、金银花、黄柏）去土茯苓，加赤茯苓、郁李仁、槟榔，以清利湿热、利水导浊，加当归、赤芍、桃仁、红花、延胡索、川楝子行气活血止痛为治。三诊至六诊均以二诊方加减施治，病情逐渐好转。本案腹胀、停经为厥阴里证，下肢红疹为厥阴经证，所以为厥阴里证与外证相合的病证。

11.腹部结块

刘某，女，36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8月3日。

1月前开始胃口痛，连及两胁下及腰背，经治疗后上症基本消除，但又转入少腹部，脐上有结块，石门左右连及气海关元有如怀孕状，窜动不舒，心慌，两臂酸软，行经前乳房发胀，四末寒凉，指趾发胀，脚心如凉风吹拂一般，手脚心寒热不定，饥饿时自觉腹中有气上顶，食入即稍好，全身喜热恶寒，舌质偏淡苔少，口干，但不欲饮水，月经有时淋沥不断、清稀如水，带色红黄、无臭味，大便干燥，脉沉小弱数。为肝肾阴虚，寒凝下焦。当养阴温阳、化湿行水为治，以当归芍药散加减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肉桂6g，通草9g，细辛3g，薏苡仁15g，延胡索9g，香附9g，木香9g，益母草15g，沉香9g，降香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10日）：服上方后大便较为通畅，小便色黄，脐下疼痛减轻，饥饿时胃部及两胁下上顶感减轻，饱食后上顶感较重，有时胃酸，两手有类风湿残留痕迹，四末寒凉，白带多、有时红，现红色已减轻，白带原为黏稠状，现变为透明状，目眵较多，口干，舌苔少，脉沉小数。为胃阴亏耗、肝火内犯之象，当疏肝理气、益胃和荣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柴胡15g，香附9g，草果9g，郁金12g，薏苡仁15g，泽泻12g，川楝子12g，延胡索12g，益母草15g，麦冬12g，玉竹12g，枳壳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8月17日）：服上方效果甚佳，打嗝减少，腹部憋胀大减，结块有向右胁下转移现象，胃有难受感，心慌，喜叹息，二便正常，晨起眼睑稍肿，手脚冷热不均，舌质一般，眼睑色淡，脉沉弱。有肝血不足、虚气上逆之象。继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陈皮12g，枳实9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香附9g，乌药9g，鸡血藤15g，枸杞子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青皮9g，炙甘草6g，白术9g，茯苓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8月24日）：服上方后大便日2～3次、偏稀，月经已行，如水状月经已经开始消失，当时就可见到血，并有大块状，有气泡，胃部胀满，腹诊下脘、水分、左天枢压痛明显，脚心寒凉已减，眼睑色偏淡，夜间睡眠中咽干痛，舌质偏淡、苔薄白，脉沉细缓。为寒凝气滞、冷积停蓄之象，以乌药散加减。

处方：乌药9g，桃仁12g，莪术9g，木香9g，当归15g，青皮9g，桂心9g，姜黄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焦白术12g，茯苓12g，焦三仙各6g，炙甘草6g，鸡内金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8月31日）：服上方后效果不明显，只是胃口部按压稍软，服药后月经即减少、后停止，腰困，舌质淡、苔白，脉沉小。为邪实正虚之象，当补消兼行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白术12g，陈皮12g，茯苓12g，川芎9g，当归15g，熟地黄12g，白芍12g，肉桂6g，乌药9g，桃仁12g，莪术12g，木香9g，青皮9g，姜黄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枳实9g，炙甘草6g，生黄芪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9月7日）：服药后脐上结块变软变小，并下移至少腹左侧相当于子宫左上角部位，少腹两侧髋窝部微有胀满感，饭后胃中稍有不适，小便后白带稍有微红，脐周胀痛大减后已能系腰带，舌淡苔薄白，脉沉细。当遵上方，以消癥散结为治，以桂枝茯苓丸方加减。

处方：桂枝12g，茯苓15g，赤芍12g，丹皮9g，桃仁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乌药9g，沉香9g，当归9g，生黄芪18g，党参15g，陈皮12g，通草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少腹结块，脐下胀满疼痛为寒凝下焦所致，月经淋沥不断、清稀如水，带色红黄、无臭味，大便干燥，脉沉小弱数等又为经血不断，伤耗肝肾阴血。方以当归芍药散合当归四逆汤，去大枣、甘草，以肉桂代替桂枝，加延胡索、香附、木香、沉香、降香、薏苡仁、益母草养阴温阳，行气化湿行水为治。二诊时脐下疼痛减轻，但仍有肝火犯胃、胃阴亏耗之症，以逍遥散方去生姜、薄荷、甘草，加香附、郁金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枳壳，以疏肝健脾，理气止痛；加草果、薏米、泽泻燥湿利水；加麦冬、玉竹养胃阴；加益母草活血通经。三诊时效果甚佳，打嗝减少，腹部憋胀大减，结块有移动现象，眼睑色淡、脉沉弱，心慌，喜叹息等，为肝血不足、虚气上逆之象，继遵前方加减施治。四诊月经已行，水状月经已经开始消失，腹诊时下脘、水分、左天枢压痛明显，脚心寒凉已减，仍有寒凝气滞、冷积停蓄之象，以《校注妇人良方》卷7乌药散（乌药、莪术、桂心、当归、桃仁、青皮、木香）加姜黄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焦白术、茯苓、焦三仙、炙甘草、鸡内金理气散寒，消积化食。五诊效果不明显，为邪实正虚所致。正气虚弱则气血不达，邪气也就不易祛除。方用人参养荣汤合乌药散，去五味子、远志，加川芎、姜黄、川楝子、延胡索、枳实，补气养血，温阳散寒，理气止痛。六诊时脐上结块变软变小，并下移至少腹左侧，脐周胀痛大减，以桂枝茯苓丸方加减，补气活血温通，消癥散结。

本案是以厥阴太阴合病为主的病证。

12.子宫肌瘤

马某，女，38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4月1日。

白带多、臭味重、有时带血，月经间歇、淋沥不断、量多，头晕，恶心，经妇幼保健院检查有子宫肌瘤，左侧附件处有条状包块，大便干燥，腰困痛，睡眠不佳，舌尖微红，苔黄燥、中有横向裂纹，口干喜饮，脉虚。为胞宫内有血瘕。当化瘀止带、益气养阴为治。

处方：桂枝9g，茯苓9g，赤芍9g，丹皮9g，桃仁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2g，炒灵脂9g，炒蒲黄9g，党参12g，麦冬12g，五味子9g，炙甘草6g，白果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5日）：服药后效果较好，赤带已止，经水未来，有时胃中不舒，大便较前通畅，舌质暗红、边有瘀斑，苔白而燥、中有横裂，脉虚。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桂枝9g，茯苓9g，赤芍9g，丹皮9g，桃仁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2g，没药9g，炒灵脂9g，炒蒲黄9g，半夏12g，天花粉9g，麦冬12g，炙甘草6g，白果12g，五味子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22日）：服药后精神转佳，胃口转佳，舌质暗红，边有瘀斑，舌尖红，苔白而燥，中有横裂，现来月经，经色黑红。以丹栀逍遥散加减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柴胡9g，焦栀子9g，丹皮9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车前子9g（布包）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5月20日）：病情好转，原来行经时眼睑、两脚发肿，现已不太肿，头晕已大减，饮食较前大有好转，但大便干，两手时而冷热不定，少腹左侧包块有时刺痛，月经色暗，来3天，白带不多、色黄有味，经常腰部困痛，舌质偏暗，苔白津少、中有横裂，脉濡缓。仍为湿郁胞宫，血瘀为病，继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柴胡12g，焦栀子9g，丹皮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炒灵脂9g，蒲黄9g，萆薢12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薄荷12g（后下），郁李仁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6月10日）：服上方前3剂药物配全，后3剂缺炒灵脂，服药时症状减轻，停药后经行则头晕，本月8号月经来潮，经行不太通畅，经前先淋沥三五日，而后月经正常、色暗红，附件处结块已消除，饮食、二便均较前好转，夜梦较多，有时失眠，夜间似有感冒症状，清涕恶寒，舌尖红边有瘀点，苔黄燥，脉细涩。仍有血气瘀阻之象，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赤芍12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柴胡15g，香附9g，焦栀子9g，丹参15g，丹皮9g，益母草15g，炒蒲黄9g，郁李仁15g，薄荷9g（后下），薏苡仁15g，牛膝12g，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子宫肌瘤，左侧附件处有条状包块，为血瘕所致，气血瘀阻，郁而化热，湿热内郁，并影响月经，则白带多、臭味重、有时带血，月经间歇，淋沥不断、量多等，患者气阴已虚则见脉虚、头晕、大便干燥、腰困痛、睡眠不佳、口干喜饮等。方以《金匮要略》桂枝茯苓丸方（桂枝、茯苓、牡丹皮、芍药、桃仁）加《局方》失笑散（五灵脂、炒蒲黄），活血祛瘀，消癥散结；加《金匮要略》赤小豆当归散方和白果清热利湿止带；加《内外伤辨惑论》生脉饮方（党参、麦冬、五味子）和炙甘草益气养阴。将四个方剂结合起来辨证应用，实为灵活应用经方与后世时方的实例。二诊病情好转，但胃口不佳，仍用初诊方加减。三诊病情进一步好转，而且精神、胃口均转佳，但正来月经。为防止过度化瘀而出血，方用丹栀逍遥散加清热利湿止带之品，以理气化湿为治。四诊时病情更加好转，经期已过，少腹左侧包块有时刺痛，月经来时色暗，来3天，白带不多，色黄有味，经常腰部困痛，舌质偏暗、苔白津少、中有横裂，脉濡缓。仍为湿郁胞宫，血瘀为病，继用三诊方加失笑散方及延胡索、川楝子等理气化湿、活血化瘀为治。五诊时附件处结块消除，仍遵四诊方加减施治。

本案血气、湿浊瘀阻在胞宫，属厥阴病。

13.产后受风

杜某，女，23岁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0月19日。

今年9月7日生产，产后第27天上街受风，着风后两手抽搐，以左手为重，五指本节处发生丘疹性病变，双手浸入热水中也无热感，全身刺痒，以乳房周围、两胯部内外侧为主，有白带，大便干燥，掌心汗出，脉浮小数。当健脾养血疏风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陈皮12g，半夏12g，茯苓12g，薏苡仁15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防风9g，白芷9g，乌药9g，蝉衣9g，僵蚕12g，钩藤12g，炙甘草6g，桑枝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26日）：全身刺痒减轻，两胯及臀部也有疹块发出，大便干燥，6～7日一行，内痔出血，奶汁丰富，精神甚好，喜饮，舌红苔少，脉弱而数，左手浮弦。为阴虚血热、复感风邪之象。

处方：生地黄24g，当归18g，白芍15g，川芎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白芷9g，荆芥9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党参12g，茯苓9g，陈皮9g，僵蚕9g，蝉衣9g，桑叶12g，乌梢蛇12g，白薇18g，栀子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产后气血虚弱而受风，两手抽搐，五指本节处发生丘疹性病变，双手浸入热水中也无热感，全身刺痒以乳房周围、两胯部内外侧为主，有白带，大便干燥，掌心汗出，脉浮小数。当健脾养血、疏风为治。初诊以六君子汤健脾益气，加《局方》乌药顺气散（麻黄、陈皮、乌药、僵蚕、川芎、枳壳、炙甘草、白芷、桔梗、干姜）去麻黄、枳壳、桔梗、干姜，加当归、防风、薏苡仁、蝉衣、钩藤、桑枝行血中风气，祛风镇静，止抽搐。二诊全身刺痒减轻，两胯及臀部有疹块发出，但大便干燥，6～7日一行，喜饮，舌红苔少，脉弱而数，左手浮弦，为阴虚血热、复感风邪之象。处以生地黄四物汤（生地黄、当归、白芍、川芎）加《局方》消风散（羌活、防风、川芎、人参、茯苓、炙甘草、僵蚕、蝉衣、藿香叶、厚朴、荆芥、陈皮），去藿香叶、厚朴，加独活、白芷、柴胡、桑叶、乌梢蛇、黄芩、白薇、栀子，以养阴益气，祛风清热，镇静息风。

本案产后受风，风邪侧重在营血之中，而营血中的风邪也必须从营分透发于卫分才能被驱除，以太阴主营，太阳主卫，故为太阴太阳合病。

14.产后身痛

刘某，女，35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4月22日。

右臂疼痛五六年，因产后引起，先从腕部开始，现已发展至两肩、颈椎、脊柱、尾骶，疼痛部位微肿，时轻时重，呼吸时胸背也有疼痛感，阴天痛甚，有灼热感，左臂有癣疮，舌质偏淡、苔少微燥，脉浮细弦数、左弱右强。为产后经血亏虚，复被风湿所伤，当益气养血、疏风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白术12g，陈皮9g，茯苓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9g，远志9g，桑枝15g，防风9g，羌活9g，生黄芪18g，白薇15g，防己9g，薏苡仁15g，丝瓜络15g，海桐皮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29日）：服上药后身发湿疹，两肘腋、鼠蹊部发生湿疹，过去服中药也曾有此反应，全身疼痛，时轻时重，舌质淡，苔薄白，脉虚。此为气血不充，风湿毒气壅蓄皮下。当扶正祛风、化湿解毒为治。

处方：荆芥9g，防风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前胡9g，柴胡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党参12g，海桐皮15g，当归12g，土茯苓30g，炙甘草6g，连翘24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5月6日）：服上药后全身发疹，上肢重，身有热感，口干，但疹点无水泡，属干性，刺痒较重，食欲尚佳，二便正常，右手少泽部按之痛连肩部，左肩部亦痛，发疹重点在头部和两肘之间，月经周期36～40天。舌质偏淡、苔白而少，脉弦数无力。为血虚中风之象，当养血疏风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5g，当归12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荆芥穗9g，薄荷叶9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黄芩9g，金银花15g，连翘12g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，炙甘草6g，苍耳子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5月20日）：全身出疹均减轻，热感已轻，初服药有白带，大便干，小便正常，食欲尚好，头已不晕，全身舒服，右掌尺侧近腕部仍有痛感，前胸、后背、两臂侧及两股皮肤干燥粗糙，两耳疼痛已好，舌质一般，苔薄灰白，脉浮细微弦、左弱右强。血虚中风之症已减轻，病情向愈，继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生地黄9g，熟地黄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荆芥穗9g，薄荷叶9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黄芩9g，柴胡12g，金银花12g，连翘12g，薏米仁15g，苍耳子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产后右臂疼痛已五六年，先从腕部开始，现已发展至两肩、颈椎、胸背、脊柱、尾骶等处均痛，疼痛部位微肿，时轻时重，阴天痛甚，有灼热感，为产后气血亏虚，复被风湿所伤，以人参养荣丸方去肉桂、五味子，加桑枝、防风、防己、羌活、白薇、薏苡仁、丝瓜络、海桐皮益气养血、疏风化湿清热为治。二诊时两肘腋、鼠蹊部发生湿疹，全身疼痛，时轻时重，舌质淡、苔薄白，脉虚。为气血不充，风湿毒气壅蓄皮下。以《外科理例》荆防败毒散方（荆芥、防风、人参、羌活、独活、前胡、柴胡、桔梗、枳壳、茯苓、川芎、甘草）去桔梗、枳壳、茯苓、川芎，加土茯苓、地肤子、白鲜皮、蝉衣、乌梢蛇、海桐皮、当归、连翘，以扶正祛风、化湿解毒为治。三诊见全身发疹，发疹重点在头部和两肘之间，身有热感，口干，但疹点无水泡，属干性，刺痒较重，为阴血虚弱，又受风湿，风湿化热，入于血分。生地黄四物汤加荆芥穗、薄荷、蝉衣、乌梢蛇、地肤子、白鲜皮、苍耳子、黄柏、薏苡仁、黄芩、金银花、连翘、炙甘草，养血并透发血分风湿邪热。四诊时全身出疹均减轻，热感已轻，病情向愈，继遵前方加减。

本案为太阳太阴合病，但病证侧重在太阴。 

儿科病证

1.扁桃腺炎

吴某，男，8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月18日。

扁桃腺炎经常发作，高热不退，经常干咳无痰，大便干燥，不欲食，舌色微暗，舌嫩少苔、舌根苔白，脉数。

方用四味肥儿丸合麻仁滋脾丸加减。

处方：神曲9g，炒麦芽9g，川连6g，胡连6g，火麻仁12g，白芍9g，杏仁9g，枳实6g，厚朴6g，大黄3g，郁李仁9g，炙甘草3g，金银花9g，连翘6g，柴胡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月25日）：服上方后腹中肠鸣，大便干燥好转、隔日一行，食欲大增，舌边尖微红，苔白根稍厚，脉数。仍有内热之象，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神曲9g，炒麦芽9g，川连6g，木香6g，槟榔9g，郁李仁9g，麻仁9g，白芍6g，杏仁6g，枳实3g，厚朴3g，大黄3g，炒灵脂6g，炙甘草3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扁桃腺炎经常发作，高热不退，经常干咳无痰，大便干燥，不欲食，脉数。为食热内滞、肺胃热郁之证。方用《证治准绳·幼科》集八的四味肥儿丸（黄连、芜荑、神曲、炒麦芽）去芜荑，加胡黄连，合麻仁滋脾丸即麻子仁丸（麻子仁、白芍、杏仁、枳实、厚朴、大黄）加郁李仁、炙甘草、金银花、连翘、柴胡。以清热消食、润肠通便为治。二诊时，仍以四味肥儿丸加麻子仁丸加减，去芜荑，加木香、槟榔、郁李仁、炒灵脂、炙甘草。其中加木香、槟榔、郁李仁以行气通腑消积；加五灵脂是因其有治疗小儿五疳、消化水谷的作用。本案属阳明经腑同病。

2.发热

吉某，男，14岁。初诊时间：1987年9月11日。

前两年患肺炎两次，每年秋天容易发病，近来又发热，阵发咳嗽，痰多、色黄稠黏，身软无力，恶寒无汗，不欲言语，食欲尚好，小便正常，每晚食后即大便，日1次，舌质嫩、尖微红，苔薄白，脉细数。为脾肺两虚，痰热犯肺。当以健脾宣肺、清热化痰为治。

处方：陈皮12g，半夏12g，茯苓12g，白术12g，麻黄9g，生石膏18g，杏仁9g，浙贝母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9g，大枣4枚，天竺黄9g。3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9月18日）：服上药后精神好转，咳嗽减轻，痰仍多，大便1日1次，但不是食后就便，耐夏不耐冬，舌质淡，舌体瘦尖红，脉细微浮弦。当以益气养荣、健脾化痰为治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白术12g，陈皮9g，半夏9g，茯苓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9g，远志9g，五味子9g，生黄芪18g，枇杷叶15g，麻黄6g，生石膏18g，杏仁9g，炙甘草6g。4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9月25日）：咳嗽较前减轻，已不经常咳嗽，说话声音大了些，精神转佳，舌质转红，苔薄白，脉浮细。仍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白芷12g，陈皮9g，半夏9g，茯苓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9g，远志9g，五味子9g，生黄芪18g，五倍子9g，炙枇杷叶15g，麻黄6g，生石膏18g，杏仁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0月9日）：咳嗽大减，饮食、二便均正常，舌质嫩红，苔薄白少，脉仍浮细。继遵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党参15g，白术12g，陈皮9g，半夏9g，茯苓9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熟地黄9g，远志9g，生黄芪18g，五味子12g，枇杷叶15g，炙甘草6g，焦三仙各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前两年患肺炎2次，近来又发热，阵咳，痰多、色黄稠黏，身软无力，恶寒无汗，不欲言语，每晚食后即大便，日1次，舌质嫩、尖微红、苔薄白，脉细数。以二陈汤加白术、生姜、大枣健脾除湿化痰，以麻杏石甘汤加桔梗、枳壳、浙贝母、天竺黄宣肺清热化痰。二诊精神好转，咳嗽减轻，痰仍多，大便1日1次，但非食后即便，耐夏不耐冬，舌质淡，舌体瘦尖红，脉细微浮弦。方以人参养荣丸方合麻杏石甘汤方，加半夏、枇杷叶，以益气养荣健脾、宣肺清热化痰为治。三诊及四诊均遵二诊方加减。此为本虚标实之证，将二陈汤与麻杏石甘汤合用，将人参养荣汤与麻杏石甘汤合用在临床中获得极好疗效，这是张老在辨证与方药应用方面的独特之处。

本案为太阴太阳合病。

3.咳嗽

沈某，男，5岁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2月3日。

咳嗽两月，经多次治疗，至今未愈，夜间及早晨咳嗽重，痰多，有恶心欲吐感，但咳吐不爽快，食欲欠佳，二便正常，常出汗，舌微胖、苔白中稍厚，脉弦数微滑。为食积生痰，复经感冒邪热乘肺。当以清气化痰为主施治。方以清气化痰汤合麻杏石甘汤加减。

处方：胆星6g，半夏6g，橘红6g，杏仁6g，枳实3g，竹茹6g，黄芩3g，茯苓3g，瓜蒌9g，石膏9g，炙麻黄3g，炙甘草3g，生姜1片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2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咳嗽减轻，恶心欲吐感已去，舌嫩红，舌苔薄白，脉大而数，仍有邪热犯肺之象。

处方：炙桑白皮9g，地骨皮9g，粳米10g，炙甘草6g，茯苓9g，知母6g，黄芩9g，川贝母6g，竹茹9g，枳壳9g，炙枇杷叶12g，半夏9g，炒杏仁9g，瓜蒌皮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咳嗽两月，经多次治疗未愈，为食积生痰，复经感冒邪热乘肺所致。为肺胃合病，即太阳阳明合病，而以阳明病为主。方用清气化痰汤即《医方考》清气化痰丸方（胆星、半夏、橘红、杏仁、枳实、瓜蒌仁、黄芩、茯苓）改为汤剂，合麻杏石甘汤，将瓜蒌仁改为瓜蒌，加竹茹、生姜，以清气化痰、清热宣肺为治。二诊时咳嗽减轻，恶心欲吐感已去，仍有邪热犯肺之象。以泻白散方（桑白皮、地骨皮、粳米、炙甘草）合《古今医鉴》卷四的清金降火汤（陈皮、杏仁、茯苓、半夏、桔梗、贝母、前胡、瓜蒌仁、黄芩、枳壳、石膏、炙甘草、生姜）去陈皮、桔梗、前胡、瓜蒌仁、石膏、生姜，加瓜蒌皮、知母、竹茹、炙枇杷叶而成，以清肺为主施治。

4.头晕

胡某，男，11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3月15日。

1989年冬季开始头晕，晕时喜闭目静养，无恶心呕吐，胃纳不佳为服西药引起，大便干燥，睡眠不佳，喜凉恶热，舌尖嫩红，稍有红点，苔前剥后白，眼睑色偏淡，小便色黄时较多，脉弦芤而数。为肾阴亏耗、水不涵木、虚风内动之象。当滋肾养阴、平肝息风为治。

处方：生地黄18g，山药9g，山茱萸9g，茯苓6g，泽泻6g，丹皮6g，天麻12g，钩藤12g，地龙9g，玄参9g，丹参12g，麦冬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磁石24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18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3月29日）：服上方后头晕消失，睡眠仍不好，转侧不宁，食欲尚好，二便正常，舌体微瘦，舌尖嫩红、苔白中少。掌心微热。脉偏数、左寸稍大。为心阴偏弱、水不济火，心肾不交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五味子12g，麦冬12g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竹叶9g，生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12日）：服上方后睡眠较前好转，但仍不安定，已不头晕，饮食好，二便可，精神尚好，舌尖红嫩、苔白中厚微腻，脉沉细弱。为气虚湿滞、心肾不交之象，仍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苍术9g，黄柏9g，薏苡仁15g，赤小豆15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生牡蛎18g，磁石30g，砂仁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肾阴亏耗，水不涵木，虚风内动之证多见于老年人，儿童见此者少，多因先天禀赋不足，后天调养失宜（过于保暖致患儿体质虚燥、虚热），或感受温热之邪伤阴耗液等所致。本案在辨证方面没有难点，从六经辨证的角度可归于少阴厥阴同病，说是少阴病，是由于肾阴亏耗；说是厥阴病，是由于头晕为水不涵木、肝之虚风上扰所致。而肝之虚风上扰，多兼见相火上浮，所以有睡眠不佳，喜凉恶热，舌尖嫩红、稍有红点，苔前剥后白，脉弦芤而数等症。初诊以六味地黄汤，用生地黄易熟地黄，滋养肝肾之阴；更加玄参、麦冬养阴生津；天麻、钩藤平肝息风；生牡蛎、磁石、炙鳖甲、炙龟板四味药是仿《温病条辨》中的三甲复脉汤之三甲又加磁石，潜镇虚风虚阳；地龙与丹参二药配合应用，引血气下达，则心之气血易于下交于肾。二诊时头晕已消失，但睡眠仍不好，转侧不宁，尚有水不济火、心肾不交之象。方用远志、石菖蒲、生龙骨、炙龟板四味药，来自孙思邈《备急千金要方》中的孔圣枕中丹，原方用此四味药作散剂，治心悸不宁，失眠健忘。本案用此四味作汤剂，与六味地黄汤合用，交通心肾；更加五味子、麦冬、女贞子、旱莲草、竹叶、生甘草清热养阴；加磁石潜降虚阳。三诊时睡眠好转，但见舌苔白中厚微腻，脉沉细弱，虑其滋腻反生湿浊停滞，阻碍正气运行而致气虚不达，虽然饮食尚好，但为了以后的继续治疗，增加了苍术、黄柏、薏苡仁、赤小豆、砂仁除湿化浊，防其滋腻药有碍脾胃，去掉了二诊时的麦冬、五味子、玄参、女贞子、旱莲草、竹叶、生甘草等药。 

皮肤科病证

1.颜面湿疹

贾某，女，47岁，工人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4月8日。

颜面湿疹1年余，因汗出中风所致，外用肤轻松等治疗不愈，瘙痒，口苦，睡眠好，大便干，傍晚身体酸困乏力、欲睡，白带多，舌暗苔灰白，脉弦细、两寸不扬。为气虚中风湿盛。当益气疏风化湿为治。

处方：荆芥9g，防风9g，党参12g，羌活9g，白芷9g，川芎9g，川朴9g，陈皮9g，僵蚕9g，蝉衣9g，藿香9g，薏苡仁15g，乌梢蛇9g，赤小豆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4月15日）：面部痒疹外透增加，后项出疹，两手背及鱼际部也有，刺痒特甚，滋水挤出则痒轻，大便好转，舌嫩苔少，脉浮弦。为风湿邪气达表之象，仍用上法加减治疗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防风9g，荆芥9g，川芎9g，地肤子15g，白鲜皮15g，枳壳12g，桔梗9g，前胡9g，柴胡15g，连翘12g，蒲公英15g，苍耳子12g，金银花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22日）：服上方后面部湿疹减轻，滋水减少，后项及手部仍有湿疹（头晕，自觉有热从内发，是好现象），舌质嫩少苔，脉浮弦微紧。仍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羌活9g，防风9g，荆芥9g，川芎9g，地肤子15g，白鲜皮15g，白芷9g，黄芩9g，柴胡12g，桔梗9g，连翘12g，蒲公英18g，苍耳子12g，金银花15g，蝉衣9g，乌梢蛇9g，薏苡仁15g，土茯苓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4月29日）病已大见好转，内服药同前。

继开外用药：青黛6g，黄柏6g，煅石膏24g，滑石24g，铜绿6g，枯矾1.5g，松香1.5g，苦参6g，冰片0.5g，轻粉0.5g（另研）。上药共研细末，流水处用药末干渗，干处可用鸡蛋黄油调药末涂搽。

【按语】 太阳为开，太阴亦为开，颜面湿疹已1年余，因汗出中风所致，病在太阳，属表证。但又有身体酸困乏力、欲睡，白带多，舌暗苔灰白，脉弦细、两寸不扬等脾气虚、湿气盛之症，病属太阴，但总体上仍属太阳太阴表证。以《局方》川芎茶调散方（川芎、荆芥、防风、细辛、薄荷、白芷、炙甘草、羌活）去细辛、薄荷、炙甘草，加党参、川厚朴、陈皮、僵蚕、蝉衣、藿香、薏苡仁、乌梢蛇、赤小豆，以益气疏风、化湿通络为治。二诊时面部痒疹外透增加，后项也出疹，两手背及鱼际部也有，刺痒特甚，滋水挤出则痒轻，脉浮弦，乃风湿邪气达表，以荆防败毒散方加减为治。三诊、四诊仍以上法加减治疗，并以外用药青黛散合铜绿散加减，进行局部治疗。

2.湿疹

安某，女，26岁，工人。1988年12月20日在张斌老师家初诊。

症见痰多色黄，咳痰不爽，湿疹，小便不畅等。

处方：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茯苓30g，车前子9g（另包），泽泻9g，丹皮9g，赤小豆15g，当归12g，桔梗9g，杏仁9g，川贝母12g，竹茹9g，枳实9g，白茅根30g。3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2月23日）：服上方后，痰已减少、颜色由黄转白，咳痰转爽，小便通畅，大便秘结，三四日至1周一行，活动时仍有些气短，腹中鸣响，湿疹由硬变略软，手背、小腿、脚上有散在性湿疹，脖子下湿疹愈后有红色皮肤增厚现象，月经来时痛经，冬天四肢常冷，舌质一般、苔白，脉浮细。当透疹败毒、清化湿热为治。

处方：荆芥9剂，防风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前胡9g，柴胡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车前子9g（另包），泽泻9g，川贝母12g，丹参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：青黛4g，黄柏4g，煅石膏8g，滑石8g，铜绿4g，枯矾2g，雄黄2g，苦参4g，冰片0.5g，川槿皮12g。共研细末，以獾子油调成糊状外搽患部。

三诊（12月30日）：服上方后湿疹性癣疮大为减轻，痰色由黄转白，由多转少，但仍有些气短，大便干燥，1周最多两行，舌质一般，苔薄津少，四末仍凉，脉浮细微数。继遵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荆芥9g，防风9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前胡9g，柴胡12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萆薢12g，金银花15g，地肤子15g，白鲜皮15g，川贝母12g，丹参12g，郁李仁15g，车前子9g（布包），薏苡仁15g，黄柏9g。6剂，水煎服。血，加川贝母止咳化痰。外用药以青黛散合铜绿散加减。三诊时湿疹性癣疮大为减轻，咳痰减少，痰色转白，继遵上方加减。

【按语】 初诊治疗痰多色黄、咳痰不爽、湿疹、小便不畅等，湿疹在上肢、小腿及脚部。处方以《疡科心得集》萆薢渗湿汤（萆薢、薏苡仁、土茯苓、滑石、丹皮、泽泻、通草、黄柏）去土茯苓、滑石、通草，加金银花、车前子、当归、赤小豆、白茅根清利湿热，以桔梗、杏仁、茯苓、川贝母、竹茹、枳实宣降肺胃之气，清热化痰。二诊时痰已减少，痰色由黄转白，咳痰转爽，小便已通畅，湿疹由硬变略软，手背、小腿、脚上有散在湿疹，继以治疗湿疹为主，方以荆防败毒散去茯苓、炙甘草、薄荷，加萆薢、金银花、薏苡仁、黄柏、地肤子、白鲜皮、车前子、泽泻透疹败毒，清化湿热，加丹参活

本案湿疹在肌表，病涉太阳，而咳痰在肺，属手太阴，然太阳为开，更关联于肺，故为太阳太阴合病。

3.松皮癣

孙某，女，72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1月13日。

两胁下至脐周胀满、时痛，血压高，喜凉恶热，今夏至今全身起疙瘩、刺痒，抓破出血，以枕后发际部为重，患部皮肤粗糙，如苔藓样，大便早晨较舒畅，下午大便不利，饮食一般，如有饥饿感时则发病，眼睑色红赤，舌红苔微黄根厚，脉浮弦大。为肝阳上浮、风邪外郁之象（松皮癣）。当疏风宣化、平息肝阳为治。

处方：羌活10g，防风10g，荆芥10g，川芎10g，桑叶12g，菊花12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竹茹12g，茵陈15g，枳壳12g，郁金12g，川楝子10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1月27日）：肚腹胀满已消，按之软，腹围减，小便量少，痰多色白，口不苦，但端坐时有时腹中线从胃以下微有抽搐、跳动、微痛感。舌红少苔，脉弦、左弱右强。为肝移邪于脾胃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0g，荆芥10g，防风10g，川芎10g，菊花12g，地肤子12g，白鲜皮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半夏12g，茵陈15g，郁金12g，炙甘草6g，川楝子10g，延胡索10g，桑叶12g，羌活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松皮癣为皮肤科病名。《医宗金鉴》卷74云：“松皮癣，状如苍松之皮，红白斑点相连，时时作痒。”其类似于西医学的增殖性皮炎一类疾病。初诊见全身起疙瘩、刺痒，抓破出血，以枕后发际处为重，患部皮肤粗糙，如苔藓样，两胁下至脐周胀满时痛，血压高，喜凉恶热，饮食一般，有饥饿感时则发病，眼睑色红赤，舌红、苔微黄根厚，脉浮弦大。脉浮大为风湿热郁结在表，脉弦大为肝阳上浮，当疏风宣化、平息肝阳为治。方以羌活、防风、荆芥、川芎、桑叶、菊花疏散风热；地肤子、白鲜皮清热化湿，祛风止痒；柴胡、黄芩、竹茹、茵陈、枳壳、郁金、川楝子、炙甘草疏肝泄热，枢转少阳。风湿热宣化外达，肝气肝热得到疏泄，则肝阳自得平息。所以不用平降肝阳之药如龙牡、石决明等。二诊时肚腹胀满已消，按之软，腹围减，但有时胃以下微有抽搐、跳动、微痛感。舌红少苔，脉弦、左弱右强。乃肝移邪于脾胃，仍以初诊方加减，使风湿热及肝气肝热畅达于外，脾胃不再受邪气侵扰。

本案风湿热在表，证属太阳，肝之气热郁而不畅，证属少阳，所以是太阳少阳合病。但松皮癣非二诊能根治，当多服药，并结合外用药长期治疗。

4.脱发

郭某，女，31岁，农民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24日。

脱发数年，使用生发的内服药及外用药均无效。月经量少，色粉红，舌嫩苔薄白少，脉虚数。为血虚风燥所致的脱发证。

处方：熟地黄18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枸杞子15g，炙首乌15g，白蒺藜9g，菊花12g，桑叶12g，蝉衣9g，菟丝子18g，木瓜9g，羌活9g，炒枣仁15g，党参12g，花粉12g，白芷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991年8月7日）：服上方两周，脱发已减轻，舌嫩苔少，眼睑偏淡，腰痛，大便干，头昏，睡眠差，曾患过耳鸣，近日耳鸣减轻，阴部干燥，自觉两手时有血液涌至而憋胀，小便色黄红，脉沉弱数。为肝肾阴血虚、血不荣心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生地黄12g，熟地黄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菟丝子18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炒杜仲15g，木瓜12g，羌活6g，蝉衣9g，白蒺藜9g，生甘草6g，黑芝麻15g，郁李仁18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患者脱发数年，月经量少、色粉红，舌嫩苔薄白少，脉虚数。初诊侧重于肝血虚风燥而用四物汤加枸杞子、炙首乌、菟丝子、天花粉养肝补肾，养血滋阴；加枣仁养心安神；加党参补气；加菊花、桑叶、蝉衣、白蒺藜清风热；加白芷、羌活、木瓜祛风除湿，流通气液。二诊时脱发减轻，但仍有肝肾阴血虚、血不荣心的失眠等症。仍用初诊方加孔圣枕中丹方，更加生地黄、生山药、山茱萸、黑芝麻等滋阴补肾之品，使阴血得养，心肾相交而治疗脱发。脱发如果单纯是肝血虚所致，为厥阴病。本案又有心肾不交，肾阴虚弱，所以为厥阴少阴合病。

5.斑秃

刘某，女，57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0月7日。

患斑秃半年，面积如核桃大，在头右侧鬓角处，后背痛，下午重，腰胯也痛，两腿抽筋，腰胯部运动时费力，舌质一般、苔白，脉沉弦。为肝血不足、邪风外中之证。当养血疏风、滋补肝肾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18g，当归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羌活9g，菟丝子18g，木瓜9g，炒枣仁15g，炒杜仲15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白蒺藜9g，黑芝麻12g，白术12g，桑椹子15g，桑叶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外用药：骨碎补30g，补骨脂30g，酒精300mL，浸泡7日涂患处。

二诊（10月21日）：服用两剂后，被车撞伤后腰部，头晕。

上方加天麻12g，继续服用。

三诊（10月28日）：后背痛见轻，但不能劳累，后背下午痛，上午不痛，每年严重头昏1次，多发在春季，平时也头晕，今年头晕次数较多，西医认为是老年性眩晕，晕时头不能转动，动则吐出口水后觉得轻快，头晕时不能睡卧，睡卧则心悸心烦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两目干涩酸痛、时轻时重，晚上睡觉时左胯疼痛，白天腰胯不疼，现斑秃部位已经长出一些细毛，舌质稍淡，苔薄白有横裂，脉沉细弦。仍为肝血不足、血虚生风之证。当养血疏风为治。

处方：枸杞子12g，菊花12g，地龙12g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丹皮9g，泽泻9g，炒杜仲15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桑椹子12g，白蒺藜9g，黑芝麻12g，天麻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1月18日）：头晕不减轻，医院检查未找出原因，3年来大晕3次。近日昏晕不停，服药后背痛已减轻，两腿抽筋已基本消除，头晕时心中难受，头晕甚则干哕不止，哕甚则吐苦水，但吐后病情减轻，不能睡卧，睡卧则头晕心烦加重，夜间睡醒后口干口苦，但近日头晕不太严重，头晕夜间较重，光线昏暗时更甚，舌质一般、苔白津少，血压忽高忽低不稳，脉沉细弦、左弱右弦。为肝肾阴虚、肝风内动之象。当滋肾养肝、理气潜阳为治。

处方：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远志9g，石菖蒲9g，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实9g，郁金9g，茵陈15g，川楝子9g，天麻12g，钩藤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磁石30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1月25日）：服上方后头晕大减，发作后能自己控制，但左胯在睡卧时不能转动，睡眠时好时坏，只能睡一觉，醒后不能再睡，头不晕，但也总不清利，舌质偏淡，苔薄白，脉弦。为慢性头风。

处方：麦冬15g，黄芩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白芷9g，苍术9g，当归12g，川芎9g，蔓荆子9g，菊花9g，细辛3g，甘草6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12月2日）：服上方后前两日，浑身难受一两个小时，后服药就不难受了，头晕大大减轻，仅微有沉重感，总之轻快了很多，但左胯仍疼，不能睡卧，连及后腰部绷急，隔两天两内眼角发红、酸困干涩，大便较前略稀，睡眠易醒，舌偏淡，苔白薄，脉沉微迟。为湿浊内阻，风邪外中。

处方：秦艽12g，羌活9g，独活9g，防风9g，防己9g，川芎9g，当归12g，桂枝9g，牛膝12g，川断15g，鹿角胶12g（烊化），细辛3g，威灵仙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治疗斑秃，辨证为肝血不足，邪风外中，以四物汤合二至丸方加菟丝子、炒枣仁、炒杜仲、黑芝麻、桑椹子、炙甘草养血滋阴，补肝益肾；加羌活、木瓜、白蒺藜、桑叶、白术除血中风湿。外用药涂患处，刺激斑秃处毛发生长。二诊时加天麻治疗头晕。三诊时斑秃部位已经长起一些细毛，但头晕较重，以杞菊地黄丸方合二至丸方加炒杜仲、桑椹子、黑芝麻、白蒺藜、天麻、地龙补肝肾，养阴血，疏风润燥。四诊时头晕并未减轻，但后背痛已减轻，两腿抽筋已基本消除，头晕时心中难受，头晕甚则干哕不止，哕甚则吐苦水，但吐后病情减轻，不能睡卧，睡卧则头晕心烦加重，头晕夜间较重，光线昏暗时更甚，夜间睡醒后口干口苦，舌质一般，苔白津少，血压忽高忽低不稳，脉沉细弦、左弱右弦。此乃肝肾阴虚，肝气夹虚风向上逆扰心胃之象。以孔圣枕中丹方合四逆散方去甘草，加郁金、茵陈、川楝子、天麻、钩藤、生牡蛎、磁石理气平肝、潜阳息风为治。五诊头晕大减，发作后能自己控制，睡眠时好时坏，头仍有些不清利，脉弦。为旧有慢性头风所致。方用清上蠲痛汤治疗头风，加龙骨、牡蛎、合欢花、夜交藤潜阳息风安神。六诊头晕大大减轻，仅微有沉重感，但左胯仍痛，不能睡卧，连及后腰部绷急，以大秦艽汤加减，治疗腰胯风湿。

本案斑秃及头晕均与厥阴阴血虚弱又受风邪侵袭，以及肝气肝阳上逆有关，腰胯风湿又与太阳有关，病情复杂。应为厥阴太阳合病。   

五官科病证

1.目赤生翳

马某，男，10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9月30日。

两眼发红，但不痛，发病半年，羞明畏光，不流泪，眼睛刺痒，两眼目红抱睛，光线不足之处看不清楚物体，瞳孔微混浊，喜冷恶热，舌质微红、少苔，口润，脉浮弦。为风热所伤，当疏风清热、柔肝退翳为治。

处方：青蒿9g，桑叶12g，薄荷6g（后下），蝉衣9g，青葙子9g，石决明15g（先煎），谷精草12g，白芍9g，生地黄15g，炙鳖甲18g（先煎），丹皮9g，知母6g，白茅根30g，生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7日）：两眼发红见轻，刺痒减轻，尿频色清，舌质一般，苔微黄而润，脉浮细弦。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青蒿12g，桑叶12g，生地黄15g，白芍12g，枸杞子12g，菊花12g，青葙子9g，草决明24g，谷精草12g，白茅根30g，蝉衣9g，茜草9g，密蒙花9g，生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目赤生翳为厥阴肝经阴血虚，复受风热侵袭所致。方用青蒿鳖甲汤合芍药甘草汤，加桑叶、薄荷、蝉衣、青葙子、谷精草、白茅根、石决明养阴清肝，疏风清热，退翳明目。二诊时病证减轻，继遵上方加减施治。

本案目赤生翳为厥阴肝经病变，应属厥阴经病证。

2.角膜炎

王某，男，5岁，汉族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3月18日。

右眼角膜炎反复发作，从去年8月至今未愈，白睛不红，已成慢性迁延性疾患。身体瘦弱，发育不良，大便隔日一行，舌质嫩苔少，脉细微数。为体虚中风，成为头风性眼病。当养阴生津、疏风消炎为治。

处方：枸杞子6g，菊花6g，生地黄6g，熟地黄6g，山药6g，山茱萸6g，茯苓3g，谷精草6g，夜明砂6g，茺蔚子9g，草决明9g，木贼草3g，蝉衣3g，生甘草2g，焦栀子2g。6剂，水煎服。外用消炎滴眼液滴眼。

二诊（4月1日）：角膜炎见好，舌边尖微红而色不泽，脉细滑。继用疏风开窍之法为治。

处方：麦冬9g，黄芩6g，羌活3g，独活3g，防风3g，白芷3g，川芎3g，当归6g，苍术3g，蔓荆子3g，菊花3g，细辛1g，生甘草2g，木贼3g，青葙子6g，草决明9g，枸杞子9g，生地黄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4月8日）：角膜炎大见好转，常矢气，睡眠不实，大便1日一行，舌质一般，黄苔已退，脉弦细。症仍同前，继当滋肾养肝、益气疏风为治。

处方：枸杞子9g，菊花9g，熟地黄12g，山药6g，山茱萸6g，茯苓3g，当归6g，党参6g，麦冬6g，黄芩6g，羌活3g，独活3g，防风6g，川芎3g，生甘草2g，青葙子6g，草决明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角膜炎反复发作，方用杞菊地黄丸方去泽泻、丹皮，加生地黄、谷精草、夜明砂、茺蔚子、草决明、木贼草蝉衣、生甘草、焦栀子，以养阴生津、疏风清热为治。更外用消炎滴眼液滴眼。二诊时角膜炎见好，继用清上蠲痛汤加减疏风开窍，清热明目。三诊时角膜炎大见好转，继以滋肾养肝、益气疏风法为治。

本案角膜炎为厥阴经风热之证。

3.牙龈肿痛

高某，女，50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月18日。

右下牙龈肿痛10余日，注射消炎药未愈，且牙龈肿痛更甚，心慌气短，身软无力，烦躁不安，易出汗，烦热，项强，患者摇头已有两三年。舌苔白、中剥边腻，脉沉细数。为结气中风，风火窜扰阳明，形成牙龈肿痛之症。

处方：荆芥9g，防风9g，生石膏18g，青皮9g，生地黄18g，丹皮9g，生甘草6g，柴胡15g，黄芩12g，薏苡仁15g，石斛12g，连翘12g，金银花15g，竹叶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月25日）：牙龈肿痛见轻，肿势尚未全消，全身及各关节均已灵活舒畅，但仍喜叹息，胸中似觉不舒，颈项仍稍感不舒，微有摇头，食欲欠佳，晨起时有背痛，右眼及右颊仍微肿，口干苦，舌体微胖，苔白中剥，脉沉弦微数、左强右弱。仍有气郁不舒、肝火犯胃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天花粉12g，郁金12g，木香9g，香附9g，枳壳12g，竹茹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生石膏18g，生甘草6g，羌活9g，防风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991年2月1日）：牙龈肿痛基本痊愈，颈项强困感大减，但心情紧张时仍项强，手摇消除，头摇仍较明显。舌体胖，苔白中边厚，脉仍沉。仍有肝气郁滞、肝风内动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陈皮12g，薏苡仁15g，桔梗12g，天麻12g，钩藤12g，桑枝15g，菊花12g，羌活9g，防风9g，葛根12g，生甘草9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初诊见牙龈肿痛，但又见心慌气短，身软无力，烦躁不安，易出汗，烦热，项强，脉沉细数。为原有肝气郁结，又有中风，风火窜扰阳明，以疏风清热理气为治。二诊时牙龈肿痛已轻，肿势未全消，但肝郁不疏仍重，肝火犯胃，治以小柴胡汤加减，加香附、郁金、木香、枳壳、竹茹疏肝和胃，白芍、麦冬、沙参、天花粉、生石膏养阴清热，羌活、防风祛风。三诊时牙龈肿痛基本痊愈，颈项强困感大减，但脉沉，且仍有肝气郁滞、肝风内动之象。以柴芍疏肝柔肝，天麻、钩藤息风，更用陈皮、薏苡仁、芦根化痰除湿，用桔梗、葛根、桑枝、羌活、防风不仅祛风，目的更在进一步畅达风火，郁气外出。

本案牙龈肿痛为阳明经络之症，项强为太阳经络之症，然肝气风火郁结，侧重在少阳病证。

4.口疮眼干 

董某，女，50岁，售货员。初诊时间：1989年10月6日。

口唇干燥脱皮，舌干少津，口角生疮疼痛，半年多未愈。胃纳尚佳，但食后喜嗳气、不舒畅，鼻、眼、口皆干，口渴不欲饮，有漱水不欲咽之象，悲哀时眼泪很少，血压高，盗汗明显，但不经常，二便正常，5年前已断经，舌红少苔无津、裂纹，脉浮弦、左细滑。为肝郁气滞、犯胃伤脾、胃阴亏耗、津血不行之证。当疏肝和胃，理气行血，兼养胃阴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实9g，炙甘草6g，桔梗9g，沙参12g，石斛12g，麦冬12g，半夏9g，花粉12g，元参12g，郁金9g，连翘15g，金银花30g，竹叶9g，芦根3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13日）：服上方后口已不干，口疮见轻，食欲尚好，胃中仍发热不舒，喜嗳气，舌质一般，苔少，脉同前，前方加减施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实9g，炙甘草6g，桔梗9g，沙参12g，石斛15g，麦冬12g，竹叶9g，生石膏18g，半夏12g，党参12g，连翘12g，芦根30g，丹参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口疮半年未愈，口唇干燥脱皮，舌干少津，鼻眼皆干燥应为阴虚有热所致，食后嗳气不舒为气滞之症，口渴不欲饮，漱水不欲咽之又为热入血分，致津血干涸，流行不畅，结合舌诊、脉诊等应为肝郁气滞，犯胃伤脾，胃阴亏耗，津血不行。以四逆散方加郁金，疏肝理气行血；加沙参、石斛、麦冬、花粉、元参滋养胃阴；加半夏和胃降逆；加桔梗、连翘、金银花、竹叶、芦根清宣郁热。二诊时口已不干，口疮见轻，继遵前方加减。本案为阳明胃阴伤耗，但更有少阴阳郁血气不畅之象（以少阳之气不畅，较少影响血分，少阴阳郁则血气不得畅达），故为阳明少阴合病。

5.口腔溃疡

樊某，女，59岁，教师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7月13日。

口腔溃疡，严重时舌痛、口腔内黏膜剥脱，舌嫩无苔、有裂纹，口中无津液，不能吃刺激性食物，二便正常，食欲不振，睡眠差，体虚乏力，并经常感冒。

处方：沙参15g，麦冬15g，石斛15g，玉竹15g，花粉12g，白芍12g，乌梅9g，炒枣仁15g，柏子仁15g，元参15g，生地黄15g，炙甘草6g，冰糖少许，梨皮少许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17日）：饭后口干而酸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光无苔，舌有裂纹，睡眠尚可，眼睑色淡，脉虚而弱。阴血亏耗较重，当补肾益脾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玉竹12g，石斛15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炒枣仁15g，木瓜9g，柏子仁15g，炒杜仲12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生黄芪18g，当归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8月24日）：口燥舌干减轻，饮食尚佳，二便正常，喜热恶寒，舌苔微布，欲漱水不欲咽，脉沉涩，头晕。为血分不畅之象，当疏通营血为治。

处方：当归15g，生黄芪30g，桃仁12g，红花12g，生地黄15g，赤芍12g，川芎9g，柴胡15g，枳壳12g，桔梗9g，牛膝12g，地龙12g，天麻12g，炙甘草6g，桂枝12g，鸡血藤15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8月31日）：舌苔渐布，裂纹减少，口干已缓和，仍舌红津少，二便饮食、睡眠均较好，但有头晕感，脉沉弦。仍有肺胃阴虚、气液两伤之象，当养阴生津为治。

处方：沙参15g，天冬12g，麦冬12g，石斛15g，玉竹15g，生地黄18g，丹参15g，玄参12g，生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太子参12g，生黄芪18g，鸡内金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9月7日）：服上方后口中较润，已能咳痰吐出口外，但口腔及舌头、牙龈、口唇、上颚等部经常溃疡，不能吃热食，着热则痛甚，吃酸味亦刺激致痛。舌红少苔无津、布有裂纹，脉沉细弱。为胃阴亏耗、虚火上炎、心血亦亏之象，当益胃养阴、补血荣心为治。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沙参15g，麦冬15g，玉竹15g，花粉12g，石斛15g，生地黄18g，元参12g，知母9g，生山药12g，生黄芪24g，太子参15g，升麻9g，黄芩9g，黄柏9g，女贞子30g，旱莲草15g，甘草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六诊（9月21日）：舌上裂纹减轻，食入后刺激疼痛也减轻，但仍口干、上午轻、下午重，头晕，疲倦乏力，食欲近日较差，二便正常，怕冷，喜热畏寒，手足厥冷，舌仍微红有裂纹、少津，两目干涩，脉沉迟。当滋肾养肝、扶阳生津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茱萸12g，山药12g，茯苓9g，泽泻9g，牡丹皮9g，木瓜9g，枸杞子12g，当归15g，鸡血藤15g，桂枝12g，透骨草15g，党参15g，炙甘草6g，砂仁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口腔溃疡，舌嫩无苔有裂纹，口中无津液，初诊以太阴为重点，以《温病条辨》沙参麦冬饮（沙参、麦冬、玉竹、甘草、生扁豆、桑叶、天花粉）去生扁豆、桑叶，加石斛、玄参、生地黄、白芍、乌梅、冰糖、梨皮养阴敛液，治疗肺胃阴虚，加枣仁、柏子仁养心安神。二诊时仍以沙参、麦冬、玉竹、石斛养肺胃之阴，枣仁、柏子仁养心安神，更加熟地黄、山药、山茱萸、女贞子、旱莲草滋养肝肾，加黄芪、当归补气养血，加木瓜、杜仲通络养筋骨。三诊时口燥舌干减轻，喜热恶寒，舌苔微布，欲漱水不欲咽，脉沉涩，头晕。有血分不畅之象，以当归补血汤合血府逐瘀汤加味，益气补血并疏通营血为治。四诊时舌苔渐布，裂纹减少，口干已缓和，仍舌红津少，二便饮食、睡眠均较好，但有头晕感，脉沉弦。仍有肺胃阴虚、气液两伤之象，治疗以养肺胃之阴为主，佐以养肝肾阴血、补气健胃、养心安神之品为治。当养阴生津为治。五诊时仍以肺胃为主，以养阴益气为治，但增加了黄芩、黄柏、知母、女贞子、旱莲草、升麻等滋阴清热之品。六诊时舌上裂纹减轻，食入后刺激疼痛也减轻，但仍有口干，头晕，疲倦乏力，食欲较差，怕冷，喜热畏寒，手足厥冷，舌仍微红、有裂纹、少津，两目干涩，脉沉迟等肝肾阴虚、气液虚不能向上布达之症。以六味地黄汤加木瓜、枸杞子、当归、鸡血藤、桂枝、透骨草、党参、炙甘草、砂仁益气养血活血，并布达气液于上。

本案口腔溃疡是因肺胃及肝肾阴虚所致，故为太阴少阴合病。

6.头痛耳鸣

郝某，女，38岁，农民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7月24日。

头皮、脑髓皆痛，头中如有虫蚁窜痛，胸闷心慌，睡眠差，腰腿疼，牙痛，已有十年余，饮食时好时差，眼花，耳鸣，月经色黑红，白带多、色黄、有时味重，小便偶有下坠感，尿后疼痛，舌质一般，苔白中少，眼睑色偏淡，头面麻，脉沉细弦数。为肝气郁滞，阴血亏损，虚风上扰。

处方：天麻12g，钩藤12g，当归12g，地龙12g，益母草15g，石决明24g（先煎），谷精草15g，黄芩12g，麦冬15g，白芍12g，川芎9g，白术9g，茯苓9g，珍珠母18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15g，磁石30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8月7日）：服上方后头目清利，头部发热减退，全身发热已去，大便偏稀，小便正常，饮食正常，眼睑色淡，眼球憋胀、疼痛，睡中易惊，目涩心亮，胸中憋胀，五心烦热，有白带，腰痛，脚跟痛，指甲色暗，舌嫩苔白、中微有裂纹，脉沉弱、左大右小。为阴血亏虚、肝肾不足之象。当滋肾养肝、平冲降逆为治。

处方：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泽泻9g，牡丹皮9g，辰砂粉1g（另包，分冲），神曲12g，石决明24g（先煎），谷精草18g，益母草15g，地龙12g，天麻12g，生甘草6g，麦冬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肝气郁滞，阴血亏损，虚风上扰而致头皮、脑髓皆痛，并有头中如有虫蚁窜痛，胸闷心慌，睡眠差，腰腿疼，牙痛已十年余，眼花，耳鸣，眼睑色偏淡，头面麻，脉沉细弦数等症。方用《杂病证治新义》天麻钩藤饮、当归芍药散、四物汤加减，滋阴养血，活血利湿，平肝清热，潜阳息风为治。二诊时头目清利，头部发热减退，全身发热已去，大便偏稀，眼睑色淡，仍眼球憋胀疼痛，睡中易惊，目涩心亮，胸中憋胀，五心烦热，腰痛，脚跟痛，指甲色暗，舌嫩苔白、中微有裂纹，脉沉弱、左大右小，此乃阴血亏虚、肝肾不足之象，以六味地黄汤等滋肾养肝，合清心明目安神、潜阳息风之品引血气下行而平冲降逆。本案为厥阴少阴合病。

7.面红头痛

石某，男，65岁，干部。初诊时间：1990年12月7日。

面红，眼胀，头痛，口苦咽干，咳嗽，食欲不振，有恶心感，全身乏力，有劳累感，右肘、左膝关节痛，喜凉恶热，二便正常，舌微红，苔薄白、中裂，脉沉紧微数。为肝郁气滞、化火上犯之象。当疏肝理气降火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郁金12g，川楝子9g，枳壳12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青皮9g，白芍12g，合欢花15g，夜交藤30g，石决明24g（先煎）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2月14日）：服上方后眼胀、头痛减轻，恶心已除，疲困乏力减轻，仍口咽干燥，气短，喜吸气，头有些晕沉，饮食、大便正常，尿量多。舌偏淡，苔薄白、中腻，脉弦数。前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郁金12g，白芍12g，川楝子9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炙鳖甲24g（先煎），石决明24g（先煎），竹茹12g，代赭石15g（先煎），旋覆花12g，炙甘草6g，肉桂6g，檀香12g。6剂，水煎服。遵前方加减，以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炙甘草枢转少阳之气；白芍、郁金、川楝子柔肝疏肝泄肝；生牡蛎、炙鳖甲、石决明镇肝潜阳；加竹茹、代赭石、旋覆花和胃降逆；肉桂、檀香畅达胸胃之气。但二诊饮食、大便正常，为什么还要加用代赭石、旋覆花来和胃降逆呢？这是因为病涉三焦之气火上逆，用代赭石、旋覆花畅达中焦，可协助上逆的肝气肝火畅达下行。所以，没有嗳气、呕吐等胃气上逆之症也用了和胃降逆的代赭石、旋覆花等。本案为少阳厥阴合病。

【按语】 面红、眼胀、头痛为肝火逆于上，口苦咽干、食欲不振为少阳之气内郁。处方以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炙甘草枢转少阳之气；郁金、川楝子、枳壳、青皮、白芍柔肝疏肝泄肝；合欢花、夜交藤使心肝之气和畅下行，养心安神；生牡蛎、炙鳖甲、石决明镇肝潜阳。二诊时眼胀、头痛减轻，恶心已除，疲困乏力减轻，但仍口咽干燥，气短，头有些晕沉，饮食、大便正常，尿量多，舌偏淡、苔薄白、中腻，脉弦数。继

8.头晕肢颤

翟某，女，60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0月16日。

头晕耳鸣，全身乏力，有时身潮热汗出，上肢颤抖难以伸展，上举合拢也很困难，后背第5椎上下疼痛，两手小指、无名指麻木，左腿痛，左脚太溪下微有肿痛，上门齿齿龈凹陷，尿频，饮食及大便正常，舌质一般，苔薄白，口燥，脉沉弱而数。为气阴两虚、阴不涵阳、气不升举之象。

处方：远志10g，石菖蒲10g，生龙骨18g（先煎），炙龟板24g（先煎），熟地黄24g，山药12g，山茱萸12g，茯苓10g，泽泻10g，丹皮10g，生牡蛎18g（先煎），磁石30g（先煎），天麻12g，地龙12g，丹参15g，炙甘草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23日）：服上方后胃部上顶感减轻，头胀也减轻，午后掌心发热，凌晨汗出，两手拇指甲晕细小，饮食、二便正常，舌嫩苔薄白、中有横裂，脉仍沉。为肝肺两虚之象，当益气养肝。

处方：沙参12g，麦冬12g，石斛15g，玉竹12g，桔梗10g，枳壳12g，党参12g，茯苓12g，枸杞子12g，当归12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炒杏仁12g，郁金12g，柴胡15g，黄芩10g，半夏12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0月30日）：服上方后头胀减轻，仍头眩，上周四出现尿频，大便有时1天2次，晨起微恶心，食欲尚好，舌嫩苔白中偏厚、有横裂，脉沉微数。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10g，郁金12g，桔梗10g，枳壳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天麻12g，钩藤12g，地龙12g，全蝎6g，柏子仁15g，炒枣仁15g，竹茹12g，炙甘草6g，芦根30g，珍珠母30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1月6日）：病情进一步好转，现头脑稍不清利，有耳鸣、眩晕感，右耳较明显，仍尿频量少，全身乏力，有时突然潮热汗出，口中臭味，大便正常，舌嫩苔微黄、中有裂纹，脉沉数。为胃腑不清、湿热内滞之象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0g，半夏12g，茵陈15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天麻12g，钩藤12g，薏苡仁15g，地龙12g，萆薢12g，石决明24g（先煎），佩兰15g，苍术12g，黄柏12g，生甘草6g，滑石18g（包煎），车前子10g（包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五诊（11月13日）：服上方后精神好转，乏力减轻，稍有头闷耳鸣，尿频量少，食欲尚好，喜饮，大便偏稀，舌嫩苔白中有横裂，口燥，脉沉小数。仍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0g，半夏12g，茵陈15g，枳壳12g，竹茹12g，郁金12g，钩藤12g，天麻12g，萆薢12g，石菖蒲10g，丹参15g，黄柏10g，白术10g，茯苓10g，莲子心10g，车前子12g（包煎），珍珠母15g（先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本案极为复杂，初诊时见头晕耳鸣、全身乏力、上肢颤抖难以伸展，上举合拢也很困难，后背第5椎上下疼痛，两手小指、无名指麻木，尿频，口燥，脉沉弱而数。此乃阴不涵阳，气液不能升举。方用孔圣枕中丹四味（远志、石菖蒲、生龙骨、炙龟板）合六味地黄汤，更加生牡蛎、磁石、天麻、地龙、丹参、炙甘草以潜降虚逆之气。气液既然不升，为何又要用潜降之药呢？因为不能上升的是正常的充足的气液，而虚逆在上的是虚燥的气热，故而又有头晕耳鸣、身潮热汗出，用枕中丹与六味地黄之类，使心肾相交，阴液得复，虚热得降，则上焦与下焦的升降之机方能恢复正常，下焦有根，气液才可充足上升。二诊时胃部上顶感减轻，头胀也减轻，为虚逆之气有所平降，但仍有肝肺两虚之象。此为久病气郁，伤及肝气肝阴、肺阴，由实转虚的虚实兼杂证，以沙参、麦冬、石斛、玉竹、枸杞子、当归养肝阴及肺胃之阴，党参、茯苓、炙甘草、柏子仁、酸枣仁益气养心，桔梗、枳壳、炒杏仁宽胸理气，郁金、柴胡、黄芩、半夏疏理肝及少阳之气。三诊时病情又有减轻，进一步以疏肝为主兼以养阴潜阳为治。四诊时病情进一步好转，但患者有时突然潮热汗出，口中臭味，舌苔微黄、中有裂纹，脉沉数。此为兼有胃腑不清，湿热内滞。原来的身潮热汗出，不仅是虚热上逆，更与湿热内郁有关，所以四诊方在疏肝理气、平降肝阳的基础上，加用茵陈、枳壳、薏苡仁、萆薢、佩兰、苍术、黄柏、生甘草、滑石、车前子清除湿热。至五诊时，病情更加好转，继续理气、清除湿热为治。至此，才可明了此病证应是先有气郁、湿热内滞，继而伤及阴液，又有心肾不交，是极为复杂的湿热兼气郁之证。本案为阳明厥阴少阴合病。

9.咽肿疼痛

张某，女，36岁。初诊时间：1988年12月16日。

从7月开始咽喉憋闷疼痛，通常月经来前开始疼，月经中期疼痛明显，平时也常感觉咽肿，疼痛加重时吞咽及呼吸均感困难，以手按压咽部也疼，生气时疼痛肿胀更甚，两胁下痛已有七八年，饮食及大便均较好，咳嗽时小便有时失禁。左心前区疼，左乳腺导管处按压疼，白带有时多、如鼻涕状。舌体淡嫩，苔白而腻，脉浮细弦、左强右弱。为肝气不疏、气郁于上、复感风邪之证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9g，半夏12g，桂枝9g，白芍9g，青皮9g，桔梗9g，枳壳12g，炙甘草9g，木蝴蝶15g，射干12g，浙贝母9g，茯苓12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槟榔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989年1月13日）：服药后咽喉憋胀大减，胸胁按之仍痛，二便正常，舌质嫩、色微暗，苔灰黄厚腻，脉弦细滑。为少阳少阴枢机不利、痰浊困阻之象。当枢转少阳少阴之机、宣肺化痰为治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白芍12g，枳实9g，桔梗9g，半夏12g，黄芩9g，川楝子9g，郁金9g，木香9g，射干12g，丹参15g，杏仁9g，茯苓12g，木蝴蝶12g，川贝母9g，炙甘草6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三诊（1989年1月20日）：服上方后痰量减少，但咳痰不爽，前几日咽部已不憋闷，昨日下午又出现憋闷，憋闷一般在下午发生，二便正常，胸骨柄上端左右转移性疼痛，不任劳累，劳动则心慌、两腿酸软。舌嫩苔白腻，脉细数微滑、重取无力。为湿困脾土、气虚痰滞之象。当益气化痰除湿为治，以六君子汤加味。

处方：党参12g，白术12g，陈皮12g，半夏12g，茯苓9g，桔梗9g，射干12g，杏仁9g，木蝴蝶15g，薏苡仁15g，紫苏9g，川贝母9g，海蛤壳12g，炙甘草6g，生姜3片，郁金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四诊（1989年1月27日）：服上药后心慌、腿软均减轻，呼吸较通畅，耳鸣已愈，胸骨柄部位憋胀疼痛减轻，颌下深部有痛感。舌质偏淡，苔白微黄而腻，脉弦细而数、较为有力。仍遵上方加减。

处方：柴胡15g，黄芩12g，半夏9g，郁金9g，橘红12g，枳壳12g，川楝子9g，延胡索9g，桔梗9g，炙甘草9g，木蝴蝶15g，射干12g，海蛤壳15g，益智仁12g，薏苡仁15g，白芷9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咽喉部肿胀疼痛已半年，为肝气不疏、气郁于上、复感风邪之症。初诊方以柴胡桂枝汤（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桂枝、白芍、炙甘草、生姜、党参、大枣）加减，少阳太阳并治。其方去生姜、大枣、党参；加青皮、郁金、延胡索、川楝子疏肝理气，活血散瘀；桔梗、枳壳畅达三焦之气；木香、槟榔行气导滞；木蝴蝶、射干、大贝母、茯苓清热化痰，消肿利咽。二诊时咽喉憋胀大减，但胸胁按之仍痛，舌质微暗、苔灰黄厚腻，脉弦细滑。为少阳少阴枢机不利，痰浊困阻。当枢转少阳少阴之机，宣肺化痰为治。以四逆散方加丹参枢转少阴血气；以小柴胡汤去生姜、党参、大枣枢转少阳之气；加川楝子、郁金、木香疏肝理气；加桔梗、杏仁疏利肺气；加木蝴蝶、川贝母、茯苓利咽化痰开郁。三诊时有太阴虚弱、湿困脾土、气虚痰滞之象，以六君子汤加味，益气化痰除湿为治。佐以利咽理气化痰之品。四诊时，脾气虚弱，痰湿困脾所致的心慌、腿软等症减轻，脉由三诊时的脉细数微滑、重取无力转为脉弦细而数、较为有力，仍胸胀满疼痛，继以小柴胡汤加减为治，除了加用理气利咽、化痰湿之品外，还加用了益智仁温脾肾来治形成痰湿之本，白芷祛风除湿止痛，在小柴胡汤等药的基础上，进一步驱散风湿于外。本案以咽肿疼痛为主症，却是少阳少阴气血枢转不畅，气火内郁于咽，而兼有湿困太阴、脾虚痰湿内滞之证，故本案为少阳太阴少阴合病。

10.声带息肉

杨某，女，34岁。初诊时间：1991年10月23日。

声带息肉两月余，不疼，咽部不利，声音嘶哑，舌暗、苔薄中剥，脉沉细、两寸脉小微数。为火气上郁、津液亏虚之证。

处方：射干12g，桔梗10g，生甘草10，玄参12g，海藻12g，昆布12g，夏枯草15g，全瓜蒌15g，牛蒡子10g，桑叶12g，木蝴蝶15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芦根30g，花粉15g，白芷10g。6剂，水煎服。

二诊（10月30日）：咽干减轻，声音亦稍亮，无任何副作用。饮食、二便正常，掌心热，甲晕浅，舌偏暗，苔薄白微腻，脉浮微涩。为津液亏虚、咽喉失养、气火上炎之象，遵前方施治。

处方：射干12g，桔梗10g，生甘草10g，玄参12g，麦冬12g，沙参12g，海藻15g，昆布15g，夏枯草30g，全瓜蒌24g，木蝴蝶15g，牛蒡子10g，桑叶12g，僵蚕12g，竹茹12g，枳壳12g，炮山甲10g，白芥子10g，芦根30g，冬瓜仁30g（捣碎）。6剂，水煎服。

【按语】 咽痛一症在《伤寒论》的少阴病中。本案声带息肉、咽部不利、声音嘶哑为火气上郁，津液亏虚。少阴本火标阴，少阴为枢。由于津液亏虚，少阴之火不易枢转而出，则易上郁于咽部，形成火热，进一步伤阴，并由于阴液虚而津液凝滞形成黏滞的痰浊，声带息肉由此产生。初诊方以《张氏医通》卷15的射干消毒饮（射干、玄参、连翘、荆芥、牛蒡子、甘草）加减，以射干、桔梗、生甘草、木蝴蝶开结清热利咽；以元参、花粉养阴生津，火热才易发散而出；以海藻、昆布、夏枯草软坚散结；以瓜蒌、竹茹、芦根清热化痰利咽；以桑叶疏散风热；枳壳理气；白芷祛风消肿。二诊时病证减轻，继续加减治疗。本案也应归为少阴病。但有些咽痛证为肺系疾患，由于太阳为开，其经气是由肾及膀胱上达于肺，再通过肺的宣发布散，而气外达于体表皮毛。所以因外感而致咽痛者，病证仍应归入太阳病，而不是归入少阴经证。有些咽痛证也归于少阳病或太阴病。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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